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异变
薛仁贵不是张明,不会像后者那样一言不合无差别攻击。
但府上管事和家丁可不会像他那么好相与,被这般挑衅,加之周遭那些看客的议论,可以说整个今晚整个窦府颜面扫地。
他们哪能容忍自己主人这般被辱?便有一家丁被管事使了几个眼色后颤颤巍巍的举起唐刀往薛仁贵位置靠近。
薛仁贵借着酒劲如个没有胡须的红面关公,只是冷眼一瞪,这家丁前进的脚步立马顿住。
身后管事见此立马叱喝:“没用的东西!!上,都给我上!来我窦府撒野,打死了也是白死!!”
也许是因为人多壮胆缘故,三十多家丁举着唐刀便朝薛仁贵砍杀过去。
那些邻里说话实在太难听,若今日将这人放走,他窦府定会成为整个长安的笑柄。
等自家公爷回来,自己这个管事肯定是要担责泄愤的。
“当当当...”
唐刀与银枪碰触发出刺耳的声响,众家丁冲上来没多久,枪身在薛仁贵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抽打在前者身上。
只是片刻,三十多人均是躺在地上叫苦连天。
窦府对面的一家酒楼内,十名张家军分两桌而坐,柳杰撕咬了口手中胡饼,话语含糊不清:“这些个家丁都是奔着要他命去的,这薛大哥倒是心善...”
一旁叫榔头的张家军不免有些担忧,讷讷道:“...窦府这么大,不会只有这三十多家丁吧?他搞得定么?”
“放心吧,我跟薛大哥交过手...”
“杰哥,那...好像不叫交手...好像是你被那薛仁贵按在地上揍得起不来...”
“话怎么那么碎?!胡饼都堵不上你的嘴?”
“杰哥快看,右武卫过来了!”
柳杰望向不远处珊珊赶来的一队右武卫,眉头一挑:“你嘴那么碎,那队右武卫就由你来搞定如何?”
“哼,看好喽!”
榔头哪是那种怕事的人,枪都没拿直接大喇叭的走出了酒楼。
“哈哈哈哈...还是我榔头哥虎,武器不拿。”
“他身上穿了那身皮,右武卫若不是群傻子便不会跟他动手!”
“也是。”
几名张家军还在谈笑之际,异变发生了。
酒楼外的看客是越来越多,榔头刚扒拉进人群一张黑布便朝他头上套了过去。
长安宵禁前,全国文化、娱乐全都汇集于此,街道上灯火通明,热闹无比。
这般热闹场景,若是对方有心,确实可以快速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
那些看到的行人自是不敢多嘴,长安城游侠遍地,这也算是大唐的特色了。
榔头被掳,酒楼内的张家军一个都没发觉。
那队右武卫自然也是如约赶到。
右武卫身后,紧随着窦诞和襄阳公主的车驾。
薛仁贵瞬间被一队右武卫围了起来,在这些右武卫眼中,此刻的薛仁贵不过一醉酒狂徒罢了,拿下他分分钟的事。
这狂徒今日将事情闹得这么大,窦诞夫妇二人肯定是不愿见到的,也正因此才急着亲身赶过来。
“将他拿下!!”
一声命令后,右武卫有序的摆出了个困阵,薛仁贵只感觉自己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来越小。
带着酒劲冷眼环视四周,这些身披甲胄的右武卫瞬间让他联想起当日高句丽战场被窦孝谌追杀的日子。
右武卫缓缓逼近,薛仁贵忽的如一条想挣脱束缚的游龙,直刺一右武卫面门,枪尖舞动的速度令人咋舌。
“当!~”
守卫京师之地的右武卫可不同那些家丁,枪尖直接被拨开刺了个空。
一击未中,薛仁贵没作丝毫犹豫,右手发力,枪身瞬间抽了回来,另一头枪柄直接顶向身后之人。
“啊~~~~”
领头的百户紧锁眉头,冷声道:“就地格杀!!”
得了命令,一众右武卫纷纷换了副面庞,刀尖直指薛仁贵,在他们心里,此刻的薛仁贵已然和死人无异。
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几回合下,四五名右武卫被薛仁贵刺穿了脖颈,后者身上也是挨了数刀。
但此刻的薛仁贵就好似失去了痛觉般,长枪舞动的虎虎生风,剩下的右武卫皆是胆寒。
酒楼对面的厮杀终是惊动了一众张家军。
“诶,榔头怎么没拦住那队右武卫?”
“许是那群右武卫见榔头一个人,又没武器傍身,如今他们以为军长...”
“你找死不成?军长的事在这里嚼舌根?!”
“我...”
柳杰眉头紧皱,这榔头虽然嘴碎,但之前可是跟自己一上过两次战场的,交情自不必说。
旋即一拍桌子脸色阴沉无比:“你们几个去解决那队右武卫,我去寻榔头。”
“杰哥我跟你一起!”
“那成,窦家的事你们快些解决,那窦诞和窦孝谌死了便行,若谁阻拦,不用管,直接杀!”
“可嫂子说...”
“军长回来若发现我们张家军少了个,你猜军长会如何?!”
“......”几人不语,却均是在回想着自己往日屁股挨板子的时候。
......
这些右武卫的执法之下肯定会有连锁效应的,何况此地有公主车驾在场。
“哒哒哒...哒哒哒...”
一众邻人看客还在议论哪方能赢,更有甚者还有人设下赌局,但四面八方却是响起了整齐的踏步声,扭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这自然是右武卫的援军到了,其中还有不少是公主府上的府兵。
就算此刻的薛仁贵是带着醉意,但能不能敌过这么多唐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别过头朝酒楼方向看了一眼,见酒楼张家军坐的那两张桌子已经换上了他人,此刻的薛仁贵心如死灰。
“娘,孩儿不孝,愧对您二十载养育!!”
低声沉吟,薛仁贵眸光渐渐被血丝充斥。
“喝!~~”
却是没管身边不停冲过来想要砍杀自己的右武卫,死死盯住窦府府门方向,薛仁贵脚跟发力暴起冲了过去。
今日他就算丢了性命也势必要拉上几个窦家人。
襄阳公主车驾上,窦诞挑开轿窗淡漠的看向疯魔般的薛仁贵:“还以为多大阵仗,不过个莽夫尔,世子的伤不能耽搁,回公主府吧!”
—————————
此章未完,别人喊我喝酒,喝完酒回来补,待会喝点酒后绝逼文笔暴涨。
“呯,呯!~~”
公主车驾刚准备掉头,张家军的枪声同时响起。
那些围观的看客听到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声响纷纷立马全身警惕了起来,张家军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主,他们若还像在前那般当个无聊吃瓜群众,届时被张家军误杀死了可是白死。
想到这,人群中也是开始慢慢有人领头散去。
那些举起唐刀准备再在薛仁贵身上划拉两下的右武卫听到动静也是立马停了手,就算程咬金往日里不嘱咐他们,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张家军硬碰硬。
此时春天已经走到尾声,那些富贵人家已经开始换上了上等的薄纱。
人群顺着枪响的方向立马让出一条道来,张家军依旧是那身黑色卫衣,在灯火通明的长安天街显得是那么的扎眼。
大家都收了手,薛仁贵却没有停下进窦府的脚步,今夜变数实在太多,还是趁着张家军让众人顿足之际还是先取了窦家人人头为上。
领头的右武卫百户收起兵器来到张家军跟前拱了拱手:“我等右武卫捉拿闹事长安街头的醉汉,不知张家军自此,扰了诸位弟兄清净,还望诸位给个薄面...”
右武卫心中其实不是很舒服的,他们今夜可是出现了不少伤亡,若是不能拿下薛仁贵,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那边肯定是难有说辞。
“你们死的几个弟兄之后去柳村领抚恤便是,这里没你们右武卫什么事了,散了吧。”开口说话的张家军名唤柳七斤,因出生时七斤二两这才叫这名字。
“这...”
“三倍抚恤。”
“...各位张家军的弟兄,我右武卫的职责便是不让长安街头生出什么乱子...若此事上方怪罪下来...”
“十倍。”
“弟兄们,撤!”
一声令下,右武卫以极快的速度清理‘战场’,地上几具尸体一抬,若不是场上有血迹,这里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争斗一般。
车驾旁,公主府府臣颤抖着双手朝轿们拱了拱:“公主,右武卫都撤了,我们是不是...”
窦诞脸色阴沉无比,他万不敢想自己那逆子做的那些事真的能惹来张家军,不是传言那张明死定了么?!
“去,问问那些张家军究竟想如何。”公主淡漠的声音从轿内传出,尽显上位者姿态。
“...是...”
即是公主口谕,他作为府臣肯定是不敢不从的,但走向张家军的十几二十步路程却好似脚下绑了几块铁球,艰难无比。
柳七斤挑眉:“不是让你们右武卫走了么,难道十倍抚恤还不够,非得我张家军换种方式将你们驱离?!”
“...呃...诸位张家军兄弟,我等是襄阳公主府上的府兵...公主让...”
“什么公主鸟主的,让她起开些!”
“...这...”
见府臣一脸为难模样,刘七斤拔出腰间手枪对准他脚下开了两枪。
“呯,呯!!~~”
青砖崩裂,被打烂的碎石瞬间溅射在府臣腿上。
“啊!~~~”
肌肉撕碎的疼痛下,府臣抱腿痛呼。
柳七斤心中一脸懵逼,之前自家军长也是这般吓人,没出现过这般情况呀...
“我...我就吓吓你而已...快起来,别装蒜啊...”
话音刚落,府臣衣襟瞬间被小腿上的衣襟染红。
车驾内的襄阳公主粉拳攥得绷紧,她是万不敢想张明不在的张家军竟真敢与她公主府动手。
窦诞脸色同样阴沉无比:“那不过六个张家军罢了,我们带来的府兵不下三百,不如...”
“能不能将他们制服还两说,若惊动了柳村...届时就算是陛下出面也没用了。”
“...公主说的是及...”话落,窦诞推开娇窗一缝望向高挂天边的明月,一抹忧伤感顿生。
“...我虽名为尚主,但这十七载夫妻,你却从未在我跟前摆过公主架子,若此时还来将你连累...我窦诞岂不负了你对我的一番情义?!”
“夫君...你...”
“说到底,你我也并非原配,你是大唐高贵的公主,切不可为了一个小小的窦家做那让陛下为难之事...”
“...诞哥哥...”
“别说了,此番是我窦府的劫难,而并非公主你的劫难,和离书我稍后便会送到公主府...”
说罢,窦诞一拉车门便准备起身,却是被襄阳公主一把拽住一衣角:“诞哥哥便是这般看待襄阳的么...襄阳虽不不同平阳昭公主那般本事,但眼下护住夫君还是能做到的...”
“令仪,你...”
“夫君且安心在此稍待片刻!!”
拍了拍窦诞手背,襄阳公主率先走出车门,车驾旁伺候的太监连忙跪伏在地为其垫脚。
这时的襄阳公主虽是上了些年岁,但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其透在骨子里的高贵瞬间与街道上的那些贵人泾渭分明。
虽是加入了张家军,但柳七斤等人说到底还是泥腿子出身,有时候一个人在巨大的气场下是很难稳住心神的。
见柳七斤几人似是往后退却了半步,襄阳心中冷笑,失了张明的张家军也不过如此罢了。
“本宫乃当今圣人家姐,襄阳长公主,右武卫为护卫京师之地乃是他们本职,不知诸位张家军为何事阻扰他们执法呀?!”
“...什么公主鸟主的...张家军行事要你管?!...”
襄阳不急不恼却是掩面一笑:“咯咯~这位张家军小兄弟真是说笑,岂不知张先生当初在太极宫也是跟陛下说过要严明律法...小兄弟今日作为...岂不是与张先生说辞相悖?!”
“我...”
—————————
真的不好意思,昨晚喝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