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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预见

“怎么了?”

白潇察觉她不对劲,也跟着站定看向她视线方向。

“没事。”

庚辰青不想让知道,正要拉着她往前走,却发现她的手僵冷得不寻常,抬头一看,她的视线方向正对西北方,眼里一抹蓝光转瞬即逝。

她忍不住出声喊她,“白潇。”

“白潇!”

“嗯?”

白潇猛地回头,脸上木然被打破,转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她,“我看见地震了。”

庚辰青显然没反应过来,十分不解地拧着眉,“你看见什么了?”

“地震。”

“是地震。”

地面剧烈摇晃波动,房屋被泥沙掩埋的场面瞬间充斥大脑,那场面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当即停下脚步,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地震?”

“嗯。”

这回轮到庚辰青说不出话了,她知道白潇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有回溯过去的能力,只是刚刚看见的究竟是过去还是现在,想必问也问不出来,只能希望这几日安生吧。

谁都没再提起这事儿,俩人静静逛了一圈园子,和黑龙说了声就走了。

车上,庚辰青一路望着车窗,最后颇为纠结地看向认真开车的白潇,“你说会不会真的有地震啊?”

“不知道。”

白潇耸耸肩,“有也阻止不了,你不是最清楚么?”

庚辰青眉头一皱,“那要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

白潇罕见地反驳了她,“无论什么原因,背负这么多的事情我都不希望你干涉。”

车内气氛一下僵了不少,半晌,副驾驶那人淡淡地出声。

“我的身份无惧背负。”

气氛似乎更僵了,白潇感觉自己抓着方向盘的手都捏紧了,她也不知如何回她,正要作罢,又听一声叹息。

“我的角度仅仅是除魔镇邪,假若除了魔镇了邪,这灾祸不发生,那我便是做对了。”

“再退一万步说,下凡这件事,你可以完全相信上面,制度不会出错,即便身居至高位也没有在人间拥有特权的道理,得不到联合授意的情况下我又有什么本事去干涉。”

白潇听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能够理解,但她依旧不希望庚辰青过多干涉,即便真的会发生,即便她也会对这些状况心有不忍。

庚辰青是神仙又如何,她现在水平还不及下凡前的万分之一,谁能保证她不会受伤不会出事,能引起大灾害的东西又能是什么善茬?

等等,万分之一?

下意识生出来的怨怼被她精准捕捉,但碍于还在开车,副驾驶还有人,她也不敢再分神了。

稍许,她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庚辰青看着她满脸的抗拒稍稍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捋了捋她散落的发丝,“好了,翻篇吧,不探讨这些东西了。”

“还去超市吗?”

“去的呀,家里没酒了。”

说到买酒,白潇语气都兴奋了不少,庚辰青见她开心,嘴角也跟着上扬,但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噢,我还以为白总想和我一起逛超市,没想到就是家里缺酒了。”

白总趁着红灯的空档扭头朝她眨眨眼,“这两者不可以都有吗?”

她眉眼含笑,语气宠溺,若有似无的雪山花香浓郁炸开,宛若逢春化雪,庚辰青一下又愣了神,随后轻咳一声,小声地说了句,“可以。”

停好了车,白潇一手推着推车一手拉着庚辰青直奔酒水区,庚辰青还没看清楚,推车里就被堆了两箱,而且看她的架势还准备堆第三箱。

庚辰青赶紧拦着,“太多了,放回去。”

其实她也不想刻意干涉她喝不喝酒,但就她这个喝法,哪天不是肾出问题就是肝出问题,为了白潇的狐命,她还是黑着脸抗争了一下。

狐狸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个我也想喝。”

庚辰青硬着心肠回绝,“不行,两箱是我的极限。”

“我想喝。”

她的眼神情真意切,语气委屈至极,衬得她刻意筑起的满面寒霜像犯了天条。

“行了,拿吧。”

庚辰青还是妥协了。

爱喝喝吧,往日为她多做些调理就是。

拿完酒水,庚辰青又拉着她买了些水果生鲜,走的时候车子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她俩像外出扫荡的土匪,拉着一车粮食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在临近家的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白潇趁着红灯读秒看了眼身侧,那条龙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阳光倾洒下她的肤色莹白,青绿色的血管隐约可见,似乎比寻常光线下还要白几个度。

那张脸依旧是清冷禁欲的模样,闭上眼似乎也没少了太多灵气,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在她身下那双情欲夹杂的眉眼总翻涌着许多往常没有的情绪,像被朱砂染红的清潭水,而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爱人在副驾,而她开着车在回家路上,她们的家。

挣脱锁链的心又坚定了几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发出细微的皮革摩擦声。

“嘀——”

刺耳的鸣笛声让白潇打了一激灵,回头一看已经绿灯了,她十分窘迫地踩了油门,而庚辰青似乎也被鸣笛声吵醒,撑着车门把手坐正,睁着睡意朦胧的大眼,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快到家了吗?”

“快了。”

“每次你开车的时候我都好困。”

白潇嘴角缀着笑,“你可别污蔑我,我记得你可是上车就困。”

“嗯…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的车子都是你的味道。”

庚辰青突然低了声音,“很好闻。”

她从小就晕车,三四岁时车子并不是特别普及的东西,那时家里挣了些钱,配置了辆奥迪,人人都艳羡的东西在她眼里却是避之不及的。

车座上难闻的皮革味夹杂着汽油味,可谓是雪上加霜,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可大人们总觉得是矫情,尤其她的父亲,总会严肃而刻意地把她打开的车窗缝隙关上,再后来一上车便直接锁上车窗,屡次按不下的车窗键,让她第一次明确感受到窒息和绝望。

她还记得每次往返于凤城和楚庭要六个小时,而她会一直捂着口鼻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为了更好受一些会强迫自己睡着,不管睡没睡沉,总归比完全清醒了好。

再后来……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总需要乘着车两地跑,只记得因为捂着口鼻变得汗湿的手掌,还有放开手掌那一刻涌至鼻尖处让人恶心发晕的皮革汽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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