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短信
现在,每天早上,唐安在做瑜伽时候的心态好像都无法回到从前。以前每次这时候,唐安都是带着感恩感激的心态,现在,自从自己的家被针对和攻击以后,唐安已经无法感恩了。
此时她正闭上眼睛,尽量缓和自己的呼吸,做到平稳和缓慢,希望自己能进入冥想。
过去的几个星期,真是一言难尽。
摄像头的主意原本希望达到威慑的作用,但是好像并有什么用处。自从有了这个摄像头,被扔进院子里的东西反而更加多了。有鸡蛋,西红柿,水果,甚至还有灌满水或者油漆的气球。
想起来,唐安就觉得非常崩溃,什么样的变态会将油漆一个一个灌进气球里面?他们是怎么做的?在什么地方?用什么工具?
虽然摄像头拍了一些,但是人物总是面目不清,根本就没有用。到现在,他们连那些作案的孩子的身高,年龄等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但是,这些人好像专门通过这些事情来取乐。
唐安和苏伟都感觉到了,那些人就在附近看着他们家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这样持续的行为让唐安非常崩溃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到了崩溃的边缘,脆弱而无力。
她让自己沉浸在浴缸的深处,让热水将她淹没,这才让她感觉好了不少。唐安觉得现在唯一让她觉得感恩的东西就是这个按摩浴缸了。
此时她在热水舒服的浸润里非常感激,她和莱雅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难堪的结果,莱雅至今也不知道这件事,而且让唐安觉得另一件还值得感恩的事情是,她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偷任何东西,尽管这两周她经常觉得很脆弱和无力,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
虽然那座她正在做设计的大宅里面有很多可爱的东西,但是唐安一次也没有那种念头,她保持着专业性,高质量地完成工作,最后大家都很愉快。她也没有在采购的时候去偷店面那些漂亮的节日礼物,虽然店员跟她讨价还价也让她非常崩溃,但是她没有。
唐安意识到,可能戒掉这个坏习惯比自己想得要容易。只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关注自己的言行,而不是放任自己的情绪,就可以做到。当自己特别想伸手的时刻,一定要控制住脑子里的叫嚣,清醒地知道身处何地和什么人在一起,自己就可以控制呼吸,那一阵子的恍惚感过去了就好了,只是一阵,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
这样对自己要求,也让唐安开始回想自己第一次发生这样的行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在何种情形下发生的。
这次的起源好像是唐安发现自己的丈夫苏伟有秘密,对自己疏远开始的,从苏洛回家告诉他们他要退学开始升级。是关于控制权的吗?不是,是唐安意识到自己逐渐对自己的生活开始失去了掌控。老公,儿子,女儿好像都是她不了解的。
现在唐安反省,是不是自己该学会接受这些?但是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到底对自己隐藏了什么,她还是想劝儿子回到那所着名的大学。而女儿,好像还是一贯的那么膈应,那么尖酸刻薄,那么疏远。
是的,唐安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好了吗?哈,是越来越慈祥和蔼了吧,这些词语大约才是合适的吧。为了克服自己偷窃的毛病,唐安已经放下了姿态,无论自己女儿对自己是如何尖酸刻薄,她还是会包容她的,甚至会更加包容。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的逆反,自己还是会去试着理解他,绝对不会强迫他。但是对于自己丈夫就很难说。。。实在是很挑战。因为唐安已经确定了,苏伟瞒着她一些事情,在欺骗她,这一点是唐安确定的,那个人是谁?唐安好像也猜出来了。
苏伟在早上冲淋浴的时候,有一条短信进来了。那是苏伟忘记了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或者飞行模式,那条短信就被唐安听见了也看见了。短信是苏伟的秘书和助理Emma发的。
“你和你妻子谈过了吗?”
唐安知道Emma是苏伟的助理和秘书。Emma的工作是处理苏伟的日常安排。苏伟好像给自己提过,这个Emma对设计和家里的软装特别的有兴趣,如果唐安太忙的时候,Emma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唐安却从来就没有机会见过她的真人。
以前,唐安觉得是因为一些正常的事件让每次和苏伟公司的员工见面都取消。第一次是什么?好像是因为苏洛回家了,然后苏洛不开心,所以将聚会取消了。第二次是因为下雨,所以他们提前预定的公司的室外烧烤活动用点心代替了。现在唐安对类似的事情有了不同的想法,也许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是苏伟故意的,故意不让唐安和这个人见面的吧。
唐安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刚才的镇定和舒服了。她觉得水有点冷了,然后她将水龙头打开放水。开始的时候是冷水,这让唐安的思绪回来了一点。一会之后,水开始变热了,唐安再一次的安静地靠着想苏伟的情人的事情。
唐安想起来苏伟告诉她,Emma已经订婚了,正在准备自己的婚礼。是吗?跟谁订婚?确定不是掩人耳目的游戏,想的是个烟花弹幕,那个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是苏伟,编这样的瞎话骗自己的吧。或者就是个挡箭牌或者替身,背后跟自己的角色差不多。
这样的想法让唐安觉得很难过和暴躁,放水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不可忍受的噪音。唐安关了热水。
“你和你妻子谈过了吗?”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这让唐安感觉非常不好。苏伟要跟自己谈什么?是让苏伟跟自己摊牌吗?是自己离开还是让苏伟离开?是真的要让苏伟抛弃发妻和孩子重新和她开始吗?这可真是太老套的故事了,可是老套的故事总是被一次次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