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帝是公平的
许愿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又放下一句狠话,“不然法院见!!!”
说完,气冲冲地抓了一个在远处清理卫生佣人问,“傅星辰在哪里?”
佣人望了一眼紧跟身后的先生,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愿松开佣人的胳膊,“行,不告诉我是吧?我一间一间地找?”
傅南洲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女儿这辈子都是他的,老婆也是。
“愿愿,我们就不能坐下好好谈谈吗?”
许愿明显不想谈,“我们之间没啥好谈的,等冷静期一到,民政局见。”
傅南洲却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愿愿,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我判死刑,我申请死缓,行不行?”
许愿故意不看他,因为这男人惯会撒娇。她当初就是被他骗了,所以才像个傻子一样跟他结婚。
许愿很果断,“不行。”
傅南洲可不管她行不行,老婆都回来家了,他要是再抓不住,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可是,我跟那个保姆的女儿什么也没有,她才不是我相好!!!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她!”
说到这,情绪更加激动,许愿感觉自己手腕都要被他给捏断。
“我管她是不是你想好?她对我女儿心怀不轨,都是因为你。”
傅南洲更委屈了,“你放心,我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愿愿,你不能因为这怪我……”
许愿叹了口气,“行,我不怪你了,松开。”
许愿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让我看看孩子吧?秦小姐说她遭了大罪,让我去看看她。”
傅南洲心里的警钟再次响起,立马表忠心,“老婆,我发誓和那个姓秦的除了公司的合约,再没有半厘钱的关系!!!你要相信我!”
许愿心累,敷衍了事,“行行行,快带我见女儿。”
躺在床上的傅星辰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小嘴突然就瘪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嚎了起来。
傅南洲拉起许愿朝婴儿卧室跑去。
傅南洲熟练地检查了纸尿裤和她的身体状况,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老婆,你抱抱她吧。”
许愿有点想哭,才多久没见,孩子就跟刚出生那会儿天差地别了。
从皱巴巴的猕猴桃变成了水润的小樱桃。
她从傅南洲手里接过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傅星辰到她怀里倒是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睫毛上沾染的眼泪,让人心疼。
傅南洲看到这一幕,残缺的心像是终于得了圆满。
他上前把母女俩搂在怀里,“老婆,咱们和好吧,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许愿愣了一下,许久才下定决心,“我再想想。”
如果没有孩子,她以后的人生就算实现了年少的梦想,那也会有遗憾。
只是为了孩子就被绑在这里,她又心有不甘。
傅南洲一听自己还有救,把人抱更紧了一些,吻在了她的发间。
许愿煞风景道,“我三天没洗头了。”
傅南洲:……
我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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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和顾千城离开傅家之后,顾千城被顾家一通电话叫走了。
谢晏把那母女俩一同送进警局,说明了来意。
起初,李茹还斩钉截铁地否认,可是手机掉在地上,她一脸紧张心虚的样子,立刻被抓住了漏洞。
借此顺藤摸瓜,竟然被判了刑。
傅南洲知道消息还是在两天之后,不过他还是不解气,又提出了上诉。
本来只要家属出具谅解书,李茹的罪行便能减轻不少。结果因为傅南洲的坚持,她又多判了一年。
不过,这都是后话。
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后,傅南洲在家里佣人审核考评方面就更为严格了。
顾家。
顾千城半夜被叫回了顾家,顾父打着顾母病了的口号。
他本来以为一定很严重,毕竟他妈在电话里说话都抖。
结果到家一看,他爸捏肩捶背,他妈坐在贵妇椅子上,一边吃香蕉,一边看狗血言情电视剧。
身边还放着一个音乐转盘。
顾千城暗暗发誓,他以后要是再这么傻,他就不姓顾。
顾母陡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侧身,看到门站着堪比阎王索命的儿子。
她立刻丢下香蕉,揉了揉太阳穴,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顾千城坐在她对面看她演,还发表了看法,“妈,您这演技不行,太直白了,一看就藏不住事。”
他又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民国虐剧,感叹道,“妈,您要是这样,夫人的地位可不稳,没准就被别的姨太太给暗算了。”
顾母也不装了,站起来推了一把身后的顾父,“起开!”
随后不解恨,又拿起鸡毛掸子,顾父见状就跑到门口。
边劝说边投降,“老婆,你干什么啊?咱们夫妻一心,其利断金。你可别中了这臭小子的离间计了。”
顾千城挪到沙发上,大咧咧地半躺着,“爸,别狡辩了,事实胜于雄辩。”
顾母气直接上来了,“好啊你,顾参差,你胆子肥了,竟然敢背着我找女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父一边瞪顾千城一边安抚顾母,“韵儿,你可别挺那臭小子胡说,我可没找过女人!我顾参差对天发誓,我要是敢做任何对不起齐韵的事情,我就出门……”
然后被堵了下来。
顾父呸了两下把嘴里的鸡毛吐掉。
顾母丢掉手里的鸡毛掸子,捂着鼻子走远了一些,“行了整天就会发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敢做,就等着老天的报应吧。”
顾父点了点头,像扶老佛爷一样把人扶到椅子上,还不忘瞪了一眼顾千城。
这臭小子,生下来就是讨债的,专克老子。
边给老婆按摩边开口,“老婆,你看周家的女儿何时和咱们儿子见面啊?”
顾母这才想起正事,“儿子啊,你周叔叔家的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要不要见个面,交个朋友?”
顾千城摇了摇头,“不见不见。女人,多麻烦一生物,我才不碰。”
顾父可不忘打击自己儿子,“你还不碰?你去夜店去得还少了?别在这装清高!你都三十二了,可不是十七八,你不结婚是想上天啊?”
顾父发誓,他绝对不是跟自己儿子有仇,也不是因为自己在家里备受奴役所以才想让儿子也体会体会这水生火热的日子,他只是想让儿子收收心,他也只是一个“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父亲。
顾千城可懒得跟他争辩,打了一个哈欠,“我不是三十二,我五十八了,您见我得叫声哥吧?”
顾父抽起拖鞋板子就想开揍,被顾母拦下了。
“干什么?干什么?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不能让让他?还以为这是十岁的儿子让你随便打啊?”
顾千城撇了一眼他老爸,这人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他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行了,我先上楼睡个觉。至于结婚,就别指望我了。”
随后捞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亦步亦趋地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补充了一句,“爸妈,你们要是想抱孩子,就去找个月嫂的工作做。要不然,再练个小号也行?不过,可说好了,分家产我要占六,那孩子只能占四,就这样。”
说完,拔腿就跑。
他怕走慢一步,就被楼下中老年夫妻给联合双打。
他搞不懂,现在中老年的生活这么贫乏了么?
除了催婚就再也找不到可做的事情了嘛?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不过,临睡前他还是再三检查了卧室门已经反锁,备用钥匙也在这个屋里,这才安心睡下。
楼下,顾父顾母忧心忡忡。
不过,还是顾父先想得开。
“老婆,你别管他了,孩子大了不由娘,愿意咋整就咋整。他不结婚,我们还轻松了,你不知道带孩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看报道说容易抑郁。咱们好好享受生活不行吗?”
顾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他了。谢家的小子不也单着吗,谢叔都不急,咱也不急。行了,我要一个人去书房看小说了,你走吧。”
顾父倒是没有直接走,“老婆,hE还是bE?要备纸巾还是果茶?抱枕要小蓝还是小灰?”
顾母摇头,“不知道,都备上吧,我现找看哪一种。”
顾母离开后,顾父松了一口气,至少有好几个小时自由了。
不过,他对老婆的话到底是有些不认同,自家那小子能和谢家孙子比吗?
人家洁身自好、学业有成,自家儿子吊儿郎当,极不靠谱。
这怎么比?
有可比性吗?
来自顾父默默的碎碎念。
顾千城在梦中还打了好几个喷嚏,醒来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感冒了。
经过多方验证是他想多了,他一点没病,吃嘛嘛香。
由于忤逆了父母,晚上的饭菜是相当冷清。
简单的芹菜鸡蛋面,连个肉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主意还是因为顾父给保姆下了指令,要饿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顾千城消灭一碗面条之后,就溜去了傅家加餐。
许愿不在,他没有吃成糖醋鱼。
不过,傅家的保姆做的饭还行,尚可入口。
吃饱喝足,他主动承担起照顾小星星的任务。
这小丫头不太给他面子,明明是同样的奶粉,同样的方法,小丫头就是不肯喝奶粉,反而干嚎了起来。
顾千城没辙,赶紧去叫傅南洲过来看。
傅南洲嘴里的饭还没咽,就过来接走了女儿,放在床上一看,原来是拉稀了。
他麻溜地换了纸尿裤,又给孩子擦干净,然后抱在怀里晃悠。
见她不闹腾了,才喊佣人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这一幕在顾千城看来,很是陌生。
某一时刻,他像是有些不认识老傅了。
他有了女儿,却没了自己。
顾千城想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傅南洲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反正以他的脑子,估计能不能想明白都是个问题。
也许,他是羡慕自己的吧。
毕竟,这么大年龄还没有一个家,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想想就可怜。
两人都认为对方可怜,熟不知,立场不同,感悟自是相差万别。
上帝是公平的,失与得都是相对的。
有所失,有所得,这才是千变万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