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放松呼吸

猩红的光吞噬了‘调律者’……

binah眼看着那红光一点点剥离自己的铠甲，溶解自己的披风，摘下自己的面具……直到她一无所有时才停下——

“……你再一次让我一无所有了，连反抗都做不到……”

她眼前一黑，再次恢复光明时她身穿带有金色纹路的黑长袍身处在戈壁滩，眼前只有金色的沙地与蓝色的天空……

“请…请放我走……我已经按…按你的意思做了……”

binah用余光瞥了眼身后，再缓慢转过身，一把红白相间的太阳伞与一张白色的茶椅，一个男人正惊恐地跪在旁边用颤抖的声音乞求

在男人身后不远处，一栋弥漫着硝烟的大楼正在缓慢坍塌……

她笑了，binah轻蔑地笑了，但却有几分像在自嘲，眼前的一切正是她作为‘调律者’时所经历着的，她笑眼前的人是何等的渺小，在自己俯瞰的都市中连尘埃都不及不配她多看一眼，也笑自己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

（在看到你所拥有的一切化为一团灰烬时，你有什么感受？）

binah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在自己身后，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扭头看去空无一人，她低下头右手扶住自己的脸，痛苦的表情突然出现在她脸上难以褪去

眼前跪着的男人像是看不到一样重复着求饶的话……

“自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没有任何感受了…但看到这一幕我仍然能感受到一丝愉悦……还不够。”

binah头脑发胀开始自说自话，像是这么做才能缓解一些痛苦，她的身体正在发抖，不知是感到兴奋还是因为愤怒，又或者是…恐惧

（你为什么要发抖？你的勇气都跑到哪去了？真不敢相信你会如此的狼狈。）

“求…求求你了…让我走…你已经…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还在求饶……

（虽然过程说不上完美，但就这个结果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多亏了那些压垮你的人我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景，加里翁。）

“……你到底是谁？”

（放松呼吸，抬头，睁开眼看看。）

binah听从那个声音抬头，跪着的男人融化成了一滩绿色的烂泥，那些烂泥又聚在一起，重新染色成了‘卡莉’的样子，披着棕色大衣的‘卡莉’右手拎着刀左手扶着烟，用审视的眼神与binah对视，那个眼神与刚刚跪在她目前的男人完全相反

“……‘血雾’？”

（猜错了。）

‘卡莉’接近binah，一刀捅入她的腹部，binah感受到疼痛，但她默默看着‘卡莉’那毫无波澜的面庞突然，她看到她的身后还有个影子——那个影子像举着猎枪的猎人，朝她扣动了扳机

binah眼睁睁地看到幽蓝的子弹穿过了自己的脑袋……一眨眼什么都消失了，弥漫着硝烟的大楼、‘卡莉’，‘猎人’，太阳伞，茶椅……只剩下蓝天与戈壁……

（我是你的梦魇。）

站立的戈壁变成一只巨大的手掌，binah站在掌心望着天边出现的巨大模糊的影子……

“…Ayin……怎么？！即使这样了你也不敢用你的眼睛来直视我吗？！”

（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不再畏惧你了。）

巨大的影子变得清晰——‘A’冷漠地盯着掌心里的binah

（这本该属于你的视角被他夺走了。）

一个同样披着黑色长袍的短发女人出现在binah面前

“……我的梦魇？这张脸的主人对我而言可算不上什么梦魇。”

（是啊，‘我’早料到了，一直困着你的绝不是这些脸与他们的主人，所以我用了一个能与你‘平等交流’的形象……你信任‘她’吗？你不信任任何人，因为你清楚‘信任’是种武器…你最喜欢用它们杀人了，记得你从中获得了多少乐趣吗？只有在死亡面前瑟瑟发抖的东西才能让你感到愉悦，只有垂死挣扎时的表情才能让你感到满足。如果不是这些乐趣在你黑与白的世界里涂上一点点红，你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见惯无数生死，这点我早已想明，曾经的残忍与暴戾也早已被时间抚平，当我再次拿起屠刀时，我已经失去了挥舞它的兴趣……因为我有了期待的东西，新的兴趣。”

（……这些解释给你自己听就够了。）

binah所处的世界崩塌了，再度睁眼，她正站在研发部的部门休息室中……

“你醒了。”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你真的让我大吃一惊，A。”

清醒后第一眼看到不久前给予自己‘冷眼’的A站在自己面前，binah只感到平静

“E.G.o一定程度上能反应人的‘心’，通过E.G.o，你向我展示了你‘心’的力量…真是令人敬畏的力量，竟能让我看到过去的影子……某种意义上，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是这个时代的畸形，或许我们才是最适合生存在这个时代里的人也不一定。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冉冉升起的‘翼’、‘后巷’的‘辛迪加’、‘郊区’的怪物、‘废墟’的深渊、‘爪牙’、‘眼线’，还有像我这样的人，独自面对他们的你，没有丝毫的机会。”

“但如果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世界同样不会改变。”

“……你说得对，所以我会就这样待在你身后，注视你的一举一动。我不会逃避，更不会休息，永远不会闭上眼睛也永远不会转过头。像你一直在做的那样继续做下去吧…我想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够克服那些危急。”

“走在这条路上，克服它们是必要的。”

【直面恐惧，斩断循环。】

“……现在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有些东西应该能和他聊聊。”

“我一直都在这，从未离开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