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杀一人,救千人,你怎么选？
林都也是直接退到了一边。
听到周立的回话，刘辉等人全都傻眼了。
老子要是只为了那几个商队，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还将财货送出来，我在乎吗？
“怎么？你们要财货，我送你们了，你们什么意思？”
周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再次冲他们问道。
“我们是为财不假，但是也有些个人恩怨在里面。
那几个商队之前伤了我们不少兄弟，货我要，人我更要！
将人交出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兄弟马上就走。”
刘辉镇定了一下，再次冲着城墙上的周立喊话。
“原来不只是为了求财啊，你们如此反复，让本县怎么相信你们？”
周立搅了一下对方的话，也是冲着他们大声喊话。
“这点县令大可放心，这点信誉我们还是有的，放人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刘辉看了眼城墙上的周立，也是再次回道。
“你怎么想的？”
周立没有再说话，又看向了一边的林都。
“我自然是不可能将我大唐子民交到贼寇的手上，否则的话我对不起身上这身官衣，对不起朝廷给我的俸禄！”
林都一愣，不知道周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交人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我一个都跑不掉，要被钉在大唐的耻辱柱上。
届时影响的可不只是自己，包括自的子孙全都要抬不起头来。
“那林县尉认为怎样才对得起咱们身上这身官衣？对得起朝廷的俸禄呢？”
周立面色肃穆，再次冲林都问话。
“周县令，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都眉头一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身为一方父母官，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百姓的安危。
我们确实要对得起这身官衣，对得起朝廷的俸禄，但是更要对得起身后的百姓。
杀一人，救千人，你怎么做？”
周立又看了眼林都，冷着脸冲对方道。
“杀一人，救千人？县令，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管是一人还是千人，都是我大唐的百姓。
只要是我大唐的百姓，我就不允许他们死在我面前。”
林都现在也是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想法了，这是要遵从匪寇的意思，将人送出去了。
这怎么可以？
“林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杀一人救千人，不只是要杀那些商队，还是要杀我！”
周立自然明白林都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但是人是一定要交出去的，这点没得商量。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满城百姓。
“周县令，你什么意思？”
林都愣了，双眼之中满是骇然。
什么叫杀你，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人是我让交出去，我来承担一切后果。
等到匪徒撤离之后我以死殉城。
这样的话既能保住这全城百姓，又能让保证你我的家人不被牵连。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立将对方拉到一边，眼中满是悲寂之色。
“殉城？你...”
这下林都是真的傻了，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处理眼前的结果。
周立是县令，如果真要交人出去，他自然要负主要责任。
如果他真的要承担全部责任，他这个下属好像也没什么说的。
就算是朝廷怪罪下来，他最多也就是被牵连。
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杵城虽然城墙不高，但是他也有信心能将这城池守住。
“听我的吧，老夫的命就当是赔给那些商旅了，有我这个县令跟他们陪葬，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周立又看了城墙下面的匪患一眼，也是长叹了一口大气。
“县令大义！林都不如也！”
这下林都也是说不出话来了，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说。
再坚持，就是不识抬举。
“那就去做吧！”
周立也是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去做吧。
“我马上安排人去做！”
林都行礼，就要下城。
“等等。”
“周县令，还有什么吩咐！”
林都又看了眼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疑色。
“你来负责城墙，我亲自去做吧！”
周立摇了摇头，径直朝城墙走去。
城中的商队除了李嫣然派出去的周斌，还有林氏，张氏，孙氏三支商队。
周立派人将他们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我是杵城的县令周立。”
周立看了眼面前的四人，眼中满是不忍。
“周县令，您让我们过来是什么意思，如果需要我们上城墙，自当全力以赴！”
周斌看了眼周立，不知道为何，他总有种预感，那就是善者不来。
“周斌是吧，咱们说不定还是本家呢。”
周立冲着周斌笑了一下，也是开始拉起了家常。
“那感情好，过两天我请你吃酒！”
周斌愣了一下，也是冲着对方回话。
“吃酒还用过两天，来人摆上酒宴！”
周立摆了摆手，自有人送来了酒菜。
看着面前的酒宴，不只是周立愣了，其他三家的人也是傻了。
这大敌当前，你在这里宴请咱们。
怕不是鸿门宴吧！
“来来来，都坐下，吃啊！”
周立笑了一下，示意他们坐下吃酒。
“周县令，有话您就直说，否则这酒宴咱们可不敢吃！”
林旭文皱了皱眉头，也是冲周立问话。
毕竟这太蹊跷了。
“对啊，周县令有话就说！”
“这也太吓人了!”
另外两人也是满来冷意，不知道这周立是什么意思。
“老夫身为杵城父母官，职责就是护卫一方百姓，保一方平安。
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瞒你们了，城外山匪无数，杵城危在旦夕。
但是他们这会儿也有了自己的说法，那就是你们得罪了那些匪寇和求财而来，不为杀伤百姓。
只要我将你们交出去，他们就马上离开，对杵城秋毫无犯。”
周立喝了一口酒，缓缓将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
“所谓宴无好宴，我算是明白了。
周县令这是给我们安排的断头酒，等我们吃饱喝足了，您好将我们交出去。
去为那杵城百姓，偿命！”
周斌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寒意。
他知道城外那些匪寇是为了自己来的，是自己惹来了这贼寇。
但是那也不是你把咱们交出去的理由啊。
“县令，合着您这父母官只是杵城的父母官，不是大唐的县令了。
杵城百姓是您的子民，我们这些商队就不是您治下的子民了？
你现在要将我们交出去，就是向贼寇屈膝，你还有什么脸面为官？
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吗？”
林旭文眼中也是一片森然，这是要以命抵命。
只不过是用咱们的命去换你治下百姓的命。
真亏你能说的出来。
呸。
“林旭文，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情。
如果咱们换位思考，你们站在老夫的位置，又该如何抉择？
是放任贼寇攻城，全城百姓为之陪葬，还是选择送你们出城，保全百姓的安全。
我知道我愧对这身官衣，愧对你们。
所以等到你们出城，山匪退却之后，老夫愿意已死殉城，陪你们上路。”
周立也是站了起来冲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将自己的安排全都说了出来。
“已死殉城？你当死。
如此尸位素餐之辈，根本就不配当这县令。
就算你死，我等还不屑于跟你同路！”
周斌也是郁闷了，身为大唐官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读的圣贤书，是怎么当上这一县之令的。
靠你保一方平安，平一方百姓。
那些户部的官吏也是瞎了眼，选你当这杵城县令。
“我当不当死，不是你个平头百姓考虑的，现在这酒你们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该说的话他都说了，现在也该送他们上路了。
“这酒我是不会喝的，想让老子就这么束手就擒，没那么容易！”
周斌一脚就把面前的桌案给踢飞了出去，眼中一片厉色。
我的性命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决定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身负李嫣然的期望。
自己死倒是无所谓，但是坏了李嫣然的大计，他就算死也不同意。
“没错，我也不同意。
我虽然不过范范，但也知道蝼蚁尚且偷生，我的命不是你能决定的。”
林旭文也是满脸冷意，咬着牙冲周立低喝。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死，我想活。
谁要是敢要我的性命，我就取他狗头！”
“说的没错，县令此意跟山匪有何区别，轻易就要葬送我等性命，就算你已死殉城，也难掩此行之恶！”
剩下两家管事也是跟周斌他们站到了一起。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怎能被别人所掌控。
“那你们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周立也是擦了下身上的酒渍，缓缓站了起来。
“呵呵，周县令这是要动强了？”
“没办法，杀一人，救千人，老夫甘愿受那千夫所指。
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能为这杵城百姓最后能做的了。
来人，将他们拿下！”
周立一挥手，周围的衙役也是朝他们围了过去。
“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