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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愿意跟我走吗

“……”

“吃啊,不是你自己海滩上捡的这些东西,现在给你做好了你又不吃了?”

阿生有些浑浑噩噩般坐在,自家客厅地餐桌旁,

整个人依旧因为莫名地焦躁,而有些坐立难安。

阿生母亲看着阿生迟迟不动筷子,还有些先前到处找不到人时的心有余悸,于是口气不算太好。

“嗯……”

有些心不在焉,阿生应了声,胡乱抓起个蒸好的螃蟹就往嘴里塞,

坐对面的父亲看到,顺手给拍掉。

而阿生等着嘴里没咬到东西才反应过来,然后又伸手摸了个螃蟹。

“……怎么了,吓傻了啊?”

“让你别往海边上跑,现在知道怕了?”

看着阿生模样,阿生母亲的语气再软下来些,伸手将螃蟹拿了过来,帮阿生给剥开了。

“在海边上遇到啥事儿了?”

“没。”

阿生摇了摇头。

“那先吃饭吧,吃完饭睡一觉就好。”

阿生父母望着有些恍惚的阿生,眼里都有些担忧,阿生母亲再出声说了句。

“嗯……”

阿生再闷头吃饭。

吃完饭,听着他爸妈絮絮叨叨说着些事情的话语声,阿生心里莫名地烦躁轻了许多。

只是有些不愿意回自己卧室里独处,宁愿睡在这客厅里他爸妈说话。

“咋了,这么大人了还怕黑啊。”

他爸笑了笑,这样说了句,

但也没有转身就回卧室,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他母亲则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在母亲这样轻轻拍着背的安抚下,阿生整个人安心了一些,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夜里,

他却再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一片血色的海洋,

海洋翻腾着血色的浪花。

海边,站着一道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是谁?

那是谁?

然后,下一瞬间,

他竟然发现他自己站在了那距离血色海洋更近的地方,

阵阵打来的血色海水淹没他的脚背,淹没他的小腿,

阵阵吹来的海风中,他似乎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下意识猛然回头,

然后骤然从梦中惊醒。

……

“阿达?”

昨夜的噩梦在白日里逐渐模糊,

阿生坐在自家院子边的一块石板上发呆。

然后,越过相隔的一条村道。

他看到了一道和他差不多高的身影,

几乎在看到这道身影的瞬间,他自然喊出了名字。

就如同平日里一样。

而他先前莫名的焦躁,似乎是又被他遗忘了。

似乎就是吃完了早饭出门,恰好看到了熟悉的伙伴。

但阿达,却没有如同平日里一样回应他。

阿达站在院子里,自己母亲身边,牵着自己母亲的手,一直低着头。

似乎是要出门,又似乎刚从外边回来。

在听到阿生的喊声过后,阿达缓缓抬起了头,缓缓侧过身,

面无神情地直直注视着阿生,眼睛死灰,看不到半点活人的色彩。

“阿达……?”

原本准备跑过去的阿生忍不住止住了脚,

他心底莫名有些恐慌,又说不清来源。

而那边,阿达再直直望着阿生一阵过后,就又再转回了头。

……

“阿达……你是想去哪儿啊?”

院边,隔着屋门。

阿达站在屋门外,阿达母亲在屋门内。

阿达母亲看着阿达问道。

阿达抬起了头,脸上依旧没有神情,再缓缓转过头,朝向海边的方向,

“我想要去海边。”

“去海边?这两天先别去海边,听着说……”

阿达母亲闻言皱起了眉头,出声说道。

“你就跟着阿生他们在村子玩就行了,别往海边跑,知不知道。”

阿达闻言,再缓缓转回了头,望向他母亲,

“我想要去看落日。”

“落日?落日有什么好看的。别往海边去,听到没有……”

“……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达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些温和地笑容来,

先前皱着眉头的阿达母亲一瞬间愣住,恍惚的眼里,

似乎逐渐倒映出一轮血红的落日。

她缓缓伸出了手……

……

“哒……哒……”

秋雨连着下了一两天,空气中都带着一种潮湿的水汽与寒意。

不过,楚晋所处的陇山公墓脚下,

几间瓦房里,依旧清朗而舒适。

正如楚晋此刻正书写着的陋室铭一样,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周遭浩然正气充沛,自然清爽而畅快,心定而静。

也就施洛雅缩在一边的那个角落里,稍有些阴冷之感。

“……何陋之有。”

将这篇文章最后一句书写在纸页上,

瞬间,文章仿佛天成,仿佛墨迹自然生在宣纸上,再难以磨灭。

这页寻常宣纸的材质,也因为承载这篇浩然文章出现些变化。

与其他写着战诗,浩然文字的纸页一样,难以损毁。

而纸页上,字迹间自然流淌着浩然正气与灵蕴。

仅仅是这篇文章,虽然不算战诗,但其上浩然正气,也足够诛灭大多诡怪了,摧毁一些普通的诡域了。

看着这篇文章,楚晋放下笔,顿了下动作。

然后摇了摇头。

还是差了一点。

不是文章,而是他儒道修行的境界,

距离突破到大学士,还是差一点。

差一点气,是慷慨悲歌的正气,一往无前,舍生而取义的义气。

也差一点理。

从大学士开始到大儒,

他需要明悟自己的理。

就如同孔曰仁,孟曰义。

就如同公羊的大复仇,十世可报。

大学士阶段,他需要开始一点点明悟自己的理。

而后从大儒开始,践行它,立言立功立德,三不朽。

不管是仁义也好,还是其他更具体的也罢。

它不是某种单纯的,诸如杀诡这样的直接行事。

而是一种理念,或者说,道。

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

就是理之所在。

而现在,他明显还差一些。

再顿了下,

楚晋将这练字写下的文章随手卷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楚晋,今晚上我们还出去吗?”

旁边,尽量缩在远处,避免楚晋刚书写的文章上带着的浩然正气将她顺便磨灭,

施洛雅这时候再忍不住问道。

似乎依旧在纠结所谓‘出差’和‘旷工’的事儿。

楚晋抬起了头,望了眼施洛雅,笑了笑,

“再看吧。”

顺口回答了句,让施洛雅神情变得更纠结乃至挣扎过后,

楚晋刚要挪脚,这时候,

手机再响了起来。

楚晋顺手拿起,看了眼,

是榆城市全城推送的新闻。

似乎是拘邪处有意管制接手了。

这么久,除了拘邪处和楚晋之间的默契联系,

榆城市很少再全城推送手机新闻,以避免造成和楚晋之间的误会。

此刻,

新闻标题再是之前一样的风格。

像是什么都市怪谈的讨论,混搭着社会心理问题。

“……海边渔村的诡异传说?”

时隔这么些天,拘邪处再联系了楚晋。

“楚晋,怎么了?”

旁边施洛雅纠结完抬起头,看到楚晋看着手机顿了下动作,忍不住问。

楚晋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施洛雅没再询问,只是化作诡异之气,重新落回楚晋左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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