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就是小神仙
老汉将白小乙安排在厨房歇息，铺了两张长板凳，中间架上两块木板，草席一放，一张简陋的床就算做好了。
白小乙先是躺着眯睡了一小会，就神足气满，再睡不下，便坐了起来修行炼化灵能。
灵能的积累需要日积月累，每日都不能懈怠。
转眼，鸡鸣唤晓， 阳光普照，却已是日出新天。
白小乙在厨房里找了水缸，舀了一瓢水梳洗整理仪容，服了一颗辟谷丹，便打算出去找那乌老头。
特此交代此辟谷丹乃是盗取谷丹仙那一大堆丹药中所得，另有其他各类丹药，他都已经分辨清楚。
找到乌老头言说目的，那老头也不拒绝，只是提出疑惑。
“去看鸳儿作什？”
白小乙便道：“我略懂医术，或可救治于她，焉非善事？”
乌老头放下手中竹耙，“若能医治好了，倒真是好事一件，也罢，我也有些时日没去看过了，索性今天就去看看！”
又唤来老伴述说，老妇人也说想同去一见，三人便关了房门向外走去。
乌老头见那枣树下的梅花鹿径自跟在白小乙身后，知是其驯化兽宠，大为惊奇。
“小师傅这仙鹿倒是神俊得很咧！”
“一个代步的山鹿罢了！”
一路上，又有好事者见了三人一鹿，不禁好奇发问：“老巴头，这是作什么去？”
乌老头便回复：“来了这位小郎中，带去瞧瞧那鸳儿可能医治？”
这又吸引了一些好事者的跟随，只道一起去看看。
一行众人七拐八扭，穿街过巷，总算找到一处破败院子。院子一房两室，泥墙黑瓦，院里有渔网晾晒，各种架子竹篾。
一个满脸胡子拉碴，身形健硕的黑脸汉子正在院中削着竹子。
乌老头率先喊道：“阿牛，鸳儿呢？”
那名叫阿牛的汉子看了一眼这帮村民，神情冷漠，指了指屋子，便不再理会，自顾干着手上的活。
众人也早习以为常，知道这多年的寡公就是这般性子，不然也不会迟迟讨不到媳妇。
乌老头领着众人走进屋子，白小乙自是优先走在前头。
一进屋子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屎尿骚气，一张稻草铺垫的简陋床几上，一个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女子正坐着，手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脚上赫目可见绑着一根粗大的麻绳。
“小师傅你请看，这便是鸳儿！”乌老头示意。
白小乙越过众人向前多走了两步，离着鸳儿只有两三米距离。
他认真观瞧了鸳儿的面相，神色，又运使了法眼过了一遍，已经心中有数。
“鸳儿这是惊吓过度，心神受剧烈打击之下的自我关闭。”白小乙得出结论阐述道，“之所以疯癫，只因她的神识躲藏了起来不愿出来面对现实，故而如同行尸走肉疯疯癫癫。”
众人听罢深以为然，遇到那般惨剧，谁能坦然接受？
“那帮狗日畜牲，真恨不得老天收了他们，打入十八地狱！”有人愤愤不平。
“可能医治？”乌老头更为关心此事。
白小乙回看众人，面露微笑，“这却是不难，不过，若将其心神唤醒，忆起前尘往事不能接受之下，生出了死志，寻机自我了断，我们且不弄巧成拙？”
“那可如何是好？”
白小乙早想到解决方案，“我这有颗忘情丹，只需让她服下，便能忘却前尘往事，再无此优。只是如此之后，她便似一个新生儿一般，虽言语之能，但对一干旧人不识，人情世故不知，需要你们好生对待，重新教会他礼义廉耻忠孝道德！”
众人闻言大喜。
“那是再好不过！还请小师傅快快施为！”
屋外头。
一人匆匆跑了出来，对着憨憨的啊牛就是一阵恨铁不成钢的输出：“哎呀我说啊牛，你可真是个缺心眼的，那来了个小郎中说能治好你媳妇的疯病，你还有心思在这弄个什么劳子！”
阿牛闻言，丢下手中活计，就往屋里冲。挤开人群见了白小乙，扑通就跪在地上。
“求小郎中救救鸳儿！”
白小乙见他情真意切，不似那心怀叵测之人，点点头，也不伸手扶他，只道：“我这有颗丹药，你且去打一碗水来给鸳儿服下！”
“好！”阿牛连忙爬了起来转身离去，不大一会便端了半碗水来。
白小乙从自己的竹篓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了一粒鱼眼大小的乌丹，递给了阿牛。
阿牛便拿了忘情丹哄着鸳儿服下。许是鸳儿早习惯了他的照料，两句哄骗如哄小孩般顺利将忘情丹服了下去。
白小乙让阿牛退到了一旁，伸手一点鸳儿眉心，暗运灵能重新点开她的识海，神志重开。
鸳儿眼神渐渐便换了一种光彩，不再迷茫游离，显得格外的精亮。
白小乙知道成了，收回手指走到一旁，让众人看看洗心重生的鸳儿。
鸳儿一脸天真迷惑的看着四周，又看了看自己，喃喃发问：“这是哪？你们是谁？我是谁？”
众人一看，鸳儿果然已经恢复正常人模样，顿时哗然。
“神了！鸳儿好了！”有人拍手欢道。
阿牛更是喜极而泣，兀自言语：“太好了，鸳儿好了！鸳儿好了！”
乌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还不给鸳儿解开绳子！”
“欸！”连忙弯腰给鸳儿脚下的麻绳解了开来！
“休乙小师傅果真是妙手回春，小老儿仅代表大庄乌村的全体老少向您表示感谢！”乌老头郑重的鞠了个躬。
“多谢小师傅！真乃神医也。”其他人也纷纷道。
阿牛又给白小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白小乙实在受不了他如此热切，将之扶起。
“不若大伙凑凑，集些银两给予小师傅以作医药费如何？”乌老头提议。
众人纷纷慷慨捐赠，这个出十文，那个出五文。
白小乙曾在荒废的青牛镇搜寻，收集了一些黄白之物，大约有黄金数斤，白银数斤，以作备用。这会自是看不上村民们的这三瓜两枣。
“众乡亲们客气了！不用不用！我是方外之人，非是真正的郎中，钱财于我无用！都收起来吧！”他摆手拒绝。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而为，于普通良人为善，权作积累功德吧。
众人唯有称赞他慈悲心肠功德无量。
出了小院，白小乙想起那食人的粪坑妖魔，面色郑重，对众人说道：“此事还不算完结，只不知道那处诡怪藏身的粪池在何处？”
乌老头听了，大为着急，连连摆手劝道：“去不得！去不得！那里太过危险了！”
“是呀，小师傅，那妖魔可厉害着呢，真去不得！”其他村民也劝道。
白小乙微微一笑，打手示意不慌，“放心！我自有除魔卫道的本事，你们只管带路！”届时看情况再决定出不出手，若是容易解决，何妨随手除去？若是太过麻烦，就算了。
“当真？”乌老头拉着他的手再三确认。
白小乙拍了拍他满是老茧的手，令其安心。
乌老头抖擞了一下精神，转变态度，叫起来：“那好！我相信小师傅！今天我就开开眼界，瞧一瞧那妖魔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众人也不再劝阻，一齐直奔那妖魔所在之地而去。
开始只是七八个人，其他村民听说来了一个除魔的小师傅要去解决那个诡怪，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汇聚了上百号人，浩浩荡荡朝着村外走。
不大一会，众人来到村外一处偏僻所在，只见几堵荒废屋子遗下的泥墙突兀的立在此地上，外边捆着几圈麻绳，上面挂满了黄纸红字的条符。
“就是这里！”乌老头指了指。
白小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独自一人朝前继续走去。
其他众人只敢远远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位小师傅真能解决这怪物吗？”
“我相信一定可以的！小师傅神通广大，一出手就把鸳儿的疯病给治好了，当时我可是亲眼所见！”
“我看不一定，这小师傅虽然有治病救人妙手回春的本事，却不一定有那斩妖除魔的本领！”
……
白小乙靠近了细瞧那符纸，上面各种歪歪扭扭的笔画，隐隐有一股微弱的灵能暗含流转。
有些门道！这是真的符咒，倒也有些封困的作用。
他曾经与三位同门一起修炼过四象伏魔阵，对符文阵法也是有些粗通。
这符纸在他看来太过粗糙简陋，作用有限。
脚尖一点地，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轻轻落在了一堵墙垣上站定。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直道有本事。
这本是一个泥巴房，荒废日久，顶盖皆无，只剩四堵破烂坍塌的围墙，村民们便废物利用，在里面挖了个四方的坑，以作茅房之用。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白小乙闭气运转内息。再以法眼往里观瞧，只见一股浓烈的黑煞阴气蒸腾滚滚。知道那怪物必然仍旧藏身其中，已然心中有数。
只是这般污秽之地，他不愿玷污了飞剑法宝，索性一把火烧掉了事，也不麻烦。
便就转身飞跃了下来，走到众村民面前，说道：“我已看得明白，此怪仍旧藏身其中，若要解决，需以火烧将它焚化。”
乌老满脸担忧，迟疑道：“我们原本也有过这个打算，后来经官府来的巡检差大人警告，若用火攻，只怕那怪物受激，跑将了出来四处伤人或是就此逃去别处，届时等他请来了援助除妖，寻之不着更是麻烦。就熄了这个打算，给了我们这些符纸暂时封住。”
白小乙轻屑一笑，道：“此符纸虽有些功能，但若那怪物真想出来却也拦不住它。之所以没有出来，只因它性喜污秽之地，其他地界它也不愿去。你等且放宽心，我自有神火，叫他乖乖伏诛，折腾不起什么浪花。”
见白小乙说得信心满满，众人更想早早解决这个祸患，也就欣然同意。
在白小乙的吩咐下，叫人找来干柴稻草堆满了墙垣外，围了一圈。
“都后退百步！”白小乙大喊一声。
众人照做不误。
白小乙左右看看，见清空了场地，就从腰间取下宝莲灯，去了裹布，端在手掌心上。
宝灯映着阳光翠丽娇艳，如翡翠珊瑚奇珍，光彩甚是夺目。
手指一弹：“开！”
十二片莲瓣旋自绽放，露出里面一朵蓝色火苗。
事不宜迟，当即口送一股灵气吹出，经过宝莲灯的引燃后，骤然化作熊熊大火涌向前方。
神火落到柴草堆，干柴遇烈火，立时生起滚滚烈焰浓烟直冲霄汉。
众人离着老远尚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炙热，可见那火势之猛烈。
这火自然非是一般凡火，乃是白小乙祭炼的三昧真火，自是非同凡响。
“吱——”一声刺耳细长的尖叫从里面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捂耳抵抗，满脸痛苦之色。
“孽畜！安敢放肆！”白小乙高声大喊，掐诀遥指，火势遽然翻腾愈加猛烈，恍若条条火龙往内倒灌。
只见熊熊大火之中，倏然伸出一根奇长无比的触鞭口器，欲向白小乙袭来。
未等射到跟前，便被神火烧作了飞灰。
火中也再无什么奇怪声响。
只是一个未成气候的小诡物，哪经得起这般神火煅烧，都不容它现身作怪，片刻之间，已然化作了灰烬。
墙垣也是经不住神火锻炼，轰然倒塌融化成了一滩熔岩。
一时三刻后，火焰熄灭，有那好奇胆大之人铺着砖石垫脚走近观瞧，只有一堆被火焰烧化了的岩浆四处流淌，哪还见什么诡怪？
“这火也忒猛烈了些，连地面都烧化成了汁，我本还想看一看那怪物长的什么模样，这连屁都没见到一个，就被小仙长烧成了气！”有人打趣哈哈笑道。
乌老头连忙小步跑到白小乙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口中不住说道：“不知是小仙长法驾，小老儿肉眼凡胎不识真人，多有怠慢还请勿怪！”
其他村民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纷纷跪倒参拜。
“拜见小仙长！”
只因白小乙所展示出来的种种手段，非是普通凡人所能做到，再加上刚才那个混子话里提醒，乌老头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貌似少年，却处处展现出来与常人不同的表现，不正与那传说中的神仙一模一样吗？
白小乙连忙将老头搀扶起来，虽有些尴尬，却也能理解，大声说道：“众位乡亲们起来吧！我非神仙，只是个苦修士，懂些医术会些奇能罢了！不用多礼！”
众人才陆续起身，却纷纷抢到跟前，欲与神仙亲近，细睹仙貌，若能就此结下仙缘更佳。
对于白小乙讲的那套说辞他们一个字也不信。毕竟小仙长的神通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这还能有假？想想无人能治的疯症，他信手拈来就医好了。连官府靖安司巡检差都无可奈何的诡怪，他一把火就烧了。越想越坚定了他们心中的信念：他就是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