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打碎命格,成就传说
幻云舟穿行于浩瀚的天际。
天空中，岑青云数次叹息，愁眉不展。
“岑老宗主，弟子见您一直心有所忧，不知所为何事，弟子是否可以尽一臂之力。”
王恒身边，厉飞语在权衡数次之后，忍不住出言关心道。
厉飞语的声音，也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而这时候，岑青云又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和你们没关系的，你们也帮不上，是关于魂丹境的极限——魂极境的事情，而且也与魔魂相关。
你们啊，用心的参悟镇天碑，就是对老宗主我最大的帮助了。”
岑青云露出了几分苦笑之色，随即他又眼神复杂的看向了王恒，道：“王恒，你有生出冥冥中的感应，了解到子衿如今的情况吗？”
王恒微微错愕，随即摇头，道：“没有，目前来说，子衿师姐一直联系不上，也无法产生与之相关的冥冥之中的感应。”
王恒实话实说。
尘寰镜之前遭遇到了损坏，尘寰镜像无法使用。
可以使用之后，王恒也没有尝试过去复制岑子衿——双方的距离太过于遥远，而且岑子衿所在的月神殿十分神秘，这种镜像复刻是无法成功的。
王恒最开始测试了一次无法锁定之后，就没有再测试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完全可以复刻他的母亲，从而了解母亲的现状。
但显然这并不现实。
岑青云闻言，倒是也没有太失望，似乎对于这般结果早已经心知肚明——之所以询问，终究还是想试试看有没有希望罢了。
“子衿师姐，怎么了？”
王恒迟疑，轻声询问道。
“不知道，她留在宗门的身份铭牌印记破碎了。其实不仅仅是她的，便连子岚的身份铭牌印记也破碎了。”
岑青云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之意。
王恒心中一动，道：“那被带走的另外两人夏灵月师妹和夏心妍师妹呢？”
“她们两个的身份铭牌印记都很正常，而且还闪烁着淡淡的灵光，这说明她们的情况前所未有的好。”
岑青云说着，又有些迟疑，道：“所以我才有些担心——其实对于你们而言，有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子衿和子岚蕴含着一缕传说之中的帝道道痕本源——镜花水月之源……”
岑青云缓缓的讲述着，然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云浩阳怅然道：“镜花水月之源存不存在，其实不好界定，但是按照目前的趋势和天源宗的各种异常变化来看，若非地灵人杰，也不至于天骄辈出。
而且，可以证实的是，那种类似于‘衍生真虚幻境’的情况，恰恰是有出现的，这是一种佐证。”
云浩阳谈及此事，情绪激烈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落寞。
这是一种很矛盾也很复杂的情绪，却无比契合的呈现在了云浩阳的身上，以至于让王恒都有些动容。
这是伴随着希望与绝望的情愫，若非是王恒天人感应天赋极为强大，他也无法察觉到这种复杂的情绪。
希望在于，这样的帝道道痕，预示着天源宗必定崛起。
而绝望在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机缘，天源宗把握不住。
“这次，我就是从镇天碑之地出来的，你三舅宁德同样也是。我们其实是参悟过一次镇天碑的，也因而见到了相应的各种异象。”
岑青云打开了话匣子，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
他略微沉吟，又缓缓道：“历年来，镇天碑的参悟，会出现各种异象——这种异象，只会出现在参悟者的记忆之中，形成记忆世界。
记忆世界，就是增加一段人生记忆，类似于镜花水月之源的衍生真虚幻境。
这种……
怎么说呢，其是真的，也是虚的。”
岑青云的话，说得徐凌、厉飞语、云素心和王恒都露出了沉思之色。
特别是王恒，因为他和岑子衿有在尘寰镜像之中交流过，对所谓的‘衍生真虚幻境’或者是类似于‘梦魇幻境’的事情，是有着深入的了解的。
所以王恒一下子就明白了。
但是王恒身边的矮个子大胸巨斧少女墨紫晴，则是一脸懵逼。
什么真的又是虚的，虚的又是真的？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墨紫晴一脸懵逼，完全听麻了。
她傻傻的看向岑青云，一脸的疑惑与茫然。
岑青云又静默了许久，随即才缓缓开口道：“说是真的，是因为有很多天骄前辈在历经过这种‘记忆世界’之后，都获得了对应的传承，以及‘记忆世界’里的各种能力。
因而，有很多天骄前辈一致认为，所谓的镇天碑参悟，实际上不是参悟，而是自我超脱，从而觉醒自身前世的记忆。
我们修行者的最大底蕴在于，只要不是被一击杀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那么散落的魂气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活出下一世。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毕竟我仅仅只是天源宗的一位老宗主罢了，离着这个世界的真正真相和无穷的秘密，差得太远太远。
不过，在乱古时代有说法是什么‘前世今生转世轮回’，但具体代表了什么意思，却无法详细界定。
根据前辈天骄的说法就是——其实我们人族的灵魂哪怕是死了，又会以另外的方式继续活下去，一轮又一轮的活下去。
只不过重新活过来的我们，记不住上一层的灵魂的生命轨迹。
而镇天碑的参悟，恰恰是一种特殊的通道，可以打通灵魂上的枷锁，让灵魂曾经历经过的修行、人生阅历重新的归来……”
岑青云尝试着详细的去解释这其中的因果，但是相当吃力。
而这样的说法，无论是厉飞语还是徐凌，亦或者是云素心，也听得似懂非懂——不明白前世今生的意义，没有详细的六道轮回的概念，这些在王恒看来极其简单的道理，在别人看来，就是比天书都难以理解。
就像是对于数学家而言，什么双曲线方程什么线性代数，就很容易理解，但是对于那些没有相关理论基础的人而言，那些公式绝对比天书都难理解。
想着，王恒主动的开口道：“镇天碑的参悟，其实是打开前世记忆的枷锁，唤醒前世的修行记忆，或者是即便没有前世，也可以因为参悟镇天碑而牵引出相同、相似的灵魂魂力波动，从而形成精神灵魂上的共鸣，获取相同、相似的灵魂魂力波动者的修行记忆，产生类似于冥冥中的感应。
而这种感应的深刻程度，取决于自身的灵魂底蕴的强大与否、以及自身魂气与镇魂碑上的魂源魂气波动的契合程度。
契合度越高，那么这种所谓的‘记忆世界’的经历越是能身临其境，甚至越是能代入其中，反之则越是稀薄……”
王恒见岑青云越说众人听得越是疑惑，当即尝试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果然，这句话一说，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云浩阳更是双眼瞪得滚圆，如牛眼睛一样差点儿鼓了出来，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能将如此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的镇天碑参悟以如此精准、简洁的方式说出来？？？”
云浩阳倒吸了一口气，身体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激动，还简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震惊得近乎于质壁分离！
岑青云更是直接傻眼，嘴巴张得老大，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一会儿，才脸上的肌肉才不可控制的抽搐了好几下，脸上僵硬的表情才有些缓和了下来。
“的确就是这样，只是没有想到，王恒你可以将这种参悟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的一针见血……”
岑青云说着，又看向了依然一脸茫然的墨紫晴，顿时头大之极：“没听懂吧墨紫晴？”
墨紫晴立刻使劲儿的点头。
岑青云道：“嗯，那这次就当是开阔一下眼界就行了，别有太大压力，这次的考核，那魂源珠的参悟机会你可以不用想了。”
“啊——”
墨紫晴一张俏脸顿时僵住了。
随即她都快忍不住眼泪要流出来了。
她再次可怜兮兮的看向了王恒，大大的眼睛里，泪光闪动。
王恒无视了墨紫晴的眼神——你看我有什么办法？
我都给你们讲述得这么清楚了！
云素心清澈而灵动的眸子里，此时也显出了恍然明悟之色——岑青云说的她没听太明白，但是王恒说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明白了，她才意识到，王恒或许的确是被镇魔塔评定成长趋势和潜力有所降低——但是即便如此，以王恒的底蕴和天赋而言，依然足以足够的惊才绝艳！
想着，云素心朝着王恒深深鞠了一躬，以表示感谢。
厉飞语也差不多，也同样躬身行礼以表示感谢。
徐凌虽然桀骜，但是这次是实打实的受了好处，表情复杂，行礼感谢同样也非常的真诚。
王恒一一回礼，这才道：“大家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说出了我的理解，是否如此，还得看镇天碑的具体情况——在这之前，我也同样从未见过镇天碑，这些说法，也仅仅是根据老宗主的分析而分析总结出来的，大家到时候也要进行一番验证和比对，不要轻易就进行运用，以防止出现一些纰漏。”
王恒提醒道。
“没有错误，实际上你所说的，恰恰是最为精准的总结——也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惊艳的总结！”
岑青云语气十分肯定。
说着，他又道，“这镇天碑的参悟，恰恰是带着命运判定、造化因果的，其中的好处就无需多说了。
你们之前不是问我的愁绪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通过镇天碑询问了我妻子凌月琴的情况——镇天碑是可以答疑解惑的。
其性质也类似于镇魔塔的塔灵。
或者说，镇魔塔，镇天碑这些，属于同一类，属于来自于乱古时代的帝兵，帝兵有灵……”
岑青云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出的内容，却极为的振聋发聩，令人动容！
“帝兵！”
厉飞语骇然。
徐凌沉默。
云素心美眸之中流转着清辉，充满了期待。
墨紫晴大大的眼睛里依然噙满泪水，闪动着天真与淳朴、懵懂与茫然之色。
岑青云道：“对，就是帝兵——这世间的帝兵，全部来自于乱古时代，乱古时代之后，再没有新的帝兵出世。
这些事情，以后你们就会慢慢知道了。
说回镇天碑。
我询问了镇天碑的‘天碑之灵’，却没有得到回答。
我妻子凌月琴，被月神殿放逐，死于天渊深处的镇天碑上——她是被她自己的斩邪剑，钉死在了镇天碑上。至今已经二十年了都无人去收尸，也无人敢去收尸。”
岑青云的声音更低沉了一些，其中充满了难言的悲痛。
云浩阳沉声道：“王恒手中的斩邪剑，并不是凌月琴使用的那把斩邪剑——只是同名罢了。
凌月琴那把斩邪剑，属于真正的帝兵‘琅琊剑’的仿品，蕴含一缕王道意境。”
岑青云声音凄然道：“是的，她的那把剑，也是我亲自牵引地火为她炼制的，为此我在葬魂岭凝练地脉足足九九八十一天，那也是我们的感情的见证……却没有想到，这把剑最终成了杀死她的凶兵。”
“老宗主……”
王恒刚想出声安慰，岑青云却轻轻摇头，道：“其实我也已经习惯了，而这次我忧虑的也并不是这件事——你知道我这次参悟镇天碑之前，询问塔灵的是什么吗？”
王恒摇头。
现场更加沉默，更加的静寂。
每个人都在用心的聆听。
如墨紫晴这种纯粹的、胸大无脑的少女，更是有些多愁善感，听到岑青云和凌月琴的故事后，眼泪都忍不住。
也正是她这么纯粹，所以在天渊妖魔投影战场上，她中招的次数也多，若不是天赋的确不凡，恐怕早就殒落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保持着纯粹的心灵，依然很感性，依然很容易被欺骗。
这样阳光灿烂而又多情的纯粹少女，其实反而更加不适合这样的世界。
只是……
王恒也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问不出我妻子的结果，解决的办法，在你们看来，我应该关心的是女儿子衿的情况，这才是人之常情。
但并不是。
我询问的是王恒你的未来，或者说是人族的未来。
我并不是将王恒你和整个人族等同，而仅仅是——这么多年以来，王恒你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是，举世皆浊而你独清一样。
这样的感觉，我也知道有些可笑，可无论是子衿对你的感官，还是你自身的成长，亦或者是你整体表现出的那种心性，那种魄力，以及那种特殊的气质……
这些都让我觉得，你与我们是不同的。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与我们的命运不一样的。
再加上你提及过你的心愿梦想，你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你连连的表现……”
岑青云说着，目光扫过众人，将众人的表情看在了眼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恒的身上。
“我知道，无论是徐凌还是云素心，亦或者是宗门没有来这里的其余天骄，多半内心都是不怎么服气的。
但是——镇魔塔的判定是不如镇天碑的。
而镇魔塔的排名，是可以隐藏的。
就像是王恒现在的实力……你们看不透，但是老祖却早就已经看透了——真元境十一重中期！
这个实力，放在镇魂殿和冥魂山的同辈里，也是真正巅峰的存在！”
岑青云当场说破了王恒的实力。
王恒也不由心中一惊——他以为神隐天赋能帮他隐匿修为，结果，老祖能看破？
这让王恒有种社死的感觉。
“什么，十一重中期？！！！”
徐凌眼瞳猛然收缩，脸上显出了骇然的神色。
云素心也是芳心狂震，灵动的眸子里显出了极为不可思议之意。
便是厉飞语，都极为动容。
“怎么能修炼得这么快！”
徐凌心中迟疑，随即又试探着询问道：“境界稳定程度如何？气血蜕变如何？灵魂蜕变如何？是否足够圆满？”
云浩阳点头，道：“各方面圆满蜕变，目前无任何异常——所以对于这般情况，我只能判定，王恒这小家伙在镇魔塔中藏拙了，亦或者是没藏拙，但是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排名上，而在于利用镇魔他的时间进行修行上了。是吧，小子。”
王恒当即讪笑，道：“老祖目光如炬。”
云浩阳道：“老祖我镇守镇天碑，自是能通过天碑之灵确定你的部分情况——你拥有的天赋蕴含自行隐匿的特征是好事，继续保持便好，但是你修行剑道，你之前坦言你走的是刚猛凌厉之路，所以藏拙本身是有悖逆的情况，你要注意把握这其中的度量。”
王恒恭敬道：“弟子明白，这种隐匿能力是自身天赋之中的一种底蕴。
同时，弟子也不想太过于刻意的去压制隐匿天赋，去强行的呈现全部实力。
如此一来，他们会受到干扰和影响，压力也会倍增。
而眼下，弟子的修行才堪堪走上正轨，也不想太过于引起轰动，想要用心潜修一段时间，累积一些底蕴。
这方面，弟子其实是抱着随意的心态，倒是并非刻意为之。”
王恒实话实说。
可正是因为实话实说，这说法，就有些太过于扎心了。
徐凌等人顿时面红耳赤。
特别是有些“现实”、有些“势利眼”的云素心，更是愧疚难当。
她一直以为王恒的潜力逐渐耗尽，即将泯然众人，所以对王恒的态度其实忽冷忽热，虽谈不上坏，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好。
一直以来，她表现的就比较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如今，得知王恒的天赋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这才有些后悔，没有再一开始就更加热情几分，和王恒关系亲近亲密一些。
眼下，她只希望，以后再亲近对方一些还来得及。
场中，唯独厉飞语和墨紫晴对王恒是非常钦佩的。
厉飞语也知道王恒必定不凡——只是，厉飞语也没想到，即便是他自觉高看了王恒，如今看来依然还是太过于小看王恒了。
王恒远远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强大，更加的惊才绝艳！
墨紫晴则一直凭感觉认为王恒很了不起，满目的钦佩甚至崇拜，觉得什么事情王恒都可以解决。
因此每当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眼巴巴的看着王恒，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期待之色。
若是捏两个拳头托着她的下巴两侧，那就是一个妥妥的、萌萌哒可怜表情包。
“如此甚好，你的天人五衰命格枷锁……看样子是打碎了吧？真的了不起！”
云浩阳再次开口。
这一下，直接震惊得现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便是岑青云，都一下子身躯一震，完全呆了。
这简直就是震哥吃花椒——震麻了！
“天人五衰命格，打碎了？！”
“？？？”
岑青云脸上的忧伤之色、眼中的茫然和颓然神色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怀疑人生！
这是……
这是一个入门考核才四个月左右的弟子能干成的事儿？
这就是放在乱古时代那些横推十万年的绝世天骄身上，都没人能干得出来这事儿吧？
天人五衰命格，乃是真正的命运枷锁，是天道的惩罚，是比天劫更加凶残的诅咒，这也能击碎？
不是挣脱，是击碎？
不懂这其中的可怕的人，无法理解这种结果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而理解的人——如岑青云，才觉得内心震荡，近乎于窒息。
太可怕！
太妖孽了！
往前往后横推十万年，都未必能见到这样的逆天存在！
是的！
逆天！
这是真正的逆天！
因为从古至今，岑青云就没听说过谁能击碎‘天人五衰’命格！
没有，从来都没有！
岑青云还特意的反复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在他的阅历之中，完全没有！
如果有，这种事情哪怕是在传说之中也是传奇，也是真正的名垂万古的事情，绝不会销声匿迹！
“对，打碎了！镇天碑呈现的结果——不然，你觉得镇天碑的参悟资格第一名，指定的名额是怎么来的？
真的仅仅只是镇魔真意吗？
镇天碑什么时候在乎过镇魔塔的因果了？”
云浩阳淡淡开口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无比的得意，却偏偏拿捏着。
就像是之前他对几位老伙计传讯的那样——哦，王老哥，陈老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天源宗的真传弟子王恒打碎了‘天人五衰’命格？
当然，这种传讯的结果就是，那几个老伙计这几天都将他拉黑了，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