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DAY20
“主管，您知道失去挚友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孤独又苦涩，很多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像提前编纂好的剧本一样不停向前。”
半小时前……
x愈发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完成，可他不知道是什么，自己正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这种改变能被他清晰的感知到
对职员的死亡感到麻木，认知滤网让他看不见那些残忍的画面，无法与他们共情，也就无法对那些接近崩溃的员工产生帮助——
“主管！malkhuth把Kemp带走了！您能帮帮他吗？求您了！”
“我真的快要崩溃了……hod已经不再给我脑啡肽了…主管，我…我该怎么办？！”
“主管！Yesod他把您给我们的机器封住了！您能帮忙解决一下吗？”
“主管……”
“主管……”
……
「你说，想怀揣理想保持善意，很难吗？」
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侧躺在床上，房间很整洁，唯有垃圾桶那满是溢出的空铁罐，x在酒后用最后一点意识与理智洗了把脸，可简单的洗漱遮盖不了他身上散发的酒气，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仿佛周身再复杂的情况都与他无关了
「好想抗议啊…高举个牌子在走廊上游行之类的……哈哈，那肯定很滑稽……如果我拒绝工作会不会被开除？Netzach说的没错，垃圾一样的工作，可笑的是我以为我能坚持下去，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有了投降的想法…为什么呢？」
x慢慢了个翻身，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被摊开，藏在被子下的黑色笔记本出现在他的瞳孔中
「呵呵…我差点忘了，这里的一切都他妈是场阴谋，如果不是…怎么可能？我又没有被害妄想症……」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精神，怀疑自己是否伪善，怀疑一切的真实性
“聪明人总会想得太多，然后为自己增添很多的烦恼。”
Angela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主管，我可以进来吗？”
x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为了防止您出什么意外，我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好。”
锁住的门开了，见躺在床上消极的x，她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Angela走到x的床前一点点的揭下他的被子，看到的是x那张微醺‘熟睡’的脸
“我知道您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也知道您能够听到我说的话，能告诉我您消极的原因吗？”
x静止，保持沉默
“是要我猜吗？嗯…我认为导致您消极的原因是，那些员工总向您提出自己的各种诉求，像您这样认真负责的主管绝不可能去敷衍他们，尽心尽力的去处理他们的问题而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
“不是这样……”
x睁开了眼，生无可恋的表情让人想要投以最诚心的关切
“不是这样的…我不在乎事情有多麻烦，只要我能够完成什么都不是问题，困扰住我的是我的无能……”
“无能？您是公司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主管，怎么会无能？”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Angela，在来到这里之后，我深刻的了解到自己并非全知全能，当初的我有多么自信，现在的我就有多么可悲……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我算不上坚强但也绝不软弱，可面对自己无法掌握的局面…那股无力感一直纠缠着我…”
“您是指‘无法完成他们的诉求’以及‘无法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对吗？您终究是不太信任我，亦或是您把自己放在一个特别高的位置了，主管，把那些自负的情绪都抛弃掉吧，遇到您解决不了的问题，您可以大方的说‘交给Angela去做’，遇到无法保证的事您可以让他们双手合十向天祈祷，无论结果如何，那都不是您的错。”
深呼吸后x坐起身，与Angela对上视线
“那样还要我做什么？我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我存在于这家公司的意义又是什么？”
“……您把自己的责任范围扩得太大了，实际上，您只需要保证每日的能源产量就足够了。”
明白自己无法得到想要的回答，x妥协的起身，醉酒让他有些站不稳，Angela想要搀扶被拒绝了
“如果可以，我会想要一名‘挚友’，这样我的心理或许不会这么沉重。”
……
“……这是你要说的？行了…我知道了…去办公室吧，拖的太久了。”
【积蓄的沉默会在哪一天以哪种形式爆发？】
J巢，赌场外的停车场——
“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你们两个是有什么进展吗？”
三个人按先前约定好的在此会面
“嗯，艾莉卡你的事情完成了吗？”
“差不多，九号巷一支外来的帮派不懂事，找到他们是麻烦了点，也不知道逃走了几个，已经让人去追了。”
“小小的语言里让人大大的震撼，赶尽杀绝都被你说的这么平淡，不愧是无情——”
艾莉卡一只手揪住安吉利特的耳朵一只手叉腰，不满的说
“讲正事。”
“呵，不疼…诶疼疼疼……我说您能先放手吗？”
“他不说你说。”
艾莉卡松开安吉利特，转头向落孤星投去‘你懂的’目光
“人蠢就是活该，总爱讲一些没用的话…经过推测与排查，旧日组织的第七序列制作人将会出现在赌场与一众赌客‘爬塔’，为的就是塔顶，庄家的最终赌注，一本奇怪的书，我们都知道旧日喜欢那些奇怪又危险的生物或者东西，一有异常事物出现，他们寻着味就来了，而且不计代价的要将那些事物搞到手，因此，近半的组织成员今晚将会出现在我们身后的那家赌场，把他们解决，剩下的人自己会逃离J巢与其他地方的组织据点汇合。”
“我们的目标只是清理J巢的组织成员，至于他们跑到哪与我们无关。”
安吉利特捂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发言
“您还不知道‘爬塔’的意思吧？”
“不就是从低级的场所一路升到高级的场所吗？赢了庄家就能向上爬，别废话了，开始行动。”
落孤星凑上前，挡在跃跃欲试的艾莉卡面前
“计划是什么？”
“比那个组织先一步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找上我们，到时候也不用担心他们不与我们正面交锋。”
……
脑叶公司，？dAY，记录5——
Angela闲来无事，在x工作时盯着他的笔记本看了许久
“你很在意它吗？”
x开启时间凝结程序后回过头
“我想知道您写了些什么，里面是否会有一些与我有关的东西？”
Angela的微笑掺杂了一点好奇
“当然会有，你是我最想深入了解的对象之一，关注你已经快成为我的习惯了。”
x拿上笔记本站起，走到Angela的面前递出
“想看就看吧。”
Angela的视线从笔记本上挪开与x对视，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柔和自然与轻微的疑惑
“不必了，主管，您也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会像您信任我一样信任您，笔记本的事就先放一边吧，今天收集的能源还未到达指标，请继续努力。”
回到座位上的x下达了下一道指令——
【刻意的隐藏反而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