第18章 藏剑比剑获名剑（5）
英一剑道：“加上这对干将莫邪剑。子正你已经看了至少三柄剑，自己挑一个吧。”刘爽倒不是贪婪英一剑之剑，只是看到如此多做工精妙之剑，如饮醇醪，不自觉醺醺然。
英一剑看刘爽犹豫，道：“人这一生一不能贪多不厌，更不能好谋无断。可想好了？”
刘爽看着许多剑不能仔细欣赏，如同美酒喝到一半戛然而止，不禁有些败兴，龙渊剑就在身边，随手抄起道：“多谢英爷爷赠剑。”
英一剑道：“好！果断！相传春秋，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到江水之滨，却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焦头烂额之时，见江水上游有一小船急驶而来。待船靠近，渔翁连声呼他上船，这才躲过一劫。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对岸，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只称：“渔丈人”。伍子胥拜谢辞行，又心有顾虑转身折回，便将此剑赠与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万不可泄露其行踪。渔丈人仰天长叹，道：救人只因慕其名，乃国家栋梁，不想却被疑贪利少信。渔丈人说完便拔剑自杀了。龙渊剑自此便有高洁之剑之称。”
叶水君听得梨花带雨道：“这个渔丈人真是个品貌高洁之人。”刘爽点点头，道：“伍子胥虽有冤屈，但勾结敌国攻破本国国都，真叛贼也！不可与渔丈人相提并论。”
英一剑笑道：“当时尚有周天子，天下各个是反贼！”刘爽默然。
英一剑道：“子正，名剑也要有个好的剑鞘才是，且随我来。”说着带着刘爽和叶水君走下楼，对叶水君道：“先和子正去后花园。”叶水君道：“是！”英一剑先向西而去。
刘爽和叶水君返回后花园，让丫鬟掌灯，把凉亭附近照得和白天一样。
刘爽握着沉甸甸的龙渊剑，想着晚上之事，心事重重。叶水君道：“爽哥哥，你怎么了？”刘爽长叹口气道：“本来想着去长安，这么一来，又要推迟了。”叶水君道：“洛阳长安本就不远，何不绕道先去长安，然后再转往并州？”刘爽笑道：“好主意。”
叶水君道：“爽哥哥现在你也有名剑了，我们比试比试剑法如何？”刘爽从未练过剑法，虽然关于各种刀剑的理论在《阴阳五行诀》中看了许多，基础的招式也看别人用过无数次，心念一动道：“也好！”说着跳到场地中央。
叶水君也不客气，手臂一闪，手腕一抖，紫薇剑如金蛇狂舞一般迎着刘爽而来。刘爽想着《阴阳五行诀》中关于剑的描述，轻握长剑，迎着紫薇剑刺出。
紫薇剑如灵蛇出洞，缠在龙渊剑上。刘爽掌力一吐，顺着龙渊剑激荡而出。紫薇剑扑棱棱从剑上绕下。这下刘爽虽然脱困，用的却不是剑法。
叶水君挥剑再上，紫薇剑歪歪斜斜地刺向刘爽左胸。刘爽在南中山崖上叶水君看过紫薇剑法，这一招正是他曾经见过的一招，虽然刺向左胸，但随着她力道的瞬间改变，有可能转而刺向左胸附近的任何地方。
刘爽也不管她究竟刺到哪里，顺着剑柄的方向直接刺去，龙渊剑发出低声龙吟，刺穿紫薇剑的剑幕，点在剑颚之上，叶水君脚下趔趄，后退一步。这一招虽然用的是剑法，但更多还是利用他更高深的内力占得上风。
叶水君也不气馁，身子一晃，忽左忽右，软剑在手中凝而不发。刘爽不知该如何破解此招，只好舞动龙渊剑，将周围封住。
叶水君用内力将软剑逼得笔直，剑尖之处发出低声剑吟，觑着刘爽小腹破绽刺到。刘爽眼疾手快，用剑挡在身前。双剑相交，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紫薇剑如同活的一般攀附而上。
刘爽微微一惊，想起第一招时的情形，脑中忽然闪过《阴阳五行诀》中关于软鞭之类兵器的说法，不再用内力强行挣脱，而是长剑顺势上挑，同时回拉。这一招十分诡异，叶水君顺势上前，软剑跟着向前一松。
紫薇剑如同紫色闪电，倏地刺向刘爽手腕。刘爽似是早有准备，用剑颚一托，紫薇剑熬着长剑又反弹回去。叶水君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剑从何处而来，连连后退。这一招算是真的用剑法对剑法获胜。
刘爽手一抖，紫薇剑凝立，送到叶水君身前。叶水君伸手接住道：“爽哥哥，你的武功好高。”
英一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二人身边，鼓掌道：“好！水君有了子正，这武功确实是突飞猛进。子正年纪轻轻，已经掌握了随机应变之道理，更是精彩。”
刘爽抱剑笑道：“英爷爷过奖了。”叶水君道：“外公，你和爽哥哥比试一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比试。”
英一剑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道：“水君，江湖斗殴乃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除非双方约定比试，否则话每一战都要当做生死之战。切不可有玩弄之心。”叶水君一凛，道：“是！外公！爽哥哥下午刚刚因为这个批评了我。”
英一剑神色略缓，道：“子正，不过水君说也是。你作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老夫也想试试你的武功。我就以龙渊剑的剑鞘为剑，和子正切磋一番。你我点到即止。”
刘爽知这是英一剑准备指点自己功夫，担心自己不愿意学，故意如此说，忙道：“请英爷爷指点。”
英一剑是长辈，不可能先出招。刘爽也不客气，长剑直接刺出。他见识过余飞鹤的武功，英一剑和余飞鹤多年来一直齐名，武功不可能比余飞鹤差，这一剑用尽了全力，剑锋中发出阵阵龙吟。
英一剑喜道：“好！”握着剑鞘粗端，不理会这一剑，迎着刘爽而来，剑尖瞬间荡出阵阵罡风。
刘爽吃了一惊，只是这罡风真气，竟让剑凝结不动，剑鞘瞬间已经到了喉咙边，急忙回剑，挡在剑鞘之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刘爽飞速后退。却不是被剑鞘震飞，而是那股罡风剑气扑面而来，一时没有应对之策，只得后退。
英一剑脚下不停，疾驰上前，剑鞘左画一圈，右划一圈。刘爽只觉空气似乎都被斩断了，跟着右边一点，左边一点，想挡住英一剑。但每每靠近，英一剑手腕微微一抖，竟十分诡异地划过去了，身子还不自觉的被带着前冲。
刘爽斗运真气，双足稳在地上，龙渊剑在身前不停地划着圈子，将英一剑之剑鞘挡在身体之外。
英一剑身子倏地前冲，剑鞘却向后收。刘爽正惊疑不定时，一剑“破空”而出，直取中宫。剑鞘本就中空，如此一来，发出尖锐的啸声。顺带着周围的枯叶也被鼓荡攻向刘爽。
刘爽忙竖剑挡在身前，身子急忙向后撤。
双剑相交，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枯叶已经攻到了身上，刘爽浑身上下到处是麻软酸胀痛的感觉。枯叶纷纷，不辨穴道，但数量太多，片片都中穴道。
只是三招，刘爽已经落了下风，用平生所学和随机应变全力抵抗。
英一剑的剑法如行云流水，一招未平一招又起，一剑未尽一剑又来，剑气和剑融为一体，人和剑合二为一。刘爽竭力抵抗，时而用剑，时而用针，情势危急时，还不得以擒拿之法近身来取。
忽然，英一剑一剑刺出，剑鞘尖端的破空之声和后端的呼啸之声交相呼应。左掌在剑鞘上一弹，剑鞘抖动如灵蛇一般。
刘爽看不清剑势，用风驰电掣之法身子急退，来到凉亭之前，身子一轻，冯虚御风，已经上了凉亭。看英一剑头顶破绽，右手一松，长剑掉落，右掌贴在剑柄之上，掌力吞吐，龙渊剑飞速旋转。一掌推出，龙吟破空，刺向英一剑头顶。这是他这十几招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进攻！
英一剑微微一笑，剑鞘翻转，正对着刘爽之剑，也不管它如何旋转，不偏不倚，直接插入剑鞘之中。
刘爽失了兵器，微微愣神。叶水君急忙叫道：“爽哥哥！还没打完呢！”刘爽立刻醒过来，看英一剑高高跃起，剑不出鞘，一剑斩下。
刘爽顺着凉亭滚下，伸手抓住边缘，右手扣着一枚银针，对着英一剑虎口刺去。银针细小，钻过重重罡气。英一剑只得回剑挡了一招。
刘爽放手从上跳下，闪转腾挪之间，暗合阴阳五行之法，四面八方攻向英一剑。
英一剑面色微微一变，刚刚刘爽剑招迟缓，剑法凌乱，没想到没了宝剑，身手结合如高山流水般顺畅。手中银针或隐或现，暗藏机锋，不敢贸然进攻。
英一剑连着退了三步，刘爽如影随形，或掌或指，或针或擒拿，变化多端，交相连贯。到了第四招，看刘爽双手如电，都向自己右臂抓来，不禁微微一愣。
江湖上无论是什么武功，练到极处都是攻守兼备，尤其是高手对决，往往一招之失满盘皆输，更是每一招出去都会有所盈余。刘爽这般全力进攻搏杀之法，往往是置之死地不得已而用之，希望拼死可以让对手退却。二人只是切磋，何必用这等搏命的招式？
英一剑惊疑不定间，长剑反刺刘爽右手，左手瞬发即至，点向他的右肩肩窝。
刘爽双手倏地伸回，双手中分别飞出一枚银针。英一剑吃了一惊，银针既能是武器，也能是暗器，双方离得极近，暗器射出只用手指手腕之力，并不影响手臂瞬间收回。
英一剑忙退后一步，横剑挡在身前，只听得“当”“当”两声，跟着手上一轻，剑鞘已经落入了刘爽的手中。
英一剑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可知你为何刚刚神兵在手却束手缚脚，失了兵器反而越战越勇？”刘爽略加思索道：“晚辈之前没有学过剑法，虽然看了不少，但也是看了一些招式，其中的许多变化并不十分清楚，出招前瞻前顾后，出招时不敢用全力，出招后又自怨自艾，首鼠两端。”
英一剑点点头道：“真正的高手什么兵器在手里都可以游刃有余，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学了这么多，而是把万事万物全部能为自己所用。江湖上凡是抱着所谓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剑的奴役而已，无法达到真正的高手。庄子曰：不滞于物，不殆于心，思而惘顾，行而桀黠。正是此理。”
刘爽若有所思，自从江上遇许商，只觉武学之道探索到了前所未有之境界，但实际进展不多，直到后来学了《阴阳五行诀》，武功突飞猛进，与此而来的则是更多的困惑和似是而非。尤其是文末关于各种兵器之魂的描述，结合之前看到了沧浪剑法，竟然没有丝毫的关联，反而愈发迷惑起来。
英一剑举起龙渊剑道：“子正！再来！”刘爽缓缓举起举起剑鞘。
英一剑没有停留，主动攻上，一剑直取中宫，裹挟着地上枯叶，旋转着攻向刘爽。叶水君站在侧面，只见英一剑被枯叶缠绕，乍一看如同一条枯黄色的龙，吃了一惊。
刘爽凝气与右手缓慢的画个圈子，左掌在腰间轻轻浮动，胸前小腹附近融成一团气浪。
英一剑长驱直入，如同蛟龙入海，刺破苍穹。刘爽冯虚御风，身子横着飞起，借着英一剑剑气倏然间飞到了其身后，反手一剑贴地斩出。
英一剑叫一声：“好！”这一招刘爽故意示之以弱，借势避其锋芒，趁机反击。一面暗合柔克刚之意，一面也有金生水之相。
英一剑前冲三步，踏在凉亭柱子上，身子倒悬飞回，直接越过贴地一剑。长剑化作繁星点点，四面八方的攻向刘爽。
刘爽剑鞘在身前缓缓地转圈，卷起周围尚未落地的枯叶，枯叶虽小，但大而紧密，剑光也渐渐被枯叶所遮蔽。
英一剑看攻不如，右足在地上一点，身子猝然飞起，当头一剑劈下。刘爽正要举剑格挡，却见英一剑腰腹回收，暗叫：不妙！左足一点，让出一步，剑鞘平伸。正好英一剑于空中变招，一剑刺出，像是送到剑鞘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