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索求无度——索求
面前的‘灯泡人’从坐着的宝箱中拿出了一枚金币在手中把玩着，优雅又充满了懈怠
【金子还是银子？】
它明明没有眼睛，莱昂却感觉自己在被注视一般
“我选哪个，有什么区别吗？”
那颗灯泡微微闪了闪像是在轻笑
【没区别，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些别的什么？说出来吧，我会满足你的。】
莱昂谨慎的打量着这个人形异想体，默默拿出笔记本记录着
“…世界上可没这么好的事，一切在暗中早就明码标价好了。”
【你倒是深谙世事，但我不认为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很久没晒到太阳了想感受下阳光？还是想见一见漫天的星辰？这些都不是什么出格的愿望，我能轻松的满足它。】
“是吗？‘该异想体会诱导职员说出想要的东西，原因不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灯泡人’坐在宝箱上用手拖着那颗灯泡似乎是在思考
【……有趣，我看得出来你并非无欲无求，但…你的欲望不足以主导你，你知道吗？有时候过于理性并不讨人欢心。】
莱昂抽空看了眼房间内的pE box计数器，计数器上显示NE box数量正在增加（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异想体的负面情绪）
「是因为态度有点强硬所以这家伙误认为这是‘压迫’类型的工作？估计对方并不偏好‘压迫’类型的工作。」
他一边思考一边将自己的猜测记录在笔记本上
“这只是必要的谨慎，假使我向你敞开心扉，你会如何实现我的追求？按我的猜想，如果我想要你的金银到休息室里的饮料贩卖机买一罐汽水，你会给我你手上的那枚金币作为实现我追求的手段，可那枚金币根本塞不进用‘眼钞’为货币的贩卖机，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追求没法实现却还要付出一份尚未可知的代价。”
‘灯泡人’翘起了腿，它‘审视’着莱昂就像商人在观察自己的‘客户’
【这点你不必担心，你向我说出欲求我必能满足你，至于代价，你猜得不错，的确会存在代价，可支付的对象不是我，是你自己，听得明白吗？你为你自己的欲求向自己支付代价，我不强求你相信我，事实上我也没必要欺骗你，我只是想让人正视自己的欲望罢了。】
看着手上记录了一半的笔记，莱昂停下了笔
“想要更多信息，果然还是要实践一番……那就按我刚刚说的，给我枚金币，我想买罐汽水。”
【很廉价的欲求，但，如你所愿。】
‘灯泡人’将手上的那枚金币抛给莱昂，莱昂拿着那枚金币走出了收容单元，背后的显示屏上显示着
『莱昂，工作结果：良。』
……
莱昂拿着那枚金币回到休息室，坐到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金币，那只是枚普通的金币，莱昂并没能瞧出什么端倪
“你回来了？喏，你的咖啡。”
凯盎双手各拿了杯咖啡，用膝盖顶了顶莱昂的屁股
“啊…谢谢。”
莱昂将金币揣进兜里好腾出手去接凯盎手上的咖啡，莱昂的手临近时，凯盎将咖啡挪开了
“等等，你刚放兜里的是什么？先说好，不给我看咖啡就不给你了。”
“呃…没什么，一枚金币而已。”
莱昂用金币跟凯盎换了咖啡，凯盎拿过金币放在掌心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你刚刚管理的异想体给你的？”
“嗯，说是让我去饮料机那买饮料。”
“可这大小根本放不进投币口啊。”
莱昂扶着额
“是啊，真让人搞不懂……不然去试试？”
原本并不想去买饮料的莱昂因为对那枚金币好奇而产生了买饮料的欲望
……
【他径直走向饮料贩卖机，向饮料贩卖机投入了‘眼钞’而非金币，稍后，饮料机里掉出了一罐汽水，他拿起了那罐汽水，是葡萄味的】
……
“喂！你怎么不理我！”
凯盎摇着莱昂，莱昂一阵恍神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原地，且离贩卖机有十来步的距离，刚刚发生的事像梦一样
“…呃……诶？”
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去贩卖机买什么汽水，然而手上却出现了一罐葡萄味的汽水
“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我不就是说了想留着金币…我…我还你还不行吗！”
莱昂突然有些激动
“等等凯盎…我刚刚有做什么吗？还有，那枚金币呢？！”
凯盎看着莱昂眼神里写着无辜
“你刚刚说要试试用金币买饮料，然后就呆住了怎么叫都没反应…金币…金币在我手——”
凯盎伸出刚刚拿着金币的手，摊开手掌后里面空无一物
“金币呢？！！我发誓我没有独吞金币！几秒前它还在我手上的！！！”
莱昂就近找了张桌子用来放下手中的咖啡与汽水，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凯盎的脑袋
“…哥……那罐汽水你又是从哪儿变出来的？金币？汽水？什么跟什么啊？！！”
凯盎有些混乱了
“别紧张，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大概理解那个异想体所说的‘为自己的欲求向自己支付代价’是什么意思了……金币只是一种媒介，让我实现自我欲求的媒介，原本我对饮料并没什么欲望，可在我因‘金币’而产生了对饮料的欲求时，我为自己实现了这个欲求，也就是前往贩卖机买一罐汽水…只是那个状态…那种情况是平行宇宙还是意识模拟就不清楚了。”
“……你说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你想要一个沙堡，那个异想体就让你为自己堆了一个沙堡，在别人看来，你只是站着发呆，那个沙堡是凭空出现的，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为那个沙堡付出了时间与精力。”
“我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动手对吧？这么看来那个异想体就是一个不需要支付代价的许愿机！只是付出一点别人感受不到的时间而已！如果我希望我们家还在——”
“不，你不能这样想。”
莱昂制止了凯盎的幻想
“这不是许愿，本质上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等价交换，通过刚刚的例子推测，如果你的‘追求’极为困难，困难到你无法完成，那就构不成‘达成追求’的条件，这样的话你极有可能会永远迷失在‘达成追求’的过程中……最终你的躯体将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凯盎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是啊…要让我们的家还存在的话就必须让死者复生…我怎么可能让死者复生…如果以此为追求绝对会迷失的吧……”
“……看开点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有机会的话，相信我，我一定会让‘那个畜牲’付出代价！凭我以此为追求！”
『请莱昂前往F-02-202进行沟通工作。』
广播响起，莱昂将再次面见那个异想体
“这次…应该能研究明白那个异想体……凯盎，那罐汽水虽不是草莓味的…葡萄味的也不错。”
“想给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又把我当孩子哄了？哼！”
凯盎气呼呼的别过头去，再次回头，见莱昂已经离开了休息室，她心情好似低落了几分
“……我们的追求好像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