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继续

刘可可站在“知·?道”门前等陈月君。当她看到出现在“知·?道”门前的陈月君吓了一大跳。陈月君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既没有化妆，也没有打理头发。身上随便套了件宽大的t恤，也许是t恤过于宽大，裹在衣服里的陈月君，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陈月君在“知·?道”坐下，问关志要了杯冰美式。

关志将冰美式送到陈月君面前，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撑着头，眼神空空的望着院里的绿植。

“月君姐，你情绪不太高。”关志注意到陈月君的异样。

“没有，就是有点累，学生们太让人操心。”

刘可可忙着回信息，耳边滑过他们俩人的对话，回头问一句：“怎么了呀，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可能是天气的关系，提不起精神。”陈月君忙否认，端起咖啡杯，将头埋进大大的咖啡杯里。

刘可可和关志纷纷抬起头来看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再看一眼低头喝咖啡的陈月君，他们对视一眼，关志伸手在嘴边比了个上锁的手势。

正好有顾客来，关志去招呼顾客。

刘可可忙着回微信。

陈月君眼神空虚的盯着某处发呆。

好一会儿，刘可可将刚刚粘在手机上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将椅子拉的靠陈月君近一些，小声问：“月君姐，你怎么啦？”

“学校的一些事，有些心烦而已。我想换工作了，可现在忙得没时间去面试，所以有些郁闷。”

刘可可大大的眼睛转了转，问：“你还想当设计师？”

“不想啦，想找个工作环境安静些的地方。”

“嗯，对工资有没有要求？”

陈月君转头看她，“什么！”

“就是工资不太高，但环境蛮好的，可以提供住宿，你有没有兴趣呀！”

“什么工作？”

“画廊经纪人。”

“什么是画廊经纪人？”

刘可可坐直，将椅子摆过来和陈月君面对面的坐着。

“就是，画廊里的画由经纪人帮忙推销和管理，同时还要负责策展的部分工作。因为经纪人对自己手上画家的作品最了解，所以，需要给画家的作品做好定位，包括辅助宣传、造势的工作。”

“这不就是销售吗？”

“不一样，销售只管卖，经纪人还要帮画家做定位、宣传。”

“工资不高？”

“不会太高，不过，每幅画卖出去有提成。每幅画除画家的酬劳外，提成部分画廊和经纪人六四分成。”

“嗯，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就是很有意思呀！要不要试试。”

“试怎么试呢？面试要求有哪些，还有试用期是怎么样的，合同怎么签呢？这些我总要了解一下吧。”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画廊是我爸投资的一个项目，算是孵化项目，我爸他们只管注资不插手管理。画廊老板是以前教我画画的老师，他的画廊一直是他一个人在打理，现在规模扩大了些，需要一位经纪人帮助打理，他让我帮忙找找人。所以，如果你有兴趣，找个时间，我们去他画廊坐坐，一块聊一聊呗。”

陈月君现在一想到学校那些糟心的事就烦，立即点点头说：“我有兴趣，聊一聊吧！”

刘可可开心地说：“太好啦，总算放下心理负担啦！”

刘可可见关志忙不过来，忙过去帮关志招待顾客。

陈月君实在提不起精神，向他们说声抱歉，自己先离开。

从“知·?道”出来，陈月君随意的找了一趟公交车坐上去。

摇晃间，她恍惚听到车上的电子报站的声音，“终点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检查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陈月君忙从车上下来，走出公交车站，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居民区。她迷茫地四处看了又看，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向何处去。

天气有些闷热，陈月君走进地铁站，已是一头大汗。进地铁站后，陈月君靠在一边歇了歇，找到地铁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干。

“真是任性呀！”陈月君忍不住埋怨自己一句，“越活越回去了。”

倒了几趟车，陈月君回到学校宿舍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肚子里实在太饿，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包方便面。

泡好方便面，热腾腾的方便面特有的香味勾得她食欲大开。

正吃得开心时，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沙晓。

陈月君有些气闷，把电话转成静音模式，全当听不见，专心的吃着方便面。

洗完碗回来，陈月君看到沙晓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她提不起精神应付沙晓，于是问：“什么事？”

“我来跟你道歉的。”

陈月君推开门，沙晓跟着她身后走进来。

“陈老师，这件事，我想向你解释一下。”

“沙老师， 不要向我解释了，好吗？王鹤和蒋妮上课的时候贴在一块，我不应该罚他们站吗？蒋妮晕倒不是因为被罚站，而是因为她早恋怀孕，她才高二，还是个孩子。她是你班上的学生。”

沙晓小声地说：“我有什么办法。”

“你作为班主任，最少应该说明一下情况吧，我只是任课老师，学生违反课堂纪律，我维持课堂纪律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说，我知道他们早恋呢？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早恋到怀孕的程度，沙老师！”

“那天……那天，不是，我们都看到他们在一块了吗？”沙晓喃喃地说。

陈月君已经不想和她多说话，打开宿舍房门，站在门外，双手交叉的站着。

沙晓见陈月君不肯原谅自己，只得慢慢走出去。

陈月君好容易恢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都没了。

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同情自己，还是应该恨沙晓。学校本来只简单将蒋妮晕倒归罪于她随意处罚学生。没想到，沙晓怕被牵连，说陈月君早就知道蒋妮和王鹤在早恋。这句话听在校领导和学生家长耳朵里一下子，成了陈月君为报私怨，处罚学生，导致学生晕倒，性质瞬间变得完全不同。

现在不光蒋妮的家长在找她的麻烦，连王鹤的家长也找到学校来了解情况。

学校通知陈月君停课一周，等待下一步处理。

…………

陈月君无所事事，干脆去关志的餐厅帮忙打发时间。

关志说：“姐，坐那儿就行了，我这店小，忙得过来。”

陈月君于是坐在院子里的小桌边，充当顾客，顺便帮助关志招揽生意。

关志没事的时候，端杯啤酒坐到陈月君旁边，聊他在德国的所见所闻，聊他和刘可可之间的往事。

陈月君见关志每次提到刘可可都神采飞扬，于是开玩笑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可可，向她表白过吗？”

关志脸上一红，随即又皱起眉头，喝了一口啤酒，“她不喜欢我，我大一就向她表白过。她说可以跟我当哥们儿，别的不可能。呵呵，月君姐，你不知道，她几任男朋友都是我给她当参谋，她才谈成的，可惜最后都没成。”

“你就不想再努努力？”

“想呀，我是什么招都使了，可惜，没用。她说，等她二婚，说不定会考虑我。”

“为什么要二婚呀？”

“她说没安全感，二婚就能经得起考验了。”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关志耸耸肩，“不知道，不过，我也有女朋友了，给你看，这是mia。”关志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打开递给陈月君，“是不是很漂亮！”

“中东人？！”

“不是，她是混血儿，她爸爸是德国人，她妈妈是土耳其人。”

“哦，我看她戴头巾，还以为……”

“哈哈，不是，这是我们在埃及旅游时拍的。你看，这是她平常的样子。”关志又翻出另外一张照片给陈月君看。

果然是位明艳的大美女，非常漂亮。

刘可可像一阵风一样刮进来，嘴里叫嚷着：“快，给我杯水喝，渴死了！”

关志忙起身去给刘可可倒了杯柠檬水，递到她手边。

刘可可灌一大口，说：“舒服！”放下杯子，刘可可拍拍陈月君的手，“我们去我老师的画廊，你们两当面聊一聊。”

“现在？”陈月君惊讶的问，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简历也没带。

刘可可看一眼时间，“晚点吧，我们吃完午饭去。”她朝后堂大声喊了一声：“老关，两盘意大利面，我和月君姐等会儿要出去。”

“知道了！”关志从后堂伸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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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生坐在财务室，看着手上的报表，眉头皱得紧紧的。

马志国坐在她对面，撑着头看她，“怎么样，很麻烦吗？”

梁庆生慢慢放下手里的报表，说：“还可以，老财务嘛，经验还是有的。”

“怎么样，你考虑来帮我吗？”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融资，抓项目资金管理。还有，我想做上市，上次没成功，这次你来帮我运作上市，我给你原始股，怎么样！”

“可以，亲兄弟明算账，我的薪酬，我们谈谈吧！”

“年薪20，加项目提成，上市成功后给你2%的原始股，怎么样。”

“年薪25，项目提成每一个项目纯利润的百分之三，上市成功后5%的原始股。”

马志国坐直身体，撸了撸短发，“你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呢？”

梁庆生将一侧长发别在耳后，说：“你如果对我有信心的话，我们可以合作试试看。试用期一年。一年后，如果你不满意，我立即走人。”

马志国指着梁庆生说：“狡猾了，庆生姐。”

梁庆生笑了笑，说：“我连自己的利益都不争取，怎么为你的利益拼命呢，你说是吗，马总！”

马志国将手伸到梁庆生面前，说：“成交！”

梁庆生伸出手来与马志国握在一起。

从马志国公司出来，梁庆生觉得浑身舒畅到极点。

不管马志国现在的平台有多大，只要马志国有足够野心和愿景要将企业做大。那么，她，梁庆生就有信心，让这个平台成长能跟得上马志国的野心。

梁庆生的喜悦一时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想来想去想到了陈月君，于是拿起电话给陈月君拨了过去。

“喂，月君，晚上出来吃饭吗，我请你吃好吃的。”

陈月君手捂着话筒，小声说：“等会儿，我回给你，我现在有事。”

梁庆生立即说声好，挂断电话后，她伸手打了辆车，直接朝外滩奔去。

…………

陈月君不好意思地朝陆飞笑了笑，“我们继续吧！”

陆飞说：“你看到了，我这里的面积不算太大，唯一的好处是，这块的产权归我自己，所以，我们画廊没有这方面的资金压力。我现在代理三位画家的画，过段时间准备和另外两位画家签约，所以需要增加一位经纪人一块打理画廊。我听可可介绍，你是学设计与装置的是吗？”

陈月君点点头，说：“是的，本科学的是视觉传达，去英国学了一年的装置与设计。”

陆飞又问：“那你回国后，怎么做了老师呢？”

陈月君腼腆的笑了笑，“个性有些懒，只想呆在父母身边，所以在老家当了大学老师。后来发现自己还是不适合当老师。选择来上海发展，谁知道来上海后找工作，最后还是当了老师。”

“还是不适应对吗！”

“对，还是不适应。”

陆飞点头说：“你的学历和工作背景，我大致了解了，只是你从来没接触过画廊，可能前期的工资不会太高。”

陈月君听了，微笑着看着陆飞。

陆飞继续说：“你看，就像我说的，这个画廊的产权是我自己的，画廊楼上，有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套间，面积不大，不过一个女孩子住应该没问题。在上海解决住的问题，就能省去一大笔开销，我想这样一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工资不高的问题吧！”

陈月君问：“大概是多少呢，试用期多长时间，合同签多长时间。”

陆飞说：“税前五千，试用期一个月，我们先签一年，试用期就给你买社保。你觉得怎么样，接受吗？”

陈月君听了很满意，点头说：“好，我能接受。不过，我得回学校办离职，学校办离职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

陆飞笑着说：“可以，没关系，我这里最近不办活动，下一个活动得两个月后了，你尽管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陈月君从“飞云画廊”出来，回身看了一眼画廊，微眯着双眼，笑了笑。

已过七点，太阳早已经下山，月亮还没来得急宣誓它的主权，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被拉长的云彩，那是太阳忘记带走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