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将腐于潮水的王朝（选择）

“我在逃避？你在胡扯！”

境源则是一点也没有惯着他，直接又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到底是在为谁而战斗，你眼中的卡洛尔，根本就是一滩散发着光芒的死水！”

江邮举起长刀架在境源脖子上，要他闭嘴。

“你明知道它的本质就是虚伪，你还在欺骗自己！试图让自己还以为自己所在的就是卡洛尔！”

江邮死死地盯着境源，境源也不说了，两人就这样死死地看着，很明显这又是一场心理战。

境源这一次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是话语还是眼神都变得十分认真，和平常搞笑的形态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反过来江邮这边，他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再加上他的心中确实有鬼，所以眼神很快就变得没那么坚定，甚至还有一丝恐惧闪过。

就在这时。

“轰隆隆……”

紧接着地面一阵震动，帐篷也随之震颤。

是城外虞军的炮弹打了进来。

几个守军跑了过来，想要说一条紧急军情，但是看在境源也在，不知该不该说。

江邮看了看境源，眼神也缓缓地恢复了过来。

“念吧，他也是我们的兵。”

之后一个守军就说出了前线急报：

“目前城东城西虞军均已撤兵，但是城北虞军仍在进攻，已经有数百人强渡了飧江。”

境源本以为此次聊天会结束，但没想到……

江邮：“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指挥吗？”

几个守军听后不知所措。

江邮：“所以，城北和城南战事缓和了，就赶紧把他们调集过来，让他们支援城北！听到了没有！”

几个守军被江邮这从小到大的声音吓到了，赶紧接下来命令，跑了出去。

江邮：“继续说吧。”

可让江邮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境源最后几句话彻底让他崩溃。

“刚刚……你也在吧。就是濨洋控制人们作为肉盾抵挡虞军进攻时。”

虽然不敢完全确定就是那个人，但是境源被压着的时候，的确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废墟后面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从穿着和身形来看，都和江邮几乎一模一样，最关键的是当时那个人整个右臂都缠着绷带，而现在江邮也是这个情况，所以这种极为罕见的外貌，也就可以确认那个人就是江邮了。

江邮：“对……我看到了……”

境源：“一边喊着保家卫国，带领百姓打跑侵略者，保护国家和濨洋，一边又在百姓受难，即将国破家亡时选择沉默不语的逃避，你不觉得这个很矛盾吗？”

江邮：“看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境源：“所以呢？”

江邮：“正如我最早和你说的那样，我的的确确曾经是毫无私心的想要守护神明大人，想要守护百姓，更想守护整个卡洛尔，但是……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我也和你说过，我眼中水神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模糊了……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要守护一切……不能让一切失去……不能让一切失去，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的‘同行者’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我了……『守护』对于其他人来说，好像也已经成为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门槛。人是有私心的，我理解，但是我没想到水神大人……为什么，北方的江汀、卫澜、茨州，这三座城的失守，进一步让我们在战略上处于战略防守的被动阶段。”

境源：“所以呢？你觉得你到底还在为什么而努力，你觉得你所守护的执着，是为了感动那些你根本无法拯救的百姓？还是去唤醒那个连你都感到模糊的水神？又或是去那一小粒药去救活已经病入膏肓的卡洛尔？”

江邮：“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要在……在不久后，卡洛尔城失守后自尽。”

境源：“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活着，并且找到守护的意义。”

“什么？”

于是境源又赌了一把，他认定江邮是一个小的“扭曲点”。女孩说过，只要最后可以解决掉最大的“扭曲点”，一切的问题也就都可以解决。到了那时，这种小的“扭曲点”也是可以顺势恢复的。

境源毫无保留的把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来这里的目的都告诉了江邮。

听了这些话，江邮明显是半信半疑。

他不相信，他一直效力的濨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水神。而且他的一生，居然只是一片镜像的空间，一个毫无意义的空间。

江邮：“原来如此……哼，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个，想和我合作，一起找到那个真正的水神‘婳棂’吗？”

境源：“对的。”

江邮：“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境源之后讲解了他的计划。

境源的计划是：任务分为两线。首先伪造还有大量士兵还在与虞军战斗而受伤的假象，因此出现一大堆伤员，虽然不敢确定那人命如草芥的濨洋会不会同意他们治疗，但是从利益和现实的角度出发，他们的价值还是远高于百姓的，所以大概率会统一。而这一切的连锁反应则是医生会尤为忙乱，挽铃就可以以此趁乱使用火元素蒸发被水元素封印的活板门，让其他人可以进入里面寻找海薇。而且这一次的攻城也可以为灭亡卡洛尔做一层保险。而云鹤、境源还有江邮则是另一线。卡洛尔城虽然兵力紧缺，但医馆内部还是有很多兵力，可却无论怎样，濨洋就是不同意他们出来作战。因此只有一种方式有可能会让濨洋同意让他们出战，那就是内乱。一旦医馆周围发生内乱，医馆外的兵力都在城墙抵抗，而在这么紧急的情况想要守住只有让其余士兵抵抗，当然濨洋亲自出马的可能性也不低，但无论是谁出手，不会影响大局。这时候就是江邮的任务，他的影响力足够引起叛乱，而他虽然身负重伤，但一般的士兵一下子打十几个也完全没问题，濨洋若是来了江邮也只需要把她引走，无需正面硬打。而云鹤——四人之中唯一一个拥有高级水系星源的人，只有她可以感受到水神的武器——明胥浪起之刻。并且她不仅可以帮助境源指出明胥的位置，还可以帮他放风，因为无论如何，濨洋不可能让医馆内全体守军出战，云鹤需要做的是在把动静控制到最小的前提下，帮助境源不被发现。境源则是最佳简单易懂，也是最关键的角色了——进入密室找到海薇。当然，刚刚的明胥只是他们的猜测。因为濨洋从来都没有用过明胥，也没有见她拿过，所以他猜测可能明胥不在她身边，很有可能是她暂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用不了，但也不希望别人发现。皇宫那样容易被注意到地方隐藏神器本身就是一件难事，再加上医馆守军那么多，所以明胥也很有可能就在医馆。

最后，江邮拿起来了长刀，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最后的机会，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