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AY9——理性

工作的第九天，x没有看见Angela，也没有任何人要与他见面，今天的办公室格外的安静

他开启房间内的咖啡机，机器运作的声音让主管办公室稍微吵闹了些

“有点不习惯……”

往咖啡里加上几块方糖，然后静静的等待糖块的融化，x坐上转椅，开启了控制台，面前的屏幕亮闪闪的，各种计量表加载完成，这一刻，x感觉自己有些孤独，今日的能源指标赫然的显示在屏幕上，工作暂时封住了他的思绪

当员工出现在屏幕上时，x看见他们正在对自己挥手

『主管，我看到监控器启动了，现在要开始工作吗？』

员工们说的话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屏幕上，有闲聊有抱怨有感叹有喃喃自语

“是的。”

情报部的米希尔一脸震惊

『您能听得见我们在说什么吗？』

“很遗憾我不能听见你们的声音，但你们的语言表达我都能以另一种形式知晓。”

『这真是太神奇了！不过您的声音可是真真切切的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对了，主管，既然您能知道我说了什么，我有个情报想分享一下。』

“情报？”

『说是情报也是我的猜想，您也知道我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些异想体我还是有一点点的理解在的，在您开始工作前，我就去最新的收容单元看过，o-05-76里面的异想体似乎不怎么喜欢被人注视，我想，这会不会与它的‘管理须知有关？』

x将视角移向收容单元o-05-76，那是一个带有锁孔的铁块，盯着它看总感觉背后有些发毛

“你有什么建议吗？”

『因为我是情报部目前等级最高的员工，所以我知道您等等肯定会派我对新的异想体进行工作，我想请您相信我，相信我的感觉，在我进行工作时暂时关闭该收容单元的监控。』

“嗯，可以，我先为控制部安排工作，稍后再来研究这个新家伙。”

‘一罪与百善’、‘被遗弃的杀人魔’、‘1.76兆赫’、‘惩戒鸟’的收容单元分别被x安排了员工进行工作，x对于指令的下达流程以及异想体的管理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

“米希尔，o-05-76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工作类型…先洞察吧。”

x选择相信米希尔所说的，将收容单元内的监控画面关闭，等到米希尔离开收容单元重新出现在监控中时，x才将关闭的监控画面重新开启

pE-box产量十一，工作结果优

……

一段时间后，o-05-76的信息完整的呈现在x的面前，其中，管理须知的第一条便是‘让它待在监控屏幕之外’

“……运气…还真不错呢……”

拥有所有异想体信息的x立刻制定了一系列的异想体管理计划，能源上涨的同时，‘考验’到来了

监控屏幕出现波动，一阵闪烁之后，两台包裹着棕色老旧披风的黑色人形机器分别出现在控制部与情报部的走廊上

『我们从何而来？被给予生命又被不负责任的抛弃——』

“见鬼…这些鬼东西怎么出现的？上一回是小丑，这一回是机器人？这可比融毁麻烦多了……”

x启动时间凝结程序，像是提前预演的一样，指派员工进行镇压工作，机器人是突然出现的，在走廊游荡的职员已经与它们展开了交锋，毫不犹豫的拿出下发的手枪对那骇人的机器进行反击

子弹撞击金属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

情报部——

弹药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显着，毫无战斗经验，武器也只有效用低微的手枪，在特殊员工赶来之前，已经开始有职员受伤了

骇人的机器举起锋利的槊将面前的两名职员掀飞，顺势转身突刺贯穿了一名职员腹部，被贯穿腹部的职员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恐惧的看着面前冰凉的怪物

机器将另一只槊举起了，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那名职员被捅杀，像是泄愤一样，机器向着那名职员的尸体猛扎，鲜血四溅，走廊内的职员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再没了斗志四散奔逃

……

主管指派镇压工作的员工随后赶到，成功将两台杀人机器镇压，坐在监控前的x一言不发，虽然在监控上看见的，不过是一个玩偶倒在地上睡着了，可他知道，躺在那被捅得面目全非的家伙，在三分钟前是个与他一样的活人，此时，能源集满的提示音响起，这意味着x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同时这也意味着那名员工将永远只能活在人们的记忆中……

“主管，需要启动时间回溯程序吗？”

Angela巧合的走进了办公室，亲切的询问着x的选择

“……不必了，即使重启，‘考验’依旧会到来，那些怪物下一次会从哪里出现？下一次又会杀死几个人？我无从知晓，只有一名职员牺牲，我已经将伤亡率降到最低，我想你应该理解这不是什么自我安慰的话……”

“为了一名普通职员重启一整天是没必要的，因为他没有足够的价值，您是这么想的，对吗？”

x紧握住控制台边缘的手正在颤抖，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狂躁不安，她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决定违背了自己的信念

“…Angela…我知道我并不完美，我的善也不过是什么伪善…我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不过是想掩埋自己心中的自私……只要运气够好，只要多来几次，就可能没人会死……但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他想让我快点结束这一切…他想让我与某人——”

Angela贴心的为x披上了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西装外套，镶着金边的纹路还有点好看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主管，您需要休息一下，结束这一天吧，我为您准备了香醇的咖啡，那是您绝对没有尝过的风味。”

x撑着自己的身体捂着脸，九天以来，这是第一个在他监控下死去的人，即使名为‘认知滤网’的系统还在运作，可x还是难以抑制呕吐的冲动，他想象到了那个员工是怎么死的，他能想象到那根‘槊’是怎么刺破他的眼球怎么贯穿他的大脑

Angela看出来了，这一任主管有着与前几任主管完全不同的性格，拥有他们不曾拥有的潜力，自上而下都散发着名为‘人性’的光辉，本以为他是完美的，可看看他此时的状态，精神承受能力根本比不上前面哪怕任何一任主管，这一缺点被毫无遮掩的展现在Angela的面前，她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身穿ego，他现在的状态会不会更糟’

“Angela…我想去情报部一趟……”

“我会安排的，只是主管，有些话我必须对您说，您太脆弱了，死亡与牺牲是身为主管的您必须要面对的，希望您能趁早习惯。”

“…我会努力的…我也知道我这样不行……可…有东西一直在我身上加重……一开始只有羽毛那般轻，现在我能感觉到它变成了一块不大的石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会努力去适应……”

Angela轻轻拍打x的背部

“主管，您的追求不是大家的幸福吗？请您继续自己的追求，至于路上可能有人死去，还请您不要将原因归结于自己身上，目前看来，您的决策都是完美的，那些人的死，他们只能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加小心，主管尽力的让他们活下去可他们还是死了，错本就不在主管您的身上。”

【罪孽的份量随着熟悉的感觉一同回到身体，趁还能呼吸，继续“赎罪”】

“谢谢，我想我好多了……”

Angela温柔的微笑着

“您的心理一定很复杂吧？可就是这种情况，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请您相信自己，相信我们能做得更好，因为……这一定会成为现实，不，‘我们做的更好’这就是现实。”

情报部休息室——

员工A：“词语接龙开始了，我先来，为所欲为！”

员工b：“呃……为所欲为！”

员工A：“为所欲……这无限循环了啊……”

*Yesod认可Angela所说的‘主管需要一个轻松点的环境’而带着x来到本部门的休息室

员工A：“……对不起！我们知道现在没到时间不能玩……额…是他坚持要玩的！”

员工b：“所以现在变成我的错了对吗？是你说要报仇我才和你玩的！”

“dirk！闭嘴！现在给我滚去工作，立刻！”

员工A\/b：“是的！Sephirah！非常抱歉！”

两名员工跑走了

“还挺有意思的。”

x微笑的看着两名远走的员工

“词语接龙是这里最流行的消遣游戏之一，你喜欢这游戏吗？”

Yesod陷入了沉思，他记得曾经有一名关系不错的员工与他玩过这个游戏，也是这个游戏让Yesod做了个如今绝不会做的决定……那名员工如何？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为今之计。”

x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计出无奈…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游戏……您知道吗？有时当我换衣服时我会产生一种幻觉，我的皮肤上长满了溃烂的疖子，恶心又可怕，可当我睁眼，身体完好如初…我很困扰…但困扰的不是幻觉，而是那种感觉…我想，我的皮肤上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只是无法被观测到，我问过其他的Sephirah，但好像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不用担心，你一切正常，或许只是压力过大吧。”

“希望如此。”

……

“此呼彼应？”

Yesod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想玩的话……应运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