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肃然山

次日，周六，土曜日。

晚上9点，青木望城第一个到了肃然山山脚。

今天一早醒来，他惊讶的发现自身的力量增强了不少，直观地看，他原本略显瘦弱的手臂似乎隐隐加粗了一圈，已与常人无异。

来之前在网上查过，肃然山景色不错，山上存有一座绵延370多年的望月神社。这个时空里，樱花国在漫长时光中，各区域大部分时间处在分而治之的状态。大大小小的神社数量多，各有香火信徒。

而随着权力更替，不少曾经兴盛的神社被清算，狂热信徒的排他暴力行径，以及香火断绝难以为继，消失在历史上的神社数不胜数。

像望月神社这样绵延近400年的神社已是不多。

现在的夜晚已经有了一点凉意，青木穿了一件短袖，外套长袖卫衣，很快看到副社长斋藤润和双胞胎妹妹斋藤香一起走过来。

两人都面容娇俏，身段婀娜，不过斋藤润的眼睛看起来略显狭长，像是眯着一点。而妹妹斋藤香眼睛偏圆，显得很可爱。

斋藤润穿着短款露脐长袖，紧身牛仔裤，头发扎在后面，整个装扮活力四射。妹妹穿着碎花长裙，外套一件黑色开衫，显得十分温婉。

两人正是勇士社团颜值担当，在学校内也是因为双胞胎的高颜值而名声响亮，堪称勇士社团形象代言人。

三人互相打个招呼后，两姐妹就自顾自地聊着他听不懂的内容。直到九点半，参加试炼的其他五位新成员和社长也到了。

社长滨崎大驾一看人员到齐，便开始统一讲话。

“各位都很准时，今天我们要去的肃然山，被部分人称为恶作剧之山。虽然风景不错，离西京中心区也很近，但在以前实行了严格的宵禁，直到十三年前才取消宵禁，对外长期开放。”

“而他恶作剧之山的称呼，则是有过两轮集体报案，均为晚上11点左右。

报案人称他们听到有朋友在身后叫他，但他们当时均为深夜上山，后面没有其他人员。而且同行的人均表示听到了各自的朋友在身后喊自己。

可能是山上的动植物气味混合产生了致幻的效果，可能让京都电视台的人来体验一下，没准能拍出一部二十集的恐怖刺激纪录片。

但是可以肯定，山上存在蛇虫蚊蚁，对这些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我会陪着你们到山腰的远望亭，而你们需要以小队的方式，两人一组继续往山顶方向探索。

我下午已经在山上布置了红色的卡片，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它，每一张代表一个人通过。

再次叮嘱各位，一定注意安全，手电筒要保持打开，队员保持在一臂距离以内为佳，如有紧急情况按下我发给你们的报警器。

不过按下报警器，将视为试炼失败。”

社长一条一条介绍完后，发给每人一个硬币大的红色圆纽。只要手指按住表面上的一个凹痕，就可以让两个圆板产生滑动，并发出穿透力较强的蜂鸣声。

“现在各位就跟我走吧，副社长和香就在这附近等待一下大家。现在不用商量分队，但我希望在到达远望亭后诸君已经确定好了队友。”

滨崎大驾声音一落，斋藤润和斋藤香就自然地讨论去附近哪里的店坐一坐，其他人则跟着开始行动的社长，沿着肃然山的山道前行。

“你这双鞋挺酷的。”赵升龙凑到金田宇身边，对着他脚上的黑色马汀靴点赞。

金田宇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想听社长的买雨靴，但我姐知道后就让我别管，结果前天她晚上出门就直接买了这双给我。”

“你还有位姐姐？”赵升龙惊讶道，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好看吗？”

“还，还行吧，我看了十几年，没觉得好看。”金田宇讪讪道。

赵升龙看到自己和青木望城默契地穿着带有网面的户外防水鞋，相似度很高，还低头看了半天，遗憾地确认不是同一个牌子。

半小时过去，队伍中的两位女生有点掉队了。

黑泽空没有压抑自己变得沉重的呼吸，男生们听到后，反应不同。

赵升龙回头对着黑泽空上下打量一阵，然后跟对方对视两秒，没有说话，继续前进。

金田宇转头看了一眼，就回正视线，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

赤木十二接连回头看了两位女生两遍。

青木望城毫无动静，似乎没有听见。

“如果我唱完这句歌后自己是迈出左脚，我就去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助。”

“如果唱完后是右脚，我就不去了吧。”

金田宇在心中默念着，于是身躯提前紧张发抖的他用极小的声音哼起在自己灵魂深处回荡的战歌：“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第三次回头的赤木十二，停下脚步，露出笑容，走向最后面的两位女生，目光聚焦在近藤香菜身上，客气地问：“近藤同学，需要帮助么？”

近藤香菜抬起已经不知不觉垂下去的头，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小脸，虽不算惊艳，但按赵升龙的说法，也是6分以上的优质股。

只听她也客气地说：“谢谢，我不用，我自己可以。”

赤木十二大度地一笑，然后对着黑泽空道：“那黑泽同学呢？”

黑泽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近藤香菜，然后笑吟吟地回答：“那就辛苦赤木同学了，真的是有点重呢。”

然后她便脱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水，便又将包交给赤木十二。后者接过，潇洒地单肩背过。

不到十分钟，赤木十二有点后悔了。自己176厘米，155斤，浑身肌肉线条十足，背着书包确实不累，但单肩再背了别人的包，现在肩膀已经隐隐约约有点不舒服了。

“现在她们都在我后面，得找个机会再自然地把这个包换一个肩膀背，或者换成双肩背包的姿势。”好人赤木心里暗暗想着。

“赤木君，你出汗了呢，还是我继续背吧。”黑泽空不知何时窜到赤木十二身边，看到了赤木脸上的汗水，担心地问道。

“哈哈，就是有点热，我没事。”赤木十二笑着说，顺势扭动着自己凹造型而辛苦的左肩。

金田宇的内心深处已经完成了战歌十连串烧，但感觉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一堵厚厚的墙，把他围住，把他的灵魂困住，让他所有的念头都只是念头。

他也想大方地看着女生侃侃而谈，也想对同行的女生进行帮助，但他只是想，只剩想，自己总是又产生新的念头打消最开始的冲动。

此刻的他陷入懊恼和自责中。为什么自己总是怕这怕那？

为什么好朋友青木从沉默寡言到现在能转变得如此之快，为什么赵升龙一个人在外国读书也一点都不露怯？

现在的队伍，走在最前方的是社长，其次是并肩在聊夏国各地饭菜的赵升龙和青木望城，然后是金田宇，接着是赤木十二和黑泽空，最后的是近藤香菜。

赤木十二一不留神，没看到前面是一个大的平石板，而不是之前的一节一节石台阶，于是还是按照走楼梯的姿势迈步而上。

“嘭！”倒地的声音响起。

前面的人们立刻停下，社长快步走到摔倒的赤木十二身边，熟练地捏了捏赤木的脚踝，然后拍拍他的后背，问：“怎么样，有扭到吗？”

赤木十二脑袋空白，然后接受了自己摔倒的事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道：“没事，刚刚没看清楚，一脚踩空了。”

然后赤木十二有些惭愧，坐在地上，把别人的包拿好，对黑泽空说：“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坏。”

黑泽空接过，小鹿般圆圆的眼睛快速扫过大家的表情，接过包，没有打开，解释道：“里面没有容易碎的东西，没关系。”

不过既然别人都摔倒了，自然不好意思再让赤木十二为自己背包了，所以黑泽空只能再自己背着装满各种工具的双肩包。

“这个时候，黑泽同学肯定不能再让赤木同学给她背包了，肯定又会自己背。而前面赤木一开口她就同意，肯定是确实背不动或不想背。”

金田宇深吸一口气，随即挤出一个笑脸，向前两步。金田宇啊金田宇，走出来，说出第一句话，打破自己的心理枷锁吧！

黑泽空的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只手，手掌伸开，每根手指细长匀称，黑泽空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另一位意料之外的男生。

“给我吧，现在到山顶还有一段路，你们都得保持好体力。”青木望城见黑泽空看着自己，嘴巴微微张开，显得有点呆滞的样子，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又晃了几下。

黑泽空顿时回神，打量了青木望城好几眼，霞飞双颊。不过手上还是很诚实地把包递到青木伸过来的手上。

青木望城掂量了一下，感觉对方的包比自己的重不少，于是调整了一下，将自己包背在胸前，黑泽空的包背在身后。

赤木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缓解自己的尴尬，说：“我没事，继续走吧，这次咱们一鼓作气走到山腰的远望亭。”

金田宇突然有点想哭，为什么自己明明都想了这么久，为什么自己都准备做了，但还是显得毫无存在感。

“要不要再去问问近藤香菜呢？可是她之前还拒绝了赤木十二，我现在过去问她也很容易被拒绝吧。而且假如她刚刚拒绝了赤木，而我去她又给了我，赤木十二会不会对我产生敌意？

这样的话似乎她答应不答应都不算好，啊啊啊，我刚刚怎么不早点在黑泽同学面前早点帮忙。”

青木望城背着两个包继续迈步，心里面却同样也在嘀咕，奇怪，背着两个包，怎么感觉还是很轻松，自己现在力量有这么大了么？

黑泽空则又站到了近藤香菜身边，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瞄上青木望城，心里上演了小剧场。

“利落的短发，帅气的脸，手指又细又长，好好看。”她还没有道谢，对方就跟着大家继续走了，显得自己很失礼。

赵升龙聊到了夏国的神奇品牌椰果，椰果独有特色的包装艺术，质朴的广告语，让人印象深刻。

肃然山的整体海拔不高，但山势犹存。上山的台阶路径一段朝上一段朝下，众人走了一小时出头才到半山腰的远望亭。

此时，在昏暗的路灯下，霓虹灯下的繁华的西京城区显得竟有几分静谧，整个城市的暖光传递出万家灯火的感觉。

众人大部分是第一次大晚上的爬山，在新的视角看到平日里自己生活西京，自有一番新的感触。

休息一番，众人纷纷从包里拿出饮料或水杯。青木很自然地走向黑泽把包递给她，她从里面掏出一块三明治和一块巧克力，问：“你要吃么？”

青木笑着摇摇头，然后从自己包里掏出一袋肉松芝士面包，吃了起来。

赵升龙这时从包里掏出一袋零食，撕开后倒出一堆独立小包装，问：“各位要不要尝尝夏国特产，灯影牛肉，特别香。”

几个男生立马围上来，赵升龙补充介绍红色小袋的口味比较辣，其他颜色的口味各不一样。

青木望城毫不客气地拿了两袋红色小包装，赤木十二犹豫了一下，也拿了一袋红色。连社长也拿了一袋黄色的五香味。

“味道确实很好。”

“不算太辣，可以接受。”

“真香。”

听到“用户”的点评，两位女生也凑上来，各拿一袋，并将自己带的零食也给大家分享。

青木望城吃完两小袋牛肉和自己的面包，便没有再吃其他的，小口小口地喝了点水。

社长滨崎大驾没有背包，就带了一瓶水。吃了一小袋灯影牛肉后，他便没有去吃其他社团成员分享的零食。

他坐在亭内椅子上，对着还在分享食物的人吩咐道：“好了，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各位尽快分组行动，去找到我们提前放置好的卡片。”

肃然山的后山有一处平台，平台中间立着一个造型古怪的木杆。

木杆上方挂着一张有些褪色的飞鸟旗，在夜风中飘荡，旗帜的图案透出一股妖异的气息。

而杆的中间位置系着六根颇有年份的绳子。古老的绳子一头连着木杆，另一头各连着一根插入地面的朱红色锥形木桩。

而此刻，只余五根绳子完好，一根绳子突然自中间裂开，所连接的锥形木桩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摆弄。

原本深深没入土壤，只余顶部一小截露在外面的朱红木桩，正在缓缓上升。

如同底部有活物从锥形木桩的底部往上发力，一点一点地朝外顶。

不到两分钟，朱红木桩完全被顶出地面，横倒在地上。原本悬空的陈年老绳也因此无力地垂下。

露出的新坑洞，里面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