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何为水
接下来，张明的举动更是惊诧了一众文武。
“小杰，拿枪顶着宇文大人后背，可别让他摔倒囖！”
张明发话，柳杰哪里有半句多言？旋即，原本感觉还是不放心，打算继续再后退半步的宇文士及，后背上立马多了根黑洞洞的枪口。
虽然也是跟张明一样，在心底上不上这位‘两朝元老’，但还是为张明突然的举动倒吸了口凉气。
【难道...张明这是要打算对宇文士及动手了？这...这也没跟朕商量啊...不行，朝中本就人手不够，不能让这小子继续杀下去了。】
想到这，怕张明一个冲动真的将宇文士及给宰了，李世民连忙解围道：“张明啊，你跟仁人是...之间就有矛盾？”（宇文士及，本姓破野头，字仁人）
“没有啊，我这不是看宇文大人走路踉跄，这大把年纪的，摔倒了可不好。扶一扶，呵呵...扶一扶！！”一脸无赖模样，李世民知道，在这方面，张明简直就是个没有下限的人。
“张先生，对于南阳，在下确是心有愧疚...不过，当年隋炀帝暴政，我宇文家虽是有为叛臣之举，但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若...”
还没等宇文士及说完，张明忽的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下苍生，好一个天下苍生啊！~”
一直被揶揄内涵，纵是宇文士及的好脾气也是难以忍受，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嘛...
“...张先生为何发笑？难道在下说错了？...”沉下脸，宇文化及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质问之意。
“哈哈...哈...”停止发笑，张明玩味的看了看跟前的宇文士及，又将身子转过，环视四周朝臣。
“张某不明，宇文大人口中的天下苍生，到底是指百姓呢？还是你们这些门阀世族？”
一句比一句炸裂，在张明来到大唐前，这个问题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却是从没有人这么直白的拿出来讲过。
“张明呐...这不是在讨论吐蕃和春闱之事吗？怎的又扯到天下苍生了？”见气氛尴尬，主位揉额的李世民连忙转移话题，开口道。
“诶~~聊天嘛，自然是聊到哪，便是哪咯！你说对不？老程？”
“...张...张兄弟说是...那便是...”程咬金噶白着双脸，向来油滑的他，竟是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张某心中，其实对诸位还是有些小意见的，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啊？”
“......”哪里敢接话？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也不恼怒，示意柳杰撤回来，张明缓缓走上殿中台阶，看向文臣一方，朗声开口：“你们这些平日里整天将天下苍生挂在嘴边的执政者，素不知这百姓才是天下的主人。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水是何？舟又是何？诸位连这都没搞明白...”（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最早出自《荀子·哀公》）
顿了顿，张明双眸忽的一凝，肃杀之气瞬间散发。
“这书，张某看你们是读到豚肚子里去了！！”
“...老夫...老夫不能忍了...老夫...噗~~~”一口鲜血喷出，高士廉朝后一仰，竟是气昏了过去。
“舅舅！~舅舅！~~~张明，你胡言乱语什么？”长孙无忌第一个冲了过去，将高士廉扶起，本就心中不爽，现在更是满脸怒意的看向张明。
“舅...舅舅！王德， 快宣御医！！”主位上的李世民亦是满脸忧色。
【卧槽...这...这就气得吐血了？玩大了...玩大了...】
也没管高士廉到底啥症状，现代世界，张明在药房拿了几盒速效救心丸，火急火燎般在快速围上的人群中掀开一条道路。
“张明，舅舅都让你气倒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他？”长孙无忌怒斥道。
“起开。”
同样是一声怒斥，张明说完可是带有张家军执行特效的。
学着电视里用手指，用力掐按高士廉人中片刻，高士廉终是微微睁开了双眸。
“...张...张明...老夫...老夫与你...”带血的嘴角颤抖着，高士廉双眸睁开，张明整张脸完全霸屏了自己的视线，那股屈辱的无名火又是生了苗头。
将准备好的速效救心丸一把怼进还想说话的高士廉嘴里，张明拧开一瓶矿泉水，‘吨吨吨’的，完全没有怕高士廉呛着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速效救心丸药效太快。被灌完水后，高士廉双目瞪如铜铃，望着负手而去的张明背影，眼角湿润...嗯...可能是救自己感动的吧。
“那些年纪大的啊，身子骨自认为不硬朗，我代陛下做次主，可以先行离去！待会又被张某气得吐了血...张某可是不会认这个锅了！”
那些文臣还好，武将一方，听到张明这话立马将腰杆挺得笔直，生怕被旁边的老弟兄比了下去。
“既是没有退去的了，那张某可是继续说了！”
拧开一瓶新的矿泉水，张明朗声：“...这...房相，刚才张某说到哪了？”
房玄龄尴尬无比，低声解释：“水是何...舟是何...”
“嗯，这水和舟，自古都是相依的。只是张某这水，可能与大伙心中所想不同。自古王朝更替，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诸位，张某想问，这百姓到底何辜啊？为何要每每为在座诸位的一己私欲买单？”
“张先生，此话在下不认同，这从古至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张先生之前屠戮世家，难道世家就不算百姓了？”开口说话的竟是最近又被召回长安的李孟尝。
“世家...嗯...这世家到底算不算百姓呢...啧，张某以为，世家不算！”
“欧？本王倒是愿闻张先生高见。”河间郡王也是忍不了了，说起宗室，其实他也算是世家一员。
“南北朝时，仆役们都会带的一种头巾，现在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他们冠以头巾，谓之平头，所以可称平头老百姓。张某以为，这类身份之人，包括那些除了被供养着的贵族的耕人，匠人，一部分商贾...才能有资格称为百姓，称为天下苍生的代表，谓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