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群雄混战百草湖（5）
几个点到的人，齐声道：“是！”速霜本来还想说一些事情拉拢人心，这时却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最后道：“散会！”
随着村民纷纷散去，速霜这才走下来，虞郁语道：“你要不下来，我可就要走了。”速霜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激励民心？”虞郁语道：“你是大小姐，还要问我？”速霜道：“但是刚刚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讲了。”虞郁语道：“我以为是你累了，想休息。”说着看她额头左边有一个大包，是刚刚撞在地上造成的，道：“你刚刚还摔倒了，我还以为是村民都好了，你还病了。”
速霜道：“可能我是真的病了。”虞郁语道：“没错！你至少有两个事情没有考虑到。”速霜道：“什么事情？”虞郁语：“第一、令尊大人一个多月都没有回来，你不觉得奇怪吗？第二、我得走了，我本来就是来装模作样的，结果被你和族长戳穿了，我在这儿已经没有意义了。”
速霜道：“你不还要劝我去百草山庄吗？”虞郁语道：“你想清楚了自然会去，想不清楚自然不去。青缦姑娘和族长都已经劝过了，不差我这一个。”
速霜轻笑一声，道：“你要带走稻花吗？她对你真好。”虞郁语道：“看她了，她若喜欢刀头舔血就去，若不喜欢就不去。”
速霜道：“不过我还是请你多留几日。你说的没错，从你派思锐去找父亲，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哪怕是思锐回来开始算，也有半个多月了。尤其是这里发生疫情之后，我也派人去找过父亲，但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虞郁语道：“你要亲自去找？”速霜道：“没错，估计现在只有我才能劝动他了。”虞郁语道：“你怀疑是依稻石劝他不要回来？”速霜道：“没错！”虞郁语道：“你知道该怎么劝说他？”速霜叹口气，想了很久道：“没有！”
虞郁语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可以多劝一句。”速霜道：“什么？”虞郁语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带人去了百草山庄，很快就能遇到他了。”
速霜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忍不住摇头道：“看来这个疫情确实让我烧坏脑子了。”虞郁语道：“这样我也不用走了。”
这时，速霜忽然转身，迎面一掌攻向虞郁语面门。虞郁语吃了一惊，急忙后仰，身子顺势翻过来，反手双掌推出，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速霜道：“某种程度而言，虞院长也算是我的师父，我想挑战一下师父的武功。”
虞郁语道：“是吗？”也不客气，双掌迎上，对着速霜胸口拍至。速霜双掌一回，封住双掌，猛地推出。
虞郁语吃了一惊，这一招似乎有“月影潮汐掌”的影子，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后退一步，同样的招式再次推出。只听得“啵”的一声，虞郁语退了两步，速霜退了三步。速霜多退了一步，算是输了，但虞郁语出招前先退了一步，算是扯平了。
速霜笑道：“虞院长，这招如何？”虞郁语道：“一个艾黛、一个速霜，你们两个都藏得很深。”速霜道：“我和她不一样，她喜欢男人。我喜欢征服和挑战。”
二人虽然斗着嘴，下手却丝毫不停。掌风带动周围的水汽，竟在二人附近形成一层淡淡的白雾。
虞郁语虽然是个女子，但练的一直都是刚猛路子，掌风赫赫，每一掌出去都似有千斤之力。速霜在天王阁时，练的的短鞭，鞭长不过三尺，如同蛇尾一样可以弯曲。这般古怪的兵器练成了古怪的步法，哪怕是空手时，她的招式也十分古怪。尤其是步法和腿法更是刁钻。每一掌拍出，每一腿踢出，声音都截然不同。
二人激烈打斗中，竟然形成了一篇古怪的乐章。
这时，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山谷之中雨水本来就多，打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上，凝成更大的水珠，又滴了下来。
速霜如鱼得水，沙沙的雨声遮住了不同的掌风，似是每一招都被隐藏起来。雨水随着掌力横扫斜劈，肆意翻飞。虞郁语本就势大力沉，有了雨水的协助，掌风在雨水浇灌之下，每一掌似是更沉，一掌拍出，似是排山倒海一般。
雨水在二人或急或缓，或正或斜，或偏或倚的掌力之下，变幻成了各种古怪的模样。
忽然，虞郁语双掌一收，掌间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收拢成一团巨大的水球。左掌上拍，右掌同时推出，水球瞬间裂成无数片，在虞郁语强大的掌力之下，全部攻向速霜。
速霜吃了一惊，急向后退，正好瞥到一株芭蕉树。芭蕉叶大，茎叶之间十分坚韧，这株芭蕉却不知为何，连接之处断了大半，叶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速霜右掌高高举起，猛地斩落，芭蕉叶应声而断。顺势上前，左手抄起，反手横扫，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不但将虞郁语的“横雨”挡住，反而横扫出一阵巨风。
虞郁语飞身而起，当头向速霜抓到。速霜忙举起右手格挡。只听得“啪”的一声，虞郁语倒着飞了回去，正好躲开了那股“巨风”。速霜却觉右臂似是要断了，双腿发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虞郁语抱拳道：“承让。”速霜丢下芭蕉叶，舒活舒活筋骨道：“虞院长不愧是院长，我输得心服口服。”虞郁语道：“捏断执念过重，挡住雨滴后，你若顺势丢了芭蕉，封住全身，我将没有任何机会。”
速霜道：“是啊！如果我突破不了这一点，打多少次都是输。但知道和做到完全不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一场疫情消弭了二人心中的芥蒂和隔阂。
雨越来越大，已经有不少雨水穿透了层层树叶，直接掉落，二人捡起地上的芭蕉叶，手牵着手，快速返回大木屋中。
村中的整顿很快，不到十天又恢复了原状。速霜没有太多地去找虞郁语，甚至把稻花直接派给她听用。虞郁语罕有的十分悠闲，整日和稻花游山玩水。
速霜又花了十天时间整队，率五百人小队，正式从伦有谷出发。村中只留五百人守护，由思锐统领守卫。
五百小队经过数日的训练，已经有初步的节奏，加之其常年在山中奔走，十分擅长在山中攀附，在山林中穿梭，如履平地。行军不到五日，却比寻常大军在山中行走超过十天一般。
这日，五百军士在一个小湖泊附近休息。速霜特意找来虞郁语，指着不远处的山，道：“明日翻过那座山，就能看到百草山庄了。”
虞郁语去过百草山庄不止一次，却从未从这条路去过，只能估摸着说差不多在那里。道：“很有可能马上就遇到令尊大人了。”速霜面露焦虑，道：“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能猜到闽越王的计策吗？”
虞郁语道：“六大派兵分六路进攻百草山庄，其中昆仑派冒进，死伤殆尽。君山派轻敌，六个老头兵分六路，各自带着一队。老五魏宽、老十二巩凡全军覆没。黄很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也已经死了。”
速霜道：“他们不是已经兵分六路了吗？为什么君山派又兵分六路？”虞郁语冷笑道：“逞能而已。”速霜道：“何以见得？”
虞郁语道：“百草山庄地形十分特别，在一个山谷中的山上，也就意味着要上百草山庄，要先下山进入山谷，然后再上山才能到。”速霜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他们上山根本没有固定的路，既可以说条条小路都能到，也可以说条条大路都到不了。”
虞郁语耸耸肩，道：“你真的是行军打仗的大小姐吗？”速霜白她一眼道：“这种情况下分兵围攻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虞郁语道：“《孙子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六大派人数虽多，但百草山庄最近吸收了很多天王阁之人，只论人数的话并不输于六大派。加之天气炎热，昆仑、阴山、燕山等派本来就不习惯。更不必说以下攻上，难度不止增了十倍的仰攻了。天时地利任何他们都不占优，如何敢分兵进攻？”
速霜道：“那应该怎么办？”虞郁语道：“我只知道他们这样做是错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速霜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虞郁语道：“明天上山，先派人出去四处看看。从现在听到的动静来看，令尊大人和两方的人还没有动起手来。”说着，眉头也渐渐锁起来，道：“我们很久没有听到周群这些人的消息了。”
这个是速霜头上的利剑，她并不担心六大派和百草山庄，毕竟他们不会主动和山人为敌，百草山庄甚至要主动结好山人。但周群这帮人能存在，甚至朝廷都没有全力剿灭的的唯一理由是山民起义。
虞郁语道：“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闽越王已经在建安王府杀了陆划和凌冲。”
这里和伦有谷不同，由于山风很大，没有白雾，漫天繁星普照之下，二人心中都有一大片浓云飘过。
二人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返回。忽然看到不远处显露点点火光，速霜道：“好像有人。”虞郁语点点头，道：“而且不止一个。”说话间，火光从山后流到山前，一排排火把似忽然活了一般，瞬间出现，向这边流来。
虞郁语面色大变道：“这不是六大派的人。”二人相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事情：是山人还是汉人？
速霜道：“无论如何，立刻唤醒将士们，严阵以待。”
虞郁语看队伍来的方向，宿营时由于要避开封口，特意选择了一个深坳，若是平时倒也没什么，甚至可以算是个风水宝地，但若是敌人来攻，就是个死地，立刻道：“大小姐，不止如此，还要立刻寻找有利地形，准备抗击。”
速霜一面快步赶回，一面道：“他们是汉人，不是山人。”虞郁语道：“你怎么知道？”速霜道：“我们山人不是这么走路的。”速霜凝神观察，只能看到火把，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道：“你能看到他们走路的姿势？”速霜道：“不用看到，看到火把的晃动就知道他们怎么走了。”
虞郁语感慨道：“原来是这样。闽越王能假扮成任何人，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原来还有别的原因。”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营中，速霜立刻找来巡查之人，道：“立刻唤醒所有人，让百人队长立刻来此集合。”巡查队长看速霜神色严肃，不敢怠慢，正要离去。
虞郁语道：“静悄悄地唤醒，不要举火。”速霜立刻明白了虞郁语的意思，看巡查队长犹豫，立刻道：“照办。”巡查队长立刻转身，正要大声呼号，想起虞郁语的吩咐，立刻把嘴捂住。
山民这些天在速霜要求下，也训练了瞬间集合，但从未练过静悄悄的集合，很快的，呼和声、抱怨声甚至是被迫叫醒伸懒腰的哈欠声此起彼伏。
速霜看着烛火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听到人声，虽然看不清样子，但能感受到他们已经越来越近，越等越是心焦，眉头渐渐锁紧，问道：“虞院长，怎么办？”
虞郁语叹口气道：“按照计划，严防死守，静观其变。”速霜道：“没有别的机会吗？”虞郁语道：“万不得已，我们背靠背杀出去。”速霜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虞郁语道：“寄希望于闽越王。”
人声越来越近，队长也集合过来，大多衣冠不整，睡眼惺忪，不解地看着速霜。速霜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道：“所有人，听完这番话不要紧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