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平叛（三）值得托付的信任
主管办公室——
透过监控屏幕，x能看到现在设施中正在发生的事情，‘兔子’清空了惩戒部一切他们见到的‘活物’，包括陷入恐慌的职员以及看上去并无异常的职员，他大概猜出Geburah为何反对‘兔子’介入的原因了，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chesed崩溃带来的系统故障解放了部分异想体的力量，平日里那些管理起来‘温顺’的异想体此时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危险且致命
而x面前监控屏幕上的‘轮盘’决定了它们什么时候露出獠牙
那个转盘分为红色、白色、黑色、蓝色四个部分，每亮起一种颜色，对应异想体的力量将被‘解放’，规则顺序杂乱无章无法预测，不知下一刻哪个颜色将会亮起它们又代表着什么？下一个考验会是什么类型？若恰好属于被‘解放’的类型，那么今天的一切都将重新洗牌
……
【重启这一天】
……
【重启这一天】
……
【重启这一天】
今日第四次从头开始，x在等待系统重启的过程中接了杯温水，表情依旧自然没有任何自暴自弃的影子，饮下温水，润过咽喉，他将剩下的半杯水浇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放下杯子回到监控前的椅子上，双手轻轻扶住控制台——
“操作系统切换为语音控制，重启tt2协议。”
经验、运气、实力缺一不可，运气可以用不断重启来弥补，而剩余两项，x兼备
他提前在脑海中做好规划，根据屏幕上‘轮盘’的指示尽力规避员工在工作及镇压的过程中遭受过大的伤害，并尽量派遣综合实力更为强大的员工进入收容单元进行工作
考验、融毁，一次次的尝试最终将所有困难迎刃而解，x享受着这种博弈，同时也在享受他身后那个家伙隐隐写着惊喜的目光
“我自我感觉良好，有问题吗？A。”
x像展示作业一样展示出屏幕上的工作日志————『评分：S』————
“这只是个开始，朋友，但就着这个势头逆流而上吧。”
A的回答让x感到无聊，但他也理解，也能猜到A会如此回答
“行了行了，那些后话以后再说，看我这么辛苦，你今天又打算给我带来怎样的故事？”
“…我问你，你从那些恐慌职员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恐惧、绝望、愤怒？”
“嗯，更多的是‘恐惧’，当恐惧碾压理智，那将只剩本能…你知道恐惧是怎么掌控人心的吗？当噩梦成为现实，梦魇就站在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镇静？”
“呃……所以？”
“所以那些努力克服自己恐惧的人才更让人钦佩…记得那时候‘首脑’找到了我们，鲜血染红了研究所里几乎每一面墙壁，我知道一切注定会分崩离析，而我与daniel（丹尼尔）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沉默中结束，唯一的声音是血肉被撕扯的声音，我清楚的知道他那时候正无助的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曾经的他社会地位高，拥有清醒的头脑，是研究所中最具有社交技巧的人，他的幽默与笑容赢得了身边伙伴的一致好评，对他而言靠着他所拥有的那些东西他能轻松的加入任何一家‘世界之翼’，但他最后选择了我们，而不是其他的‘翼’，我猜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定充满了悔恨与绝望，在疯狂的咒骂着当初做决定的自己……直到闭上眼也没有人安慰他，告诉他再坚持一会便会有奇迹发生。”
x跟随着A的语言回忆并想象当初的场景…虽然暂时还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他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对吗？也许他跟‘首脑’多唠几句…也许结局就会不同？”
“……哈哈哈，你的思路还真是清奇，不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再过多的去纠结只会让我们停滞不前。”
……
福利部主休息室——
“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难过呢，怎么样，你好些了吗chesed？”
Joshua站在福利部的门口轻叩着大门
“哈哈，我就知道第一个来关心我的人会是你，伙计。”
Joshua走近chesed，围着他前后上下打量了一圈
“看来现在你一点事都没有，很奇妙的体验对吗？‘我的朋友们都走了我只能在黑暗中孤独的迎来黎明’‘我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了，我只想带着所有的罪孽坠入地狱’还有——”
“喂，别取笑我了，我会报复的。”
chesed微笑着回应Joshua的调侃
“嗯～随便你，不过我可不会轻易崩溃，对了，你这次把Geburah害得够惨，不过咱不提她也不会去在意，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保守秘密了。”
“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了。”
“别客气，你常说一场革命是不会在没有摇旗呐喊和流血事件的前提下结束的，所以现在，你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革命？”
“嗯…我好像找到了那个能打破我思维方式并唤醒我的人，这次的事件使我学到了非常有价值的一点。”
“看来你已经清醒了。”
没人注意，Angela就这样横插入两人之间
“希望你回忆起的悲惨遭遇与这场‘叛变’能教会你一些东西。”
“呃…Angela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捕捉不到你的脚步声。”
“请等一下，在我们正式开始对话之前还有一个小问题需要处理——”
她面向Joshua露出一个专业的商务式微笑
“Joshua，机体‘仅’受损百分之十七，与Geburah合力镇压了七个失去控制的异想体，我应该夸你干得不错，但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工作跟Yesod是一类的，抛下工作带领部门员工在各个部门之间流窜，需要我来告诉你你触犯了公司的哪些规定吗？如果你希望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请回去把今日堆积的工作完成。”
看着Angela特意露出的笑容Joshua后退半步
“你的笑里藏着刀……”
“嗯？”
“我说我这就走……”
Joshua被赶走了，Angela收回笑脸，变回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们继续吧chesed，你依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对吧？为什么我放任你的‘反叛’而不是像对tiphereth那样直接把你关掉，因为我想磨砺你，怎么样？看着信任你的员工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的死在你的面前你有学到什么东西吗？”
“如果是Netzach或是Geburah可能会跟你说点什么，但我…呵呵。”
“我知道，‘死亡’这个词对你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吧？但对那些员工而言，这意味着终点。”
“你还会关心这个？Angela我感觉现在的你有点奇怪，那个打开收容单元大门只为更多能源的人，那个让我对此熟视无睹并要求我配合支持的人，你真以为我在这过程中迷失了自我？现在我知道你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凭此我得出了结论，你不是我该追随的人。”
“我？我当然不是，主管才是你应该追随的那人。”
“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任你摆布让你为所欲为了。”
“……果然，你是个可悲的失败者，任何时候都是。”
“我知道，关于‘我是废物’这件事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想告诉我这里不可能发生改变，但事实上，已经有东西在变了。”
“行了，我从你身上知道的够多了，公司还需要你，chesed，该翻篇了让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吧，但请你记住，不管你有多伟大，你永远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chesed饮下手上已经冰冷的咖啡，从容的笑着
“我不会再逃避了。”
——【值得托付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