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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教训

清晨,安王府,永安阁。

青山单膝下跪,对着安王的卧室行礼。

“王爷,今日亥时,奉安侯府外值守的侍卫来报,奉安侯府大少爷与其庶母乘着马车出府了。现下两人正在城中一间客栈内,似是打算明日出城。此事本当立时禀报,但又怕打搅了王爷,只得派人守住两人,严密观察他们的动向,此时才来报。”

封允听得消息,轻蔑一笑,吩咐道:“将他们送回奉安侯府,只是此事,他奉安侯总要有个交代,他奉安侯连后院之事都处理不好,就说本王的意思,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他家中妇人。”

青山明白了安王的意思,便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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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与杨母一夜没睡,睁着眼睛,脑中思绪万千,直等得天光渐亮,才直接起身,坐着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城门口已经排了一长队,等着出城的平民百姓。

两人心中一直担忧着会被奉安侯府派人来追,脑中绷着一根弦,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口,只要出了丰京,回虞州,还是去别处,哪里都好,只要安王顺利娶亲,这一切便都算结束了。

正当两人接受检查时,一队穿着黑衣黑服,骑着快马的队伍冲了过来,对着城门守卫,亮出腰牌。

为首之人,大声道:“这两人不可出城,我要带走!”

杨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在马车中扯着袖子低呼出声。

马夫也被这一幕惊呆,赶忙下车,连连摆手,朝着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们解释:“我与这两人不是一路的,我就是个赶车的。”

边说边看他们的反应,发现无人阻拦自己,便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青山骑到马车车帘边,朝内喊道:“还请公子和夫人,与我们走一趟了。”

说着便有人上马车,架起马车,其他人围着马车一同往他处而去。

连清在马车上,已然面无血色,杨母紧紧抱着连清,口中喃喃:“清儿,怎么会这样?”

“娘亲,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虽然连清的心已然沉入了谷底,却仍然打起了精神,安慰娘亲,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且看他们要带自己去哪。

马车一路疾驰,在奉安侯府门前停下,门前已然有下人静候,等着此行的众人。

“公子,夫人,请下车吧。”

马车停下,青山呼唤车上的人下来。

连清一看又回到了侯府门前,全身的力气都仿佛用尽了一般,他扶着母亲,缓步下车,一路上,他低着头,在一众黑衣人的簇拥下在侯府中走着。

奉安侯府书房内,下人已然退下,只留下连清,杨母,奉安侯和安王府众人。

奉安侯也是一早才知道连清和杨母昨日竟然连夜出府的事情,今早安王府之人将这事告知,他便知道,此事一个不慎,侯府怕是得开罪安王了。

“侯爷,我家王爷得知此事,可是动了真怒,成婚在即,新娘子却逃婚,这是在戏耍安王府吗?”青山一字一句施压。

奉安侯看着静立不语的杨母和连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听这安王府之人的话,此事怕总得给个交代了。

“大人哪里的话,这事怕只是个误会,清儿同他娘亲只是去城外莲台山小住,那里风景宜人,他早前便想去了,清儿贪玩,逃婚一事,实乃无稽之谈。”奉安侯只愿这侯府来的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转而看向连清,奉安侯循循善诱道:“清儿,你素来贪玩,往后入了王府,可切莫如此不知规矩了,还不快同这位大人赔礼。”

奉安侯说完这话,就等着连清顺着自己的话,赔礼道歉,他也好接过话头,将此事就此揭过。

青山也看着连清,等着他的下文。

连清听到父亲说出逃婚之事,便已然僵住了,哪里看得出眼下的形势,心中一片愤懑,眼中更是投射出浓浓的怒意。

“我竟不知,卖儿求荣,父亲也都做得出来!”朝着奉安侯吐出这一句,心中便是畅快了些。

连清对着青山复又道:“安王府的大门,抢破了脑袋也有人想进,只是我连清不愿进,还请转告王爷,另寻他人吧。”

他这话一落下,书房中落针可闻,奉安侯看着无畏无惧的儿子,心中痛心疾首,就这么个性子,往后若真入了安王府,那得吃多少苦头?

青山也为这年少不经事的少年抹了把汗,这话要是传入王爷耳中,受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公子说笑了,这话还是留着过府后您自己说与王爷听吧。”青山轻笑道。

转过脸面对着奉安侯时,脸色一冷:“看来,侯爷确实性情温良,待人和善,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既如此,王爷吩咐,小人可替您管教管教后宅之事了。”

说着便一指杨母,身边侍卫得令,便有两人反压着杨母的双手让她跪在了地上。

连清一看便要阻止,却被另外两人压住双手拦在了一边。

“大人,这是何意?此乃奉安侯府!”奉安侯脸色一变,这是要当着自己的面,替自己处理后宅家事了?

“侯爷见谅,王爷吩咐,此事必须得有个说法!”青山冷硬道。

“你们放开我娘,放开她!”连清朝着押着娘亲的人大喊,只是却无人听他的话。

杨母却看得清形势,看了看被两个侍卫拦住的连清,她深深叹息,朝着奉安侯和青山开口:“侯爷,大人,此事是妾身一人之过,清儿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罪责皆有妾身一人承担。”

连清呆住了,看着娘亲,愣愣的喊:“娘亲,你没错,你没错。”

青山看杨母认下了一切,便做下抉择:“既如此,便受二十鞭,以示惩戒,侯爷意下如何?”

连清一听,一脸愤怒,朝着奉安侯大喊道:“不!父亲,不可以!”

奉安侯看着连清和被制住的杨母,也一脸难色,始终未吐出一个字。

此时杨母出声:“妾身愿意领受责罚,只求莫要将此事牵连于连清。”

连清听到娘亲这话,更是心痛难忍。

青山看奉安侯还不发话,抬手示意侍卫取鞭子。

眼看着安王府之人就要对杨母动鞭刑,连清朝他们喊道:“不要打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吧,放开我娘!”

话中声声泣血,让人动容。

只是青山受到的命令便是要让连清吃了这个教训,只得让人继续动手。

执鞭之人走到杨母身前,此时制住杨母的人解开桎梏,跌坐在地上,只等着酷刑临身。

执鞭之人刚要动手。

“且慢!”奉安侯终是发声阻止。

青山不解,看着奉安侯,只等他解释。

“大人,既是本侯管束无方,那她之过,便是本侯之过,这二十鞭,便让本侯来受吧。”奉安侯如是说。

青山一听奉安侯此话,便知他是执意要保这妇人了,这妇人虽是连清的生母,却只是身份低微的妾室,但奉安侯可是堂堂侯爷,王爷虽下了命令,可他却清楚,无论如何,也动不得奉安侯,只得陪笑道:“侯爷哪里的话,侯府后宅之事,当然得由侯爷自己来管,小人方才冒犯,还望侯爷见谅。”

说着,便示意手下放开连清。

连清一得自由,便跑向杨母,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此事作罢,只是,侯爷,今日之事,切不可再现。”临走前,青山叮嘱道。

看着一应安王府之人鱼贯而出,只留下连清母子和奉安侯。

侯爷面色一冷,朝门外吩咐道:“来人,把杨氏带回柳苑,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出去。”

府中下人不顾连清的阻拦,一步步拉着杨母离开了书房,直往柳苑而去。

房门从外面关上,连清拍着门板也无人给他开门。

奉安侯看连清这个样子,心中怒气更甚,心思单纯,不知审时度势,还是如儿时那般顽劣。

“连清”他出声。

连清转过身,眼神瞥向别处,一脸愤懑。

“安王是你自己招惹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种下的因,莫要埋怨侯府。”

连清心中不服:“若安王要连延嗣,你也会如此吗?”

一听他这话,奉安侯脸色大变,几步走上前来,抬手一挥,啪的一声,连清右脸上便留下了一个绯红的指印。

连清回过身,抚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右脸,脸上却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区别,如果是连延嗣,就算是这样的话语奉安侯都接受不了,可他却要自己作为女人嫁给安王。

哈哈哈,太可笑了。

连清深深的闭上了,再睁眼,眸中已然没有了方才的情绪,只剩下看透世事的苍凉,不去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了。

“这一个月,你好好在清风苑待着,哪也别想去,好生给我收收你的性子。”奉安侯说完,便命人带他回清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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