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乞丐

白小乙打开院门，只见一大帮人围在昨晚出事之地，喧嚣不止，伴有一些人惊叫与作呕之声。

白小乙难免好奇走去看了一眼，只见一滩血肉碎渣七零八落，裸露的白骨架子上挂着一些断肠，脑袋被啃得面目全非露出齿骨鼻窟。

强忍着一阵子反胃，连忙转身就走。

一个胡子拉碴一头蓬乱白发，满身补丁，佝偻着身子的老乞丐拄着一根远超自个身高的竹竿，步履蹒跚的也走在了白小乙的身后，慢悠悠一边走一边唱道：

“惨啊惨！漫说世间好，饥不饱腹活到老！漫说人间妙，妖魔鬼怪都来笑！不在红尘摇一摇，乌云漫日终难消！我把山水都来叫，担酒作歌最逍遥！”

白小乙好奇停住脚步回首打量了两眼，寻思：隐世高人？还是痴癫疯汉？

有心一试，便拱手说道：“老先生您好！”

那老乞丐突见面前有人跟自己打招呼，略显诧异，回道：“小哥儿唤住老夫，不知有何见教？”

“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小子心里有些不明事，想向老先生请教，不知可否？”

老乞丐咯咯直笑，露出参差稀落的牙齿，“一个老乞丐罢了，哪有什么大名尊姓，你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但是能不能教你却另外一说。”

白小乙又道：“且不先忙，敢问老先生可否用过了早食？”

老乞丐摸了摸自己瘦瘪的肚子，叹道：“老汉我已经三天两夜不得食，只攒些露水喝，摘些野果吃吃，勉强得活。”

餐风饮露，莫非真高人？

面上略作怜悯之色，只道：“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子家中正要早食，不如老先生随我前来，以作款待！”

老乞丐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小乙，哈哈作笑。

“善哉善哉！小哥儿前面带路！”

白小乙便引着老乞丐回到院子，张老汉见了大是不解，没等他问出口，白小乙先行出声：“爹，咱家可还有多余的吃食，我欲施与这位老人家，欲向他请教一些学问？”

张老汉心道这孩子说话真是奇怪，自己就是卖吃食的，能没有吗？

“有有有！我这就上厨房拿两大馒头给你！”他人老成精，懂得装糊涂，小事多含糊，也不细究。

少顷，张老汉便送来一个小竹盘盛着两热气腾腾的馒头，又打了一瓢水给送饮。

白小乙请老乞丐在院子中一个劈柴的木墩就坐，好方便用食，他自己则随坐一边的柴火堆上。

张老汉也无意在一旁守着，自有他自己的活要忙，便去了。

老乞丐吃得狼吞虎咽，毫无高人形象，差点没噎死，好在有一瓢井水送服。

将近吃完，老乞丐没见白小乙出声询问，只托着下巴盯着他看，暗骂：臭小子，还挺有耐心！

“说吧，你想问我什么？”他索性先开口。

白小乙咧嘴嘻嘻一笑，说道：“老先生可知道这个世间是否真有妖魔鬼怪？”

老乞丐吧嗒吧嗒了嘴，最后舔了舔手指头上的面屑，说道：“妖魔鬼怪自然是有的，前些天兵营不是抓到了一只吗？还有刚刚外面死的那人，多半也是遭了妖魔，死的太惨了！”

言罢还一直摇头感叹。

“不知老先生可有什么降妖伏魔护身保命的法子可能教我？小子愿拜老先生为师！”白小乙心知该表现的时候就不能含糊，作势就要下跪行拜。

老乞丐连忙伸手将他拦住，“别介！别介！”

白小乙只得作罢，续听老乞丐长叹一口气，感慨说：“老乞丐我平生坎坷多磨难，注定孤寡一生，无儿无女，更从未收过徒儿！就怕多了个负累，彼此遭殃不得善终。如今见你小子倒也是个机灵的，又看破了老乞丐的底子，我也就不再糊弄你，但要收下你却是不能，这样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布包，破破烂烂约有两指长短，也不知道里面包裹着何物。

“我这有一卷粗浅剑术，虽非什么神功秘笈，但你若用心，勤加练习，也能粗通些武艺，降伏两三个悍匪不在话下，便送予你吧，也算是你我的一桩缘分！”

白小乙刚伸手接过布包，老乞丐突然抬头望天大声惊呼：“天上有只猪！”

白小乙本能随着也往天上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回过神来知道这是一个梗，低头再看，老乞丐踪影全无！

“握草！”心里一千头草泥马奔腾。

到了晌午，张老汉支起摊子做起买卖，白小乙便坐在一旁研究那卷老乞丐送的剑经。

破布包打开，里面卷着贝叶编就的一册经文，连图带书，详细记录了一种剑技修练方式，名曰：衍虫飞剑诀。

顾名思义，此剑法模拟蛇虫灵活的运动变化之势，剑走轻盈奇诡，曲直变化，总以出人意料的角度与方式予以敌人致命一击，叫人防不胜防，在白小乙看来很是高深莫测的一套剑法。

不知不觉间，看得深入痴迷，情不自禁折了一根树枝比划习练了起来。

习练间，出招收式，都需配合剑经记录的特殊呼吸法，方能运力使劲。又有步伐搭配，外加还要在意识里感受灵蛇韵律，以己拟蛇，借势而动，此中说来复杂高深。

也就白小乙两世为人，领悟修行起来也颇感吃力，堪堪略懂。

“白小哥儿这是在干啥子？”一人坐在张老汉摊子前，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好奇的问道。

张老汉瞧了瞧白小乙，笑道：“嗨！小孩子无聊耍着玩呢！”

那人摇着头道：“我看不像，有招有式的颇像那么回事！”

便在这时，主大街那边传来喧嚣嘈杂的声音，一改往日里的冷清寂静。

“这是出啥子事了？”

街上就有人凑热闹跑去观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郑大将军领兵出城去清剿妖怪了！”

虽隔着一排商铺，看不到人影，但马踏人奔的声势却是隆隆作响，震动盈天，升腾起滚滚的尘烟一路向着城外而去。

“只希望郑大将军此去除妖杀怪能够顺利，我们也能多些平安！”张老汉感叹。

白小乙只听了那么一耳，便不再在意，只专心的练着自己的剑法。

【361杀毒清理中……】

【清理病毒115个】

【361病毒扫描中……】

【没有发现病毒】

脑海中忽然冒出的一连串提示信息，令白小乙大为震惊。

自穿越而来后，一直存在于自己脑海里面的361杀毒软件终于有了变化反应。

他连忙试着内心呼唤和意识操作，却又完全没有反应，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个361只能被动启动，自动杀毒？问题是它现在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它杀的什么毒？这些毒从哪里来？

想不明白，只能暂时压下不再去想，转又练起了衍虫飞剑诀。

只是为了避免引人关注，他回到了院子里关上大门在院子里面练。

越练越熟练，越练越起劲，一根枯木枝在他手里好似化作了一只灵蛇，辗转腾挪划劈挑刺，自带一股灵异的韵律。

配合着步伐与呼吸法，渐渐的，白小乙感觉自己后背脊椎慢慢的开始发热，起初他也没当一回事，只以为运动过激身体燥热。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修炼的加深，温热开始变得滚烫，如一根火柱在燃烧令人难以忍受。

【361杀毒清理中……】

【清理病毒252个】

【361病毒扫描中……】

【没有发现病毒】

随着脑海里再次冒出的信息，后背脊椎的滚热瞬息冷却了下来，回归正常。

白小乙吓得一把丢掉手里的木枝，心头巨震：这剑法有毒！

过了好一会，白小乙才平复心情，认真思考：这剑法八成有什么陷阱，好在自己的361可以清除对自己有害的某种未知元素。这个世界很是不太平，自己必须要有点自保的护身能力，且先练着，一旦感觉后背过热就立即停止，等待361的杀毒过后，再习练。

打定主意，白小乙再次捡起木枝练将起来。

一如之前，当他练到一定程度后，后背脊椎又开始发热滚烫，他便停止不练坐下歇息，不出所料，361马上开始启动杀毒模式，又帮他杀了213个“病毒”。

待得冷却下来，他又重新开始练。如此循环往复。

又过一日。

这天，他正在院内练剑，只听闻墙外摊铺有人群议论纷纷。

“大事不好了！郑大将军被妖怪吃了！三千兵卒只逃回来两三百，老天呀，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声音悲怆，真个痛心疾首。

“什么！这怎么可能？城外野林何时有如此妖孽？”

“真的，损失惨重哇！逃回来的人个个身负伤残，此刻正集中在镇中兵营抢救医治呢！”

白小乙听闻此言，无心再练，便推门出去。

“爹，我去瞧瞧！”跟张老汉说了一句。

张老汉也是忧心忡忡，“欸！你快去快回！”

听闻消息赶去瞧的非止白小乙一人，四面八方不断有人涌去确认消息。

到了镇中兵营地，早已人山人海围满了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一种压抑沉闷，惶惶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人群中纷纷扰耳，有死了亲人的哭天抢地，有感叹世道的对天长慨，有迷茫若失的……

白小乙离着老远看了两眼确认了传言不虚，便转身回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亲眼来确认一下。以后这城里，只怕没的安生了。

回来见了张老汉，赶忙说道：“爹别摆摊了！赶快收摊回家！”

张老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懵懂的问：“咋了这是？”

白小乙便将自己的猜测述说：“爹你糊涂了！你想，城镇本就危机四伏，现如今又失去了兵营的镇压，指不定各种天灾人祸就要肆虐，若再有那城外的妖怪闯入城来，何人能够抵挡？”

张老汉听得大为紧张，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吧，我们尚有城墙阻隔，妖怪断不能跑进来！”

“您忘了前两天那两只妖怪了？”白小乙提醒。

张老汉一愕，“这……”

“别犹豫了！你赶忙收拾了摊子，看看家里还有没有闲钱，多备些粮食要紧！”他催促道，“我去陆大勇那里看看我定制的东西做好了没有。”

张老汉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依着他安排。收拾好了摊铺子，拿起银钱就直奔粮米店，购买了两箩筐糙米面回家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