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乱古时代的秘辛
黑夜依然静谧，风声依然呜咽。
很快，之前逸散消失的黑雾再次汇聚而出。
魂气汇聚之后，形成了神秘的黑影。
“小空间需要隐蔽，你过来吧，我在这边等你。”
轻柔的声音再次地回响在了岑子岚的耳边。
岑子岚内心顿时生满了欢喜之情，当即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影之中。
……
王恒御剑飞回了天源宗之后，很快来到了镇魔塔前。
时间却还有将近大半个时辰才到凌晨。
此时，他并无再次试炼的资格。
白天的时间流逝，再加上尘寰镜的沉淀，在前往天渊妖魔投影战场之前，若是能在镇魔塔中再次试炼一个时辰，镇魔塔内部的时间如同流逝了两天。
这就可以让尘寰镜再次地获取一次尘寰镜像的使用资格。
考虑到岑子衿的危机，王恒觉得，尘寰镜的绝杀能力至少应该有一次保留，以防止出现意外。
思索之间，王恒尝试着感应了一下璇玑石。
璇玑石上，老祖云浩阳的印记还是明亮着的，反而是岑青山和岑青云的印记都处于灰暗的状态。
“老祖，弟子有些事情，想向老祖您禀报。”
王恒主动地传讯了。
他的内心依然充满了不安，总觉得有事情将要发生。
“你来天源峰后山古殿。”
云浩阳第一时间就回应了王恒。
王恒念头一动，御剑来到了天源峰的后山。
一座类似于镇魔塔的古老宫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若隐若现，如存在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老祖。”
王恒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嗯，好孩子，不必多礼。”
云浩阳身材高大，气血旺盛，年纪看起来也并不苍老，整个人在黑夜里，却气血如烘炉，通体萦绕着淡淡的血光。
他浑身晕染着凌厉的杀戮气息，又笼罩着一层纯粹而厚重的道韵，这使得他看起来威严而又慈祥，光明而又纯粹。
尘寰镜中，云浩阳一身清气，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王恒心中生出了钦佩之意——在尘寰镜中，他很少见到这样纯粹的人物投影。
“老祖，弟子心中有些疑惑。”
王恒说着，又接着直接道，“就是，这些听，弟子内心一直不宁。弟子也有修行过《伏天古经之五蕴皆空篇》，而且自身的天赋之中，有特殊的天赋‘天人感应’，还将《天心御魂灵诀》也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对于‘五蕴空灵’的感应比较清晰。”
云浩阳眼中满是赞赏之色，道：“这些，老祖我都能看得清，分得清。
而且，你一路都是以极道十二重突破禁忌，战力如今差不多是破十一禁了，对吧？”
王恒闻言，脸上也多了一抹震撼之色。
“其实，你蕴含着一种特殊的天脉天赋，天脉天赋是比皇道天赋更厉害的天赋，不过目前在我看来，你这天赋还没有真正地释放出来，所以我也没有刻意地去栽培你。
慢慢来就好，不用急。
因为你后面的路会很难走。”
王恒闻言， 点了点头，对于这般说法很是认可。
云浩阳道：“极道蜕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有时候也该给自己留一线。乱古时代以前，天道有过诠释——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遁去的一就是留的一线余地。
修行也是如此。
九为数之极。
十为超越。
十一为小圆满。
十二为大圆满，也为大轮回。
古往今来，以十二重蜕变者，并非没有，而是蜕变者并无活下来——所以十一才会被定义为真正的大极限。
你走的这条路，前面是能走得通的，但是后面就会形成命运的悖逆层面。
真丹领域终究只是真丹，不牵扯到命魂。
可到了天命领域，天命诞生，天道无常，这就意味着你的修行要超越，要打破规则，又要顺应规则，自我违逆，到时候命格崩乱，如同自我混乱。
到时候，要么逐渐降低突破标准，那就是衰竭之路。
要么只能继续如此，就是自我混乱的逆天改命之路。
天能逆，那就不是天。
命能改，那就不是命。
此次，我们其实都知道你的情况——被塔灵定义为十六层的塔灵守护者，作为修行者们的试炼对象，这……
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王恒认真聆听，若有所思。
“好事是，按照这种成长之法，你足以站在同辈天骄顶流之中，便是在整个东洲，依然能在同层次无敌；不好的在于，你给自己不断的在叠加囚笼，如作茧自缚——你一次次的打破极限，将会使得你的极限最终化作不可打破的极限，最终活生生的将自己束死。
另外，破境之所以没有必要每一步都极尽铅华，也在于，真正的秉承天命，修行的最终都是三千大道，获取对应的序列，修行序列与天道血脉来成长。
这次，你的那份无比逆天的机缘——大灵魂术序列没有把握住，这是一个极为不好的‘预兆’……”
云浩阳详细地谈及了这种情况。
王恒对于这件事早就有所知晓。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连云浩阳老祖都知道了。
而云浩阳老祖知道，也就意味着，那群顶层的强者，那些特殊的天骄也都知道了。
王恒没有辩解——虽然他根本就不认为那所谓的‘大灵魂术’序列是他把握不住。
毕竟，那一缕序列道韵主动飞过来的时候，直接被尘寰镜一道光芒瞬间碾碎了，没有丝毫挣扎之力。
王恒也不傻，哪里看不懂这其中的真相？
可这件事，他也绝不会说出来。
即便真的说出来，他说他瞧不上那一缕‘大灵魂术’的序列道韵片段，说这东西不值一提？
那估计便连对他极为不错的云浩阳老祖都会觉得他眼高手低，觉得他没有自知之明，对他彻底失望。
王恒轻声道：“所以，这种征兆，其实意味着我走不了多远对吗老祖。”
云浩阳微微点头，道：“征兆的确是如此，这方面，塔灵应该也有提醒你，但我人族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抗命运，打破枷锁，创造奇迹。
有希望，就会有奇迹——这也是人族修行者一直以来镌刻在骨子里乃至于灵魂深处的信仰！”
王恒微微松了口气。
同样的结果，塔灵失望，岑青山冷淡，而云浩阳却在鼓励。
这个世界更残酷，也更现实。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更加极端。
王恒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看法，但也不会认为岑青山态度忽然转变没有原因。
“多谢老祖不吝指点，弟子明白了。”
王恒行礼道。
云浩阳点了点头，道：“很多事情都只是难，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在乱古时代之前，天渊妖魔顺应规则而生，而人族族人，则是逆规则而存。
天道崩灭了，那就修补苍天，所以有了圣母补天。
光明远去了，那就追逐光明，所以有了天帝逐日。
光明太炽盛，烈阳十重天堑笼罩天地，便有了弓帝射日。
冥海太浑浊，淹没了天地万物，便有了神女以魂气填冥海……”
云浩阳的一席话，说得王恒颇为动容。
他眼瞳微微收缩，终究没有将云浩阳提及的乱古时代的传说详细地阐明。
因为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云浩阳所说的一切才是真相，还是他前世的神话传说里的那些故事如‘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大羿射日’、‘精卫填海’是真相。
不知道，自然也无从判断。
那么此时强行说出来，非但不会有什么意义，反而还会引出未知的巨大困扰与麻烦。
王恒嘴巴动了动，将这些想法深深掩埋在了内心深处。
但他知道，曾经华夏那边的神话传说，那些远古的秘辛，必定和这个世界的乱古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每一条路，都是我们走出来的，再难，尽全力去走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所以无论什么征兆都无须理会，更不用在意！
即便是通过天机神术感应到了未来，甚至是看到了未来，也完全不必在意！
我们修行者都活在现在，所以可以掌控的一直只有现在！
做好每一个现在，那就能做好每一个未来！”
云浩阳语重心长。
显然，王恒的表现非常合他的心意，他很是看好。
王恒神情肃然，认真聆听。
等云浩阳将一些事情讲完，王恒这才也提及了岑子衿的相关问题。
云浩阳闻言，情绪没有什么大的波动，表情也并无多大变化。
“这件事，顺其自然，我会关注，但未必会出手。
不论是岑子衿，还是今后的你，我不会太过于干预。
她不是你。
她的三个月的前期守护时间已经流逝，安稳期已经度过。
你现在也一样。
你们每个修行者，过了前期的三个月重要的修行时间节点之后，就都要开始学会对自己的命运负责了。
所以，我尊重他们的命运。”
云浩阳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胡尧他们想做什么，云浩阳似乎也并不在意。
王恒本想询问，胡尧等人若是计划成功了，是否会对灵脉有所影响，但最终王恒还是没有询问。
云浩阳既然连他的大部分底蕴都能看清，或许也早就知道岑子衿有隐患在身吧？
王恒原本还想让云浩阳施展出一招强大的攻击，然后以‘观摩’的名义暗中复刻下来。
只是最终这个要求也没有提。
一是太突兀，一方面也更容易暴露尘寰镜的复刻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