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心肌碎裂,沈放夜寒躺医院
“少爷!!!”
阿城和阿冰见顾夜寒猛的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们冰冷的眼底迅速泛起一层不可遏制的慌乱。
他们早就注意到顾夜寒身上已经开始不停的落下点点猩红,血珠坠在他的手掌上溅起朵朵肆意绽放的血莲。
那好不容易经过一晚上休养才微微凝血的伤口因方才去杀程井,又再次被残忍撕裂,这一次,崩裂的更严重。
“呃………”
冷汗顺着发梢一下就滑落到顾夜寒浓密的睫羽。
随着垂眸的动作,他漆黑的眼底都晕染了冰冷的水色。
“少爷,是不是心肌发炎的问题?沈少爷给您的药呢?!”
见他脸色煞白的吓人,阿城俯下身想去搀起顾夜寒,却被他越发凌乱的喘息声刺到有些心慌。
单手蹭了下唇口溢出的腥甜,顾夜寒发颤的左手掌不自觉的按上心肌发炎碎裂的心脏。
想去用力强行压下胸口的剧痛,可夜寒沁着血的心肌一点点被痛意撕扯,一切都是徒劳。
阿城不忍看到顾夜寒这样,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
少爷明知去和程井动手的代价就是旧伤再被撕裂崩开,可他还是一意孤行了。
可少爷若真是为他自己,又怎么会亲自去杀程井。
自己和阿冰只要他吩咐一声,其实程井就会丧命于此。
“药……药去哪儿了………”
见阿城慌乱的想从自己身上找到稳定心神的药,顾夜寒颓然的伸手拦住他。
“从前在炼狱,没有人会管我死活,当时没有药……我也都扛过来,没有死………”
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喉结,顾夜寒脑海中始终想到了晨曦和林安浅在雨夜中那很轻很轻的话语。
“安浅,在替小染报过仇,若能早点回来,我想和夜寒……回家………”
眼中的水色破碎到就要拼不起来,顾夜寒心口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割裂似的。
那种剥离般的剧痛把他的肋骨都要寸寸折断,无法忍受。
他其实真的好想带晨曦回家,可他身上还有未了的事。
白曼玉的事他还会查,而父亲的仇,他得报!!!
严大贺跟随父亲多年,看似比谁都忠心耿耿,可眼见不一定为实。
当年父亲遭人暗杀时,严大贺看着是在忠心护主,他假意护自己,实则在以自己来要挟父亲,好让他分心。
顾夜寒一直都记着,当时子弹就这么生生穿过了父亲的印堂。
一排血珠也溅在了夜寒稚嫩的小脸儿,把他灼得一片滚烫。
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仅有四岁的夜寒受了这么大刺激后都有些失神疯魔。
他那段时间看似整日都从噩梦中惊醒,就算有母亲照料,也卧床不起,久病不愈。
其实……他什么都记得!!!
事后泄露父亲行踪,调换父亲身边人的严大贺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从此人间蒸发。
顾夜寒几乎快要翻遍了整片桦海,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十平港这边十万大山,千户村落,依山傍水,却又是桦海最偏僻的贫瘠之地。
甚至都不属于桦海九大家族所掌控管辖的地界。
临走前,小糖在夜寒的询问下还是说出了晨曦在十平港救她的事,包括晨曦的家大致怎么走。
只是若不去留意沿路的指示牌,导航几乎都找不到此处。
想到严大贺一直藏匿在十平港,夜寒压下眉角,猩红的眼底带了熟悉的疯狂。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狼子野心,害父亲的人,唯有顾家!!!
夜寒暗查多年,几位叔伯却滴水不漏。
若不是阿城昨夜因送程遇上医院而误打误撞看到了严大贺与家老在一处。
顾夜寒怎么都想不到顾老爷子其实一直牵扯其中。
看来………顾宴安来取自己,阿初,阿笙性命,不过是又一次重现父亲当年遇害的事。
顾家地界众多,各个家臣又都为老爷子拼死效命。
纵使他要面对的是最无法撼动的势力,有些事,也该他妈有个了解!!!
自己与老爷子终会反目,若留晨曦在自己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垂在身侧的指节一点点用力收紧,顾夜寒天生带了冷感的眉眼渐渐染上一抹破碎的温柔。
守了自己一晚上,晨曦其实已经很累了。
不过,他的宝贝服了安神的药,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夜寒泛着点点泪光的眼底渐渐倒映出晨曦清冷绝美的身影。
心肌受损导致夜寒的唇口再次溢出一口浓烈的腥甜。
“晨曦………我们……回不了家了………”
惨白的薄唇蔓延出一抹苦涩悲凉的轻笑,夜寒感觉自己胸口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晕染而开的血迹。
瘀留在心肌的气血瞬间上涌,夜寒想去擦嘴角鲜血的指节终是没有气力抬起。
“咳!!!”他在不受控的咳出一口鲜血后,眼前一黑,脱力般的摔在阿城的肩上。
“少爷!!!”
…………
入秋后,桦海这几日阴雨不断。
翌日上午,浅淡的烟草气息弥漫在博恩最奢华的私人病房内。
这间病房是个顶级套间,里面设施和豪宅中的布置都一样,若没有输液架,都让人看不出这里竟是病房。
沈放和夜寒懒散的依靠在两张相近的床上,屋外有顾夜寒手下把守着,走廊中的其余病人压根进不来。
“临走前就和你说过别把心肌炎不当回事儿,伤成那样还动手,你是觉着我每次都有本事把你救回来?!”
沈放蹙眉看着一旁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浑身透着恣意痞气懒懒叼着烟的夜寒,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与闷气。
见阿放在训自己,顾夜寒轻扯下自己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他将烟从唇口挪下后,揶揄的盯着同样打着点滴,因胃病而住院的沈放。
鼻尖溢出一声轻笑,夜寒闷沉的话语里带了股调侃的意味。
“怎么总说我?收拾谢允的法子很多,你为赌气去喝那杯烈酒,现在不也得老实躺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