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病毒进化
“噢……所以说决哥你，是在调查雨桃身上的刺青……”
在听完陈决和祁雨桃的解释后，方远有些古怪地看了陈决一眼。
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估计也就只有陈决能做到这一点了。
“不然你以为呢？”
陈决有些不满地托起脑袋，这些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满脑子除了情情爱爱就没有些实际的东西了吗，还是说真的是他年纪大了，脑子里的思想已经过时了？
“呃……哈哈……诶卧槽！”
方远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似乎是牵动了断臂处的伤口，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发出了一声相当洪亮的“卧槽”声。
“对不住，如果我当时能看住江月霞他们，你也不至于……”
穿好衣服的祁雨桃坐在床头，有些愧疚地朝着方远伸出了手。
只是她似乎还是接受不了方远断臂的结局，所以指尖只是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便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我没事儿，决哥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势了，要不了多久我还能架着枪陪你们闯。”
“就算少了条胳膊，我也还是猛男。”
方远笑嘻嘻地展示着自己的肱二头肌，但他眼底的落寞却是掩饰不了的。
毕竟少了条胳膊，这对他来说同样也是极大的打击。
只是在陈决和祁雨桃的面前，他并不会展露出自己软弱的那一面。
对前者是因为畏惧，因为他怕陈决把他当成累赘舍弃掉。
对后者则是因为友谊，他并不怪祁雨桃放走江月霞等人，在他看来这是早晚都会经历的事情，能保住命就已经算是相当好的结局了。
“……”
祁雨桃抿住嘴唇，在陈决冲她使了个眼神之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抓住了方远那条空荡荡的衣袖，朝着对方重重地点了点头。
“嘿嘿。”
方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看向陈决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以后最好还是别受伤，决哥的手术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我那会儿真以为自己会死在手术台上。”
“呵呵……”
陈决闻言挑眉轻笑两声，但是并未多说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方远是在故作坚强，不过他也不会戳穿这一点，不如说方远的这种态度反倒让陈决刮目相看，对这个大大咧咧的青年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许护和乔羽呢？”
祁雨桃这才注意到，本该留守在这里的二人组，似乎已经很久没露过面了。
“他俩去接闪电了，天一亮就赶过去了……”
“决哥！决哥！！”
就在方远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许护焦急的喊声突然从门外的过道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他和乔羽粗重的喘息声。
“……”
陈决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已经听见了走廊上传来的三道心跳声，其中有一道心跳显得尤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陷入停止。
当房门被踹开的那一刻，房内的众人都看到了满头大汗的乔羽和许护。
还有被许护紧紧抱在怀里，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闪电。
“呜……”
闪电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朝着陈决所在的位置，发出了一声掺杂着血沫涌动声的呜咽。
“把它放下，我需要注射器，手术针线，火药，研磨台，出去找，找不到就在商城里买。”
“还有……留个人出去清理尸群，你们带了些尾巴回来。”
陈决迅速接过几欲断气的闪电，他已经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嘶吼，想必是许护两人来的太过匆忙，没能来得及处理掉那些尾随而来的丧尸。
“我去处理尸群。”
一旁的祁雨桃立即腾出了床位，转而拎起摆在床头的唐刀冲出了门外。
“其他的都好说，火药……”
“把子弹敲开，从里面拿。”
在许护发出询问声的时候，陈决回过头扫了他一眼。
那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使得许护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随即马上带着乔羽等人跑到了门外，开始搜集陈决先前提到的那些东西。
“闪电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方远有些吃力地蹲下身子，开始观察闪电的身躯，发现它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被感染了。”
陈决静静地拨开闪电的眼皮，那双本该澄澈的犬目，此时却布满了浑浊的血丝。
“什么？！我……这里还有抗病毒药物……”
“已经是感染的二阶段了，直接吃抗病毒药物没有用，得找准感染严重的部位注射。”
陈决用手触碰着闪电的下腹，很快便找准了几个相对明显的肿块。
那些都是病毒蓄积在身体里产生的肉瘤，陈决得把它们都割掉，然后再将处理过的药物，直接注射到闪电的身体里。
“这个病毒，不是只对人类有效吗？”
方远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之前闪电也从未服用过抗病毒药物，但是那会儿闪电并没有被感染啊……
“病毒变异了，虽然感染强度没有提升，但是可以感染的宿主种类变多了。”
陈决有些烦躁地抓住床沿，昨天夜里他光顾着和祁雨桃交手了，居然没能察觉到空气里病毒的变化。
那些该死的病毒会不断的进化，而且每次进化带来的效果都不同。
而这次进化所导致的，便是所有生物都会受到病毒的影响，成为能够被感染尸变的对象。
“呜……”
闪电伸出粗糙的舌头，温顺的舔舐着陈决的手心。
无论是狗还是人类，都能够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期，曾经身为警犬的闪电，自然更为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它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像这样去安抚陈决的内心。
“……”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湿润感，陈决的眼神微微一顿。
随后他伸出手放在了闪电的脑袋上，轻轻地揉搓着闪电温软的毛发。
“我还在这儿，你没那么容易死。”
陈决与闪电四目相对，他的语调听上去温和了不少，就连站在一旁的方远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在陈决身上，看见这种柔软的感情。
“决哥！东西都找到了！”
许护和乔羽匆忙地出现在门外，随后立马将搜集好的器械堆放在了陈决身旁。
“有些东西我不知道你用不用得到，我就一块带过来了……”
乔羽有些不安地看着陈决的背影，连声音都透着微微的颤动。
经过了这么些天的相处，闪电在众人的眼里，早已不是一条普通的狗了。
“都出去吧。”
陈决用烈火焚身在掌心升起烈焰，开始给银白色的手术刀进行简单的消毒工作。
“决哥……”
“都出去吧，去帮雨桃处理一下外面的尸群。”
陈决将特感地图丢给两人，随后朝着他们轻轻地摆了摆手。
许护和乔羽对视一眼，随后便搀扶着方远离开了病房，给陈决和闪电留下了能够独处的空间。
“我们人类有个说法，叫做尽人事听天命。”
“我呢，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死神手里抢命，对我来说却并不是什么熟悉的活儿。”
陈决戴上医疗手套，随后将抗病毒药物研碎，并用手术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扛不住了就叫两声，你想死的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现在这世道连人都难活，何况……你只是条狗，闪电。”
陈决冷冷地扫了闪电一眼，随后他将研磨后的药丸与渗出手腕的血液，按照他所熟悉的配比，一同混进了盛装好的葡萄糖溶液里。
闪电仿佛听懂了陈决的话，它缓缓地转过身子，将满是肿块突起的腹部朝向了陈决，却始终没有叫唤过一声。
“乖狗狗。”
陈决取出手术刀和镊子，开始沿着闪电腹部的皮肤下刀。
银白色的刀身精准地划开闪电的皮肉，那恐怖的疼痛让闪电产生了剧烈的颤动。
“空——”
陈决操纵起污浊降临的效果，借助那些黑色的液体锁死了闪电的四肢。
当皮肉被割开的时候，陈决将镊子探入了闪电的体内，瞬间捕捉到了那些寄生在脏器上的肉瘤。
令人惊恐的是，那些肉瘤似乎牢牢地扎根在了闪电的躯体里。
一旦陈决开始向外使劲，那些东西便会将闪电的内脏一块扯出来。
但陈决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现状，他将先前搜集好的火药，均匀地洒在闪电开裂的皮肉上。
随着烈火焚身的火焰一闪而过，附着在闪电身体上的火药瞬间发出了嗡鸣声，皮肉被烤焦的气味沿着空气一路飘飞，却没有让陈决手头的动作出现丝毫的错漏。
而在那火药燃起的时刻，那些原本寄生在闪电身体里的肉瘤瞬间飞出。
而它们在落地的那一刻，更是凭空生出了无数的触须，并且开始沿着病房的瓷砖地面飞速爬行。
它们竭力朝着病房外爬去，似乎极为恐惧火药带来的那股气味。
“……”
黑色的液体从陈决的后背迅速刺出，将那些蠕动的肉瘤纷纷钉死在了地面上。
随着污浊降临缓缓发力，那些恶心的肉瘤纷纷消融开来，直至化成了一滩滩腥臭的血水。
在处理完这些寄生的瘤体后，陈决开始将药物注入闪电的身体里。
而闪电早已因为先前的剧痛昏死过去，直到陈决开始缝合它的伤口，针线穿透皮肉带来的痛感，才让闪电又一次从昏迷中惊醒过来，同时开始了又一次剧烈的挣扎。
“……”
随着最后一针穿过闪电的皮肉，那被陈决用手术刀割开的伤口，也开始在陈决血液的效果下迅速再生，没过一会儿便覆盖了留在闪电身上的针线。
陈决取下满是血迹的橡胶手套，随后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闪电。
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才伸出手拨开了闪电的眼皮。
那些混乱不堪的血丝，在这一刻开始缓缓消退。
而闪电那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在此时缓缓地具备了力道。
虽说那呼吸的频率还算不上正常，但比起先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此时的闪电显然已经好上了太多。
“呵……”
陈决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同时有些疲惫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既然病毒已经二次进化了，那么他也是时候该加快商店升级的进程了。
因为从病毒进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将面对更多恐怖的特感和夜行恶鬼。
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得找到一个能够据守的去处，至少短时间内很需要。
毕竟相比于人形的夜行恶鬼，被感染成恶鬼的动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更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