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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老病

这一次,浩日始终再稳定于天穹之上,如同往日般往上攀升着。

天地间,承载着亚圣之理,不断再垂落下浩然正气。

只是,虽然那黑暗似乎被驱散,

天地不再在永夜与白昼之间来回变换,维持在白昼之中。

但却不代表着诡异之道碰撞的结束。

……

“天好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隔壁楼栋好像出现诡异事件了,我该怎么办……”

“有人能够联系上城广市那边的人吗?我有个亲人在那儿。”

“楼上的,算了吧。也不要问了,陪陪能够陪伴的家里人吧,珍惜一切终结前的时间,而是在这儿找一个肯定找不到的人。”

网络上,呈现着一种有些特别的状态。

焦躁恐惧,以及消极的平静同时存在。

焦躁恐惧的,不停关注着每一条网络上出现的诡异事件消息,

不断放大着自己的恐惧。

或是疯狂地宣泄着不安的情绪,

或是已经在恐惧中疯了,如同诡异的信徒,癫狂地呓语。

消极平静的,则像只是等待着一切终结的到来,

或者已经太疲倦了,不愿意再去不安和恐惧。

邵修开始是前者,后面慢慢变成了后者。

这是岭南市的市区,一座有些老旧的小区。

邵修在诡异事件被公布过后没多久,就回到了父母家和父母在一起。

此刻,

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始终默然着一言不发。

他父亲坐在旁边餐桌旁,手里夹着根烟,却又没有点燃,

既没有翻看手机,也没有看电视,

只是时不时起身,去厨房想要帮一下正在准备早饭的他母亲,等着发现帮不上忙,就又再出来望着窗外,

不时重复着这个过程。

“我看,外边的天好像稳定些了……是不是安稳下来一点了。”

再望着窗外一阵,他父亲转过头,有些小心地和他说道。

邵修从手机上抬起头,望向他父亲,知道他父亲是想要给他一些希望,

或者说,他父亲是在期望……他父亲还是期望,至少他这个儿子能够幸存下来。

“网络上还不停有些诡异事件的消息在出现。”

整个网络上,其实不少地方的人已经从网络世界中失去联系。

只是不清楚,是遭遇了诡异事件,还是那片地方的通信在此刻的状况下出了问题。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不停有各种诡异事件发生的消息出现在网络上。

听着他的话,他父亲有些再默然下来,

“……我去看看你妈妈厨房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最后他父亲沉默了阵,只是这样起身说道。

其实厨房里这会儿就不需要人,他母亲也更多只是站在厨房里,对着正在熬粥的电饭锅发呆。

“嗯……咳咳。”

邵修默然应了声,然后咳嗽了声。

“我给你找点药吃吃吧。”

他父亲顿住脚,回头出声说道。

“不用了……”

邵修摇头,大概是之前的过度焦虑和过度惊惧,

让他身体有些抱恙,此刻脸上都还有些异常的发红,可能是有些发烧。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治不治有什么意义。

“我给你找找吧,我记得屋里有。”

他父亲还是坚持说道。

“我说不用了!”

邵修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拔高了些声音。

他父亲张了张嘴,也没有再说出话来,只是有些颓然。

他母亲则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家人互相望着,再望向屋外的天,一时有些难言。

“对不起,爸……不过不用了……至少咱们一家人还在一块。”

邵修吐了口气,感觉胸口再有些闷,出声再说道。

“咳咳……”

然后再咳嗽了几声。

“好……”

虽然邵修说得话有些凌乱,但父母还是听懂了。

“锅里的粥好了,我去盛……”

低着头,有些难受的邵修听着自己母亲的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然后没了声音。

邵修内心中涌现出一些恐惧,

慌忙再抬起头,望向自己母亲和父亲,

却发现,自己母亲,父亲的目光这时候都落在他身上,

眼里,带着一些本能的恐惧,还有愤怒,以及……悲伤。

迎着这样的目光,邵修心里涌现出更多恐惧,

然后……他最后的意识就都消失了。

再然后,这屋子里,重新安静乃至死寂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

诡异的,规则般的力量将邵修化作了诡怪,在这儿屋里爆发了一起诡异事件。

……

与此同时,

另一边,一位老人受到了规则般的诡异力量影响。

但他与先前的邵修不同,

他没有害病,他只是老了。

他契合了常人对于老,年迈的所有认知。

虽然他的年纪还没有大到耄耋耳顺,

但是接连的打击还是让他老了,老得不能再老。

老的对于正在发生的天象变换,对于诡异事件的疯狂爆发都不在乎了。

他只是如同前两日,没有诡异事件时一样,清早起来,

即便屋外是那令人恐惧的‘永夜’,但是他还是带着要带上的东西踏出了屋门。

他带了些香烛,带了鲜花,带了棉袄,带了一叠糕点,

香烛和鲜花是用来拜祭的,虽然他更倾向于烧些香烛,但保不齐他儿子儿媳,孙子们更喜欢鲜花。

棉袄是带给他老伴,他老伴怕冷,昨晚他在屋里翻了翻,又找到了件棉袄,就也带去。

糕点是带给他孙子的,孙子小的时候爱吃,长大了可能更喜欢吃其他的东西了,

但他儿子儿媳带回来的时间太少,他也不知道孙子更喜欢吃其他什么东西,就只能带这样的糕点了。

而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乡下一块墓地,他老伴,儿子儿媳,孙子就都葬在那儿,

而似乎是他的运气不错,

在天象几次在永夜和白昼中变换过程中,他都没有遭遇到诡异事件,

而此刻,他就要到地方了……他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因此而紧张。

对他来说,许多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太老了……如果能够到地方,他就照常和老伴,儿子一家人说说话,

如果到不了,那他就这样倒在路上也没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候,

挪着有些蹒跚步伐的老人突然顿住了动作,

他朝着前方要到了的地方望了望,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同远处的老伴,儿子一家说些什么,

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声音发出,老人只是低下头,再望向自己。

紧跟着,

老人最后的意识消失了,原地多出来一个诡怪。

……

在这一瞬间,诡异之道之下,同时两个规则层面,概念层面的诡异彰显着其规则般的诡异力量,

其中一个或许能够被称为‘病’,另一个应该被称为‘老’。

就如同曾经的‘生命’规则诡异。

这两个规则诡异将‘病’的概念变成了异变为诡怪的过程。

将‘老’也变成了,变为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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