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农家猎户vs落魄小将军(29)
久久,林祁回神,梦一般的,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
赵云臣……喜欢他……
他抬眸,看向隐忍又压抑的赵云臣,喉间几经滚动,他哑然出声:“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他这个硬邦邦的汉子……他自诩没有让人生出喜欢的资本。
胸腔的撞击一次高过一次,从未有哪一次他是这样的心慌无措,红着眼,赵云臣整个人挺得僵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缘由,只有对你,我会无可奈何,无法自已。”
林祁仍不敢信:“你知道……你这是算什么喜欢吗?”
自欺欺人的找借口,他企图从赵云臣固执又浓烈的感情里找到一点别的突破口,例如,他对他的喜欢是别的……并不是所谓的……爱。
“林祁,”赵云臣眉眼的凌厉如今染上伤情,他小心翼翼的克制自己,压低声音尽可能不让他的一腔热忱吓着面前人。
“我对你的喜欢是什么我很清楚,那是非你不可的,无可取代的,绝非一时冲动和心血来潮,林祁……我对你的喜欢是共度余生……相携白头的喜欢。”
“是半夜想到你会心间乱跳的喜欢,靠近你时会浑身发烫的喜欢……是你不理我便气紧胸闷的喜欢,是……会情不自禁要靠近的喜欢。”他抬眸,红着眼看向同样气紧的人,“……林祁,你是医者,你说我这是不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
这一番话将林祁强行找出的所有借口都挡了回去。
天崩地裂,无处可逃,他认命似的闭眼,脱离不稳,他撞上身侧长案,弄的上面的笔砚发出闷响。
赵云臣的反应慢了一拍,向来灵活的小将军无措的定在原地,他想扶林祁,却双手伸出,僵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怕了……怕林祁对他抵抗的动作,怕林祁可能会生出的厌恶。
苦涩自舌根翻涌而上,无数说辞的滚过脑海,林祁嘴里说出的却是:“云臣,此事我们日后再说可好……今日我累了,很累,我该回去歇息了,我该去看医书了……”
顾左右而言他,仿佛是在逃避什么,林祁嘴里的话一直没停过,可那一字一句又与二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在用最拙劣的借口回避。
说着,他看也不看赵云臣,醉酒一样同手同脚朝门的位置飘忽,他始终没敢回头看像是被抛弃小孩儿一样的赵云臣。
书房寂静,临近暮色下过一场淅沥小雨,停过,而不知何时,这雨又烟雨似的在飘散。
费力拉开门,想也不想,林祁就要踏进雨幕,还是站在门前的无语为他撑伞。
雨中急行,林祁躲开无语的遮挡,他企图让冰凉的雨将他拍清醒些,让心间的滚烫褪去,让他理性一点。
看着雨幕那道摇晃的人影,谁能看出那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公子。
摇摇头,无语踏着雨水回了书房,他不敢想象他们将军此时会是何种模样,默默的,他收了伞,在廊下垂首静立。
——
见他们公子浑身湿答答的回来,操心的两个嬷嬷如临大敌,赶紧招呼着沐浴换衣。
一身寒凉的林祁却静默招手,让他们出去,说想静静。
睁着眼睛失魂落魄的林祁把二百吓了一跳,它惊呼:“小祁祁,你的头发还在滴水!”
说着,二百拿起一旁搭着的白巾,用它的小手手帮林祁擦头发。
“二百,我好冷啊。”蜷成一团,被子将他裹得很好,可他就是冷,浑身如坠冰窟的冷。
眼睛眨也不眨像个人偶的林祁终于肯说话了。
被吓得不敢吱声的二百哇的一声哭出来,它摸上林祁的头,一片冰凉,“你不冷谁冷啊!呜……你头发湿湿的,身上也是凉的,你起来洗个澡啊,你到底怎么了嘛!说好不吓我哇!”
它什么时候见过这样这样的林祁,淋着雨回来,不想让人接近,湿答答的就往床上跑,牙关紧闭也不愿意讲话。
紧紧裹在被中的林祁此时面无血色,睁开的眼睛失焦,他不断的将裹在被中的自己缩到最小,以一种自我防卫的方式寻求安慰。
“二百我累了,想睡了……想说什么明早再告诉你。”沙哑吐声,眼中疲倦不堪满是血丝,似是真的累到了极致,他蒙进被子里,寂静的夜里便只剩粗重急切的呼吸声。
二百又急又怂,手动的同时开启别的模式帮林祁干头发。
窗外惊雷滚滚,破空的紫电率先闪至。
今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第二日,白术轮流往两边跑,无他,林祁和赵云臣赶上了一起高烧不退。
心力交瘁,两边的人也跟着心累。
昨日晚间大雨滂沱,今天却又酷暑难消,擦擦额前的汗,白术又跑来赵云臣的住处看看他的状况如何。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昨天出门都没打伞?怎么好端端的人弄成这副鬼样子!”忙碌的同时他不忘吐槽,十分震惊昨天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今天平白无故跟着遭罪。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伺候的人,白术看了十分来气。
一个即使是浑身烧的通红,也抗拒别人的接近,谁挨他就揍谁;另一个打死不肯喝药,灌都灌不进去,拽着被子缩头乌龟似的死不撒手,拖都拖不出来。
他白术就没见着这样难伺候的病人,偏生这两人他还都惹不起,一个是他有血亲的表弟,另一个是他刚收的宝贝弟子,手里手背都是肉,他都舍不得撒火。
于是他的火就撒在了木头人无语身上。
白术一个医者只管诊断开方,至于下面的步骤他几乎不涉及,谁知赶巧生病,两边还都不是好惹的,下面的步骤也就只能由他亲自动手。
“木头!把你们家将军制着!我给他扎针放点血!”
“木头!你们抬好了!千万别撒手!!”
“木头,你过来掰开我徒儿的嘴!眼看药喂进去了你就给他合上!不能让他有机可乘把药吐了!”
“木头!你赶快把小凌儿弄开!我徒儿身上还扎着针呢!不能碰啊!”白术急的蹬脚,想跳上去将赵云臣掰开,又怕挨揍,只能在原地跳脚。
这么大一张床,原本以为把两人放在一起省了他跑腿的时间,方便看管两个,可谁知赵云臣是个不老实的。
明明两人各躺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他还越界!
他徒儿也是,烧傻了不好好躺着去勾人家腰做什么!难不成觉得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