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美人劫02
“小娘子,走,我们去寻个安静地方!”最前头的高大郎君仰起头,贪婪地舔了舔酒壶的圆嘴口子,压抑着满腔的兴奋。
沈徽禾和两位娘子被带出了前厅,一路被推搡着往后院走去。
年纪稍长的娘子神色焦急,紧紧护着身旁的妹妹,双手都在瑟瑟发抖。沈徽禾藏在衣袖下的手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
回廊下还遇到了两三个路过的住客郎君,因此三人不敢太过招摇放肆。不出所料,她们三人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客房。
“小娘子啊,来来来,快给老子快活快活......”
沈徽禾目光一凌,猛地挥开那肆无忌惮的大掌,冷声道:“三位郎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最前头的高瘦郎君一怔,随之毫无顾忌地癫狂大笑,两手已经解开了衣袍系带。
“小娘子,敢找老子要钱,不如去找阎王爷要钱还来得快些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另外两位郎君也嘻嘻哈哈地大笑出来,极有默契地开始解身上的衣袍。
两位年轻娘子的瘦削玉肩止不住地战栗,面容梨花带雨。那本就脸色苍白的小娘子更是受了惊吓,止不住地轻喘咳嗽。
“咳咳咳,娘子我、我们——”
沈徽禾抱着双臂斜倚在一侧的胡桌边上,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地望向面前的三人:“三位郎君当真不愿意给钱吗?”
“废话少说!把老子服侍好了,老子开心了,或许还能留你一条肮脏贱——”
猝尔之间,一阵凉风袭来,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三张白面符文纸片,直愣愣地贴在了三人的额头中央。
三人转了转狭细却惊恐的眼珠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阴寒凉意渐渐漫上四肢百骸,皮肤肌理里犹如万千虫蚁爬过啃食出千疮百孔,周身酥麻刺痒却又完全动弹不得!
“你、你......”
“我、我们......”
“你、你这个贱女人......”
沈徽禾挑了挑一边细眉,顺势倚坐在一旁的胡椅,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挤眉弄眼却痛苦万分的三根人形木头柱子!
她再挥了挥衣袖,扑通一声,三人似被一股邪风蛮力猛地拉扯推倒,齐刷刷地双膝跪地,正正朝着她的方向在给她跪拜磕头呢!
二位年轻娘子回过神来,连忙站在了她的胡椅后才敢喘过气。
“你、你到底是何人?!”
“贫道方才可是给过你们三人机会了,这可不能怪贫道残忍无情了!”
三人一惊,竟然是个女道士!
“你、你,好道姑、好道姑想要如何?”
“好道长,我、我们有、有钱的,道长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给你的。”
“对对对,都、都可以给道姑你的。”
“哎呦喂——”沈徽禾面上笑意融融,说出的话语却极尽清冷阴鸷,“方才不是说让贫道去找阎王爷要钱的嘛?你们这些臭男人呀,真是口是心非!”
“对对对,是、是我们这些臭男人口是心非,道姑大人有大量,原、原谅我们这一次好不好?”
“原谅你们?!想来今日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那谁来原谅那些曾被你们坑害侮辱过的无辜妇人娘子?!”沈徽禾冷哼了一声,从衣袖下取出来一个木盒子,若有所思地在盒盖子上比划了两三圈。
“贫道刚好得了一样极好的蛊毒,要不然给你们试一试功效如何?”
“什、什么蛊毒?!”
“你们偷蒙拐骗、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我惩罚惩罚你们倒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沈徽禾打开手中的药盒子,细碎的梨黄色粉末中似还掺杂着白色小虫。白色小虫翻着白眼,微微蠕动着,在贪婪地吸食吞吐着黄色粉末。她笑了笑,舀了两勺粉末化在茶壶里,晃了晃茶壶,再随手扔出了三张符纸。
“娘、娘子、啊啊啊——”三位郎君顿时止住了嘴,嘶嘶哑哑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三张符纸化作三个白面小人,蹦蹦跳跳地捧起茶碗,就往面前三人被迫张开的大嘴里灌去。那三人像是中邪了那般,嘴巴咿咿呀呀地哭喊着,左扭右扭的,却无论如何都合不上,任由那些个粉末药水一滴不漏地全吞了下去。
见他们饮完了茶水,她再次抬手起势,同时默念了几句话,如此才算将这毒蛊种下去了。
饮完了汤药,三人竟觉得四肢舒畅、酣畅淋漓,宛若在琼林瑶池里刚刚沐浴享受过一番那般。
“这、这到底是、是什么蛊毒?”
“三尸逍遥蛊。中蛊之人一年之内不可再行那欲仙欲死的房事,若是破了戒,从此便——”她捂脸轻笑,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
“从、从此什么?!”
“从此便再难一展雄风,不能人事,唉啧啧啧,若是以后都只能做个假男人,那就真是可怜咯!”
“你、你这个疯女人?!”
沈徽禾遽猛一转身,手中的小青剑已然横在中间那高瘦郎君的脖颈上,血痕微现,又是生死之际。
“还有小心你这张臭嘴。三尸逍遥蛊的蛊虫会一直在你们身上存活、吸血、长大。从今往后,贫道都能感知到你们在何处,若是胆敢再犯,贫道便亲自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那矮胖郎君吓得软了腿,肥肉滚滚的一双粗腿止不住地颤抖,那裆裤下面竟然湿了一大片。
“窝囊废!信不信由你们,不过若是破了戒神仙也救不了!”
她走到他们身前将所有的银袋子都取了下来。她自己取了一个钱袋子,随手又递给二位娘子一个钱袋子,至于第三个钱袋子嘛——
“本娘子好心好意替你们续个房费,且先在这屋子里头好好反思个五六日。待你们有了悔过之意,心诚身虔,这符咒自然就解开了。听清楚了没有啊?”
五六日?!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这一家屋子里站个五六日,没吃没喝的,甚至就连拉撒都要如此站着进行!老天爷啊,他们怎会如此倒霉,偏偏遇到了个会法术的硬茬!
三人挤眉弄眼地扒拉着五官,可是那眼那鼻那嘴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吱吱呀呀地不受控制!
“嗯?!回答我,听清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