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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止损比报复重要

陆飞最近有些焦头烂额,消防、工商、街道轮番上阵,有些项目查了又查。飞云画廊在这条街上开了几年都没碰到如此频繁的检查。

陆飞无法,只能通过其他人的关系打听最近到底得罪了谁。

陈月君有一个多月没接到杂志约拍的活,刚刚建好的摄影棚成了摆设。她有些着急,几次给陆飞打电话,陆飞都没接,即使接了,陆飞也是一句“现在有事,晚点联系!”就挂了电话。

陈月君在住处天天闲待着实在无聊,干脆开上刘可可的车去飞云画廊看看。

停好车,陈月君朝画廊走,远远看到一堆人围在画廊门口。

陈月君挤进人群,看到飞云画廊的大门被隔离警示带拦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这画廊被砸了,来了好多警察,他们刚带走了画廊老板,里面还有警察在查呢,看,那不是吗!”

“这画廊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最近老出事。”

“谁知道呢,监控都被砸了,肯定得罪人了呗!“

看热闹的好事者兴致勃勃地互相分享刚刚知道的小道消息。

陈月君挤过人群,走到门口朝里面张望,很快有维持秩序的警察过来,将陈月君赶走。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车里给陆飞打电话。

陆飞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陈月君有些着急,只得给陆飞的爱人打电话,这次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喂,月君!”电话里陆飞爱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嫂子,画廊出什么事了,怎么拉警示隔离带了?”

“前两天门口的监控被人砸掉,本来我们准备重新装一个的,没想到昨天晚上有人冲进画廊,把画廊砸了个稀烂。我们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报了警,正在派出所做笔录呢。”

“我们画廊里面不是有监控吗,没录下什么人干的吗?”

“那伙人,好像知道画廊里有监控,他们先弄坏监控,才动的手,等会儿回去再详细说吧!”

陈月君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月君心里浮出一个人的名字,她皱着眉头问,“嫂子是我们认识的人干的吗?跟方少堃有关系吗?”

“我们俩也这么猜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刚刚跟警察说,他们没有采信我们的推测。”

果然,陈月君心里的火腾得烧了起来,她愤怒到极点,怎么办?!就这样吗,让他们家随时随地来找我们麻烦?为了一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感情!

“月君,你太大意了,我认为这事不会就这样完了的,你看着吧,这家人可能会用别的办法报复的。”

陈月君想起那天和梁庆生一块吃饭时,梁庆生的提醒。

当时,她根本不相信会有如此低劣的人。

“当父母的,特别是你说的,那孩子的父亲还有些能力,他不会就这样随便放过你的。这样的人,很可能在安抚完儿子后,转头就要对付你。他儿子不光为你自杀,还弄砸了高考。他这种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的面子掉地上,没处找回来,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的。这样的人,我见太多了。为了一点可怜的面子,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他还是律师,你不要以为律师都守法。很多律师对灰色地带的游戏规则门清!”

陈月君坐在车里,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喂,庆生姐,方便吗,我去你公司找你一趟。”

“现在?”梁庆生看了一眼时间和工作日程安排,“我下午一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那个时候来吧,顺便帮我带份午餐上来。”

“要吃什么?”

“蔬菜鸡蛋沙拉和特大杯热美式,我们公司楼下的7-11就有,热美式买旁边星巴克的。”

陈月君看了一眼时间,“好,知道啦。”

…………

“你没给自己买?”

“吃不下。”

梁庆生吃了几口沙拉,喝了一大口咖啡,“别摆谱了,说吧,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我中午就一个小时的时间有空。”

“他们找人砸了画廊。”

梁庆生眉毛挑了挑,一副“看,我说对了吧!”的表情。

“我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为所欲为?”

“有证据吗?”

“他们先砸了大门口的监控,又砸了画廊里面的监控,很专业。”陈月君情绪低落到极点。

“就是你明明知道他干的,但拿不出证据是吗?”

陈月君沉默地点点头。

“你知道那孩子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陈月君摇摇头。

梁庆生有些无奈地看着陈月君,她这个前外甥女被家里养的“人事不知”呀!

“你去打听那孩子的爸爸叫什么,哪家律师的,我找人帮忙看看有没有办法从中斡旋一下。”

“可画廊的损失……”

“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画廊的损失了,即时止损才是关键,你总不希望画廊被他们弄得彻底关门吧!”

“现在离彻底关门也不远了。”陈月君有些愤愤地说。

梁庆生吃完沙拉后,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止损的意思就是将来你老板还能东山再起,如果继续下去,你老板被彻底打趴下,从此一蹶不振,你良心过意的去?”

陈月君拿起包,匆匆往外走。

梁庆生在后面叫住她:“喂,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陈月君又忙返回来。

“你平时挺安静的一个人,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冲动呢?”

“你不了解我,我一直冲动。”

“让你老板先关几天门,画廊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不然,他们找人烧画廊,你们只能去找保险公司啦。”

“他们……”陈月君想说,他们不会这么下作吧,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把话憋了回去。

“他们就是会这么下作,他是要出气,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梁庆生看着陈月君,“月君,我们俩都是特别晚熟的人,三十多岁都没活明白,活得很幼稚。你比我还糟糕,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就是初中时那点破事,都有人帮你兜底。所以,你一直活得太任性。

我比你年长几岁,现在好不容易活明白了。我希望你也能早点成熟起来。我曾经说过,我们俩很像!……不过,这不是什么褒奖的话,希望你能明白。”

陈月君眼圈红了,她咬着唇看着梁庆生,她觉得自己在梁庆生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点同情和一点戏谑。

“你……”

“我没兴趣看你笑话,你别误会我。我能帮你的,我会尽量帮,但你的自我成长是要靠自己的。”

陈月君背脊像火烧一样。

“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想法。”

“我想要磊磊的时候,我被人从公司赶出来的时候,我找工作四处碰壁的时候,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我能了解你的想法。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帮我,有的是人想看我笑话。我知道那种感觉。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陈月君走到梁庆生身边,伸手握了握梁庆生放在桌上被冷气吹得冰凉的手。

“谢谢你!”

梁庆生晃开陈月君的手,“你小舅舅现在的能量比你以为的要大,如果我找的人帮不上忙,你也可以找他帮忙。”

陈月君心里有无数话想问梁庆生,可这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去矫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朝梁庆生说了一声“谢谢!”转身朝外走去。

梁庆生看了一眼被陈月君带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喝着手里的咖啡,“希望你和你妈妈对我的磊磊再好点吧!”

…………

陈月君从梁庆生那里出来,立即给陆飞夫妇打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回画廊后,赶紧往画廊赶。

陈月君推开画廊的门,入眼一片狼藉。

挂在正中央的《云》被人用刀画成几块布条,无力地垂挂着。四周的画全被人砸在地上,还有几幅画被玻璃割破,展厅的装置展品全都被推倒,几座立体作品被拆解的支离破碎。

陆飞佝偻着腰收拾一地残破的“垃圾”。

“陆老大!”

陆飞听到陈月君的声音,立起腰来,看着她,朝她咧了咧嘴角,挤出一个极难看的笑。

“对不起,陆老大!”陈月君没想到画廊里会成这个样子,蹲了下来,捂住脸默默地无声地流泪。

良久,陈月君抬起头,嘴里喃喃,“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陆飞惨然一笑,谁会想到惹上这么个活鬼。

“只可惜这幅《云》,真不知道将来去了地下,如何向老师交待!”陆飞声音低低的说着。

“我去找他们去,我要让他们赔!”

陆飞拉住冲动的陈月君,“你要找谁,现在连警察都没查到是谁干的,你说是他们家干的,他们能认吗?”

“难道就这样,寄卖的画,我们怎么赔,还有……”陈月君说不下去。

陆飞微微抬起手,摆了摆,“看保险公司能赔多少吧,剩下的,再卖卖我这张老脸,跟人家好好谈。”

“方少堃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到了吗,知道他们住哪里吗,他爸爸叫什么?”

陆飞双眉挤出的川字纹加深了几道,“干嘛?”

“我找人,找找他,当面说清楚。”

“我找过了,没用。”

“你告诉我吧,我通过我的渠道找找人,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如果他们没完没了,怎么办?”

陆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给你啦!”

陈月君拿起手机看陆飞发过来的消息,“方诚,xxxx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陆老大,画廊里没被弄坏的画和展品搬我住的地方去吧,我那里大,画廊这几天先空一空。”

陆飞摇了摇头,“不了,我搬楼上去,把上面锁了,没事。”

“如果他们跑来放火呢?现在这里连监控都没了。”

陆飞盘脚坐在地上,“他们……”

“他们没有底线,这事是因我而起的,不能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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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眉头皱了皱,“怎么招惹了他!”

“怎么讲,这人……”

“这人在业内口碑可不怎么样,为了赢,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而且,他是他们事务所的第一合伙人,他本人跟几个区的领导私交很好。最近刚拿下一家大跨国公司的法律顾问代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唯一美中不足,听说他儿子这次高考失利,他正生气呢!”

梁庆生垂下头,啜了口杯中酒,“他儿子追着我前外甥女不放,连高考都放弃了,他为这事才找他们画廊麻烦的。”

“你前外甥女,那个摄影师?!”

梁庆生微微点点头。

“你前外甥女多大?”

梁庆生用手比了个数。

郑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儿子才参加高考,这差的有点太大了!他儿子不会是变态吧!”

梁庆生呵呵笑了笑,“你看看,就明白了。”她将手机递到郑立面前。

郑立接过梁庆生的手机,手机上是她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郑立看到照片里的人有种奇怪的感觉,称她为女人似乎不太合适,但称她为女孩似乎也不太合适。

照片里的女子有一张典型的中国仕女脸型,面孔白皙,眉目清淡,眼睛有些长,眼尾微微翘起,因此她笑起来时,眉眼处显得很妩媚。可她的唇瓣偏厚,咧嘴笑又让她显出些娇憨之态,特别是鼻尖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更是调皮。

这个女子的好看和梁庆生的美完全不同,梁庆生美的像朵怒放的玫瑰,而她更像一朵芙蓉花。

郑立摇着头笑了起来,“方诚儿子的审美还不错,只是,年龄差距也太大了些。”

“荒唐吧,可没想到儿子够荒唐,老子心胸也有够窄的,尽干这种缺德事。”

“问题是,你这个前外甥女目的想报复,还是就此打住止损?”

“报复不太可能,止损吧!如果能让他赔点当然更好。”

郑立摇摇头,“赔是不可能的,止损的话,也得找位区长当中间人才能谈成,这人……不是很好打交道。”

“你有路子吗?”

郑立在心里捋了捋自己的关系网,良久才摇摇头,“我的关系还不到位。”

梁庆生当下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慢慢品着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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