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割裂
陈月君公司合并后的三年，发展的非常快，公司估值超过聂良平和陈月君最初的预想。聂良平“五一”假期，特意飞了趟北京去找陈月君。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按我们之前约定的进行吧。”
聂良平看了看陈月君，“可现在公司的发展势头很好，这个时候……”
“我认为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期。爬坡永远没有尽头，爬着爬着，说不定就要往下滑。我不是每次判断都很准确的，今年年初的两个项目就做得不是很好，不如趁现在呢。”
“刘可可现在已经是刘副总裁了，去年年会前见过她一次。看到她，我都不太敢相信，成熟干练的刘副总裁，曾经是花枝招展的小化妆师。”
陈月君了然一笑，“她家培养她，就没按化妆师的方向培养，她这是按她家里人给她设定好的路径走。年轻时谁都倔强过，无人例外。”
陈月君给聂良平的杯子里续上茶，“不过，现在她可吃不下我的公司。上次我们聊过，可可不是冒进的人，她对自己公司的判断定位很清晰。”
聂良平忍不住八卦起来，“据说，她和她老公各玩各的，你知道吗？”
“知道点，不多。嗐，她结婚、离婚可不是容易的事，就这么着吧，大家面子能过的去就行。反正她也不靠她那个老公。”
聂良平试探着问：“公司出手后，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来我上海的公关公司兼个职什么的。”
陈月君摇摇头，“还没到那步呢，我没想，就想着先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妈妈和宝儿。”
聂良平听到陈月君提宝儿，从怀里掏出手机，“对了，给你看看照片”，打开相册给陈月君，“现在宝儿还小，不适合做伤疤修复手术，她上额这个地方，还有一点点的缝，影响到她的口腔咬合，廉医生的意思，最少需要再做一次口腔修复手术，才能考虑伤疤修复。这个缝看上去不大，但已经严重影响到宝儿口腔发育了，廉医生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他的意思是越早做修复越好。”
聂良平又从手机里调出陈亭舟的检查报告给陈月君看。
“这种手术是大手术吧？”陈月君翻看着检查报告问聂良平。
聂良平叫章立过来，“章立，麻烦帮我联系一下廉医生，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很快章立拿着手机过来，“廉医生刚好有空，现在要通话吗？”
陈月君忙点点头，接过章立的手机：“廉医生，您好，冒昧打扰您，我是陈亭舟的妈妈，对，对，聂总是我小舅舅，我家亭舟在家辈份小，对的，对的。”
陈月君与廉医生通电话，聂良平静静的等着，他瞥见章立坐在侧边的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邮件。
聂良平想，也许已经到了放章立出去，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聂良平思考的时候，陈月君已经通完电话。她将手机还给章立，回到聂良平对面坐下。
“怎么说？”
“廉医生说还需要做更进一步详细的检查，看看里面长的怎么样，如果需要的话要先做上腭修补，再做口腔颌面修复。你们上次去，只是检查嘴巴上的伤疤，没检查里面。而且廉医生说，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最好还是找这方面的专家医生检查完再定。”
“你有这方面的资源吗？要不要我找找上海方面的人？”
“去上海吧，上海离江城近，做完检查来回最多两三天，不耽误她的学习，手术尽量安排在她放假的时候。”
“你要不要陪着她。”
“当然，这次我肯定要去的。顺便见见上海的老朋友们。”
……
陈月君送聂良平去机场，章立拿着自己和聂良平的身份证去值机。
“我想调章立去上海，负责海外公关公司。”
“她老公呢，会同意吗？”
“这不是重点。”
陈月君不赞同地看着聂良平，“不行，这是重点。章立比你以为的更重感情。我建议你最好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她是我助理，天天跟我全国、全世界的跑，也没见她老公有意见啊！”
“小舅舅，别武断，你最好还是问问再决定。”
聂良平见陈月君如此坚持，只得无奈地点点头，“知道了。”
……
陈月君风风火火地朝办公室走，她路过办公区，折返回一个员工的办公桌前，“你们组和策划组2组，一个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
员工忙站起来，应声：“好！”
陈月君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陈总！”
陈月君转头见是新来的人事小刘，“哦，进来吧！”
人事小刘跟着陈月君走进办公室，侧身轻轻关上门，“陈总，程诚请了长假。”
“长假？多长，你……这么紧张干嘛，放松，放松，坐着说吧。”
人事小刘侧身坐在陈月君对面的椅子上。
“程诚请了半个月的假，方总监批了，但按公司规定超过十天，需要您签字才可以。方总监说他能承担相关责任。”
“半个月？呀！这周的创意会，他们组的方案出完了没有？”
人事小刘一脸茫然地看着陈月君。
“你去问问她们组的进度，另外叫方总监进来一趟，你也一块过来。”
人事小刘得了令，忙转身出去。
过一会儿，人事小刘敲门回来，方少堃跟在她后面。
陈月君扬了扬下巴，“坐！”
方少堃看着陈月君，薄唇紧紧抿着。
人事小刘看了一眼方少堃，见他不吱声，只得自己开口，“陈总，那个程经理她们组的方案出了大半，后续……”她停了下来，又看了一眼方少堃。
方少堃轻咳一声，“我来带组员完成，等会儿的会议，我会参加。”
“程诚请半个月的假，有说明具体原因吗，她的假条给我看看。”
方少堃看了一眼人事小刘，微微低了低头，清了清嗓子，“她……做流产手术，需要休养。”
陈月君撑着下巴看着方少堃和人事小刘，她的视线落在人事小刘身上，问：“你不知道？流产假应该算产假的一种吧，是不是要走医保报销流程？”
人事小刘忙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今天早上，方总监才给我程经理的请假条，之前我不知道。”
陈月君转头看向方少堃。
方少堃的脸微微发红，“她昨天晚上突然摔倒，孩子留不住，所以……”
陈月君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行吧，小刘，按产假相关手续办吧。”
人事小刘忙纠正：“流产假，不是产假。”
“行，按国家规定办吧！”
陈月君看着方少堃，“项目不能停，你继续盯吧，创意会……”陈月君想了想，“让美术2组接手，待会儿的会叫上美术2组全体组员，1组的和2组做好交接。”
陈月君停了停，见他们俩人都不吱声，“行，方总监先去准备吧，小刘，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方少堃离开后，陈月君撑着脑袋对人事小刘说：“今年我们的项目多，美术总还需要再挖一个或者几个，压力全部放在一个人身上不合适。”
“陈总，您放心，我尽快去办。”
“手段灵活些，不要只靠网站，试试猎头的工作方式方法，待遇问题让他们跟我谈。还有，一定要建人才库，之前何经理做过一些，你经理也说在做，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也没人跟我汇报个进度……”
“陈总，咱们公司对年龄、性别、属象、星座……这些有要求吗？”
陈月君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很快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说：“我不迷信，只看重工作能力和人品，人品比工作能力更重要。”
人事小刘从陈月君办公室退了出来，转身去找何平。
何平肚子已经很大，她时不时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溜达。
“何姐，方便吗？”人事小刘轻轻推开门。
“进来吧！”
何平的手、脚都肿的厉害，人胖了一大圈，跟个大皮球一样顶着肚子靠在桌边。
人事小刘有些委屈地看着何平，“何姐，方总监越过陈总直接批了程诚的流产假，陈总也是脾气好，一点也不生气。”
“流产假？程诚怀孕了？”
“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何平低头想了想，“陈总有说什么吗？”
“陈总说要建人才库，还说方总监一个人的压力太大，需要再找几位美术总监。新人的待遇由她出面谈。”
“这话她提好多次了，我们总没建立起来，是我们工作的问题。你叫你们老大来我这里一趟吧，我有事跟她商量。”
人事小刘刚过试用期，见何平这么说，不由地紧张起来。
何平的手搭在肚子上，“快去吧！”
人事部经理进何平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出来时脸色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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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去上海没坐飞机，坐的是高铁。这几年高铁发展迅速，速度提了好几次，现在坐高铁比飞机方便。
自从去北京发展，陈月君每次来上海不是开会就是看活动现场，有的时候时间太紧，她从飞机下来上汽车，从汽车下来去办事，办完事又马不停蹄的赶飞机。
上海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匆匆遇到又错过。
陈月君去酒店办好入住，马上联系章立。
“喂，章立，我到上海了，你们的车几点到？”
“五点二十，你不用来接我们，我们直接过去。”
“好，宝儿在吗，我跟她说说话。”
章立将手机交给陈亭舟，“你妈妈要跟你说话。”
陈亭舟接过电话：“妈妈！”
“宝儿，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路上要听章姨姨的话，好不好！”
陈亭舟拿着电话点头，“嗯，好的。妈妈，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陈月君一时不知道要和陈亭舟说什么。
“妈妈……我挂了啊！”
“嗯，挂吧，信号不好。”
陈月君挂断电话后，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真是的！”
……
酒店大堂的客人不多。陈月君挑了个正对大门的位置坐下来。她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时间，手机上的秒钟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时间真是不经看，越看过的越慢。
她已经点第二杯咖啡，还没看到章立她们。
第二杯咖啡快喝完的时候，陈月君终于看到章立带着一个小少女出现在酒店大门口。
“宝儿！”陈月君大声叫了一句，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酒店大堂，飘出去老远。
“妈妈！”陈亭舟松开抓着章立的手，朝陈月君冲了过来。
陈亭舟一头扎进陈月君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陈月君的脖子。
陈亭舟又闻到陈月君身上熟悉的味道，深深地吸了口气。
陈亭舟的头搁在陈月君的肩上，低声喃喃，“妈妈，宝儿可想可想可想你啦！”
陈月君抱起陈亭舟，笑着看着章立，“章立，谢谢你啊!你的房，我给你开好了，这几天还要继续麻烦你。”
“没事，不用客气。”
回到房间，陈月君拉着陈亭舟仔仔细细打量着。
陈亭舟长高不少。
陈月君轻轻抚摸着陈亭舟的头发，她的头发浓黑顺滑，扎了个高马尾，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两道秀气漂亮的眉，眸子乌黑，鼻梁高挺鼻尖微微翘起。
只是鼻子以下……上嘴唇微微下陷，下唇开始往上兜。
在陈亭舟脸上出现割裂的两种形象。上面漂亮的像个天使，下面的缺陷看得让人心痛。
“我的孩子，本来可以很漂亮的！”陈月君有些难过的想。
“妈妈，今年过年，你能回家吗？”
“能。”
陈亭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真的。”陈月君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告诉南南、我要告诉奶奶，我还要告诉舅舅，我要告诉全世界！”
陈月君看着开心的又蹦又跳的陈亭舟，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还告诉全世界咧，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章立简单收拾好，去陈月君房间找她们。
“陈总，我们明天上午8点去医院，今天晚上最好早点休息，还有，宝儿做检查，需要空腹，今天晚上也别让她吃太多。”
陈月君不解地问：“只是检查上腭，为什么要空腹。”
“要验血常规。”
陈月君更不解了，“为什么要做血常规。”
章立微笑着解释，“聂奶奶要求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