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钓鱼开始

大概是因为缉毒大队的大队长是从刑警大队调过来的吧，经过了上午的会议，整个队里的工作节奏很快就跟刑警大队变的一样，所有人都紧张而忙碌。

因为张帆只领取了一个训狗的任务，而且已经完成，就变成了队里唯一的一个闲着的人。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没敢第一天上班就摸鱼，而是积极的帮着其他的组做着一些事情。

首先是跟着一队人员开着队里新分的挎斗跑到了看守所，开始了对几名已经抓捕人员的审问。到了这里，张帆看到了一个贩毒的，还有两个吸毒的毒虫。那两个毒虫看起来已经不是很清醒了，蓬头垢面，目光涣散，很多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都是手指抓开的血口子。队里几个队员，互相看了一下，同时摇了摇头，看来这几个毒虫是没办法审了，只能看看那个毒贩了，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了。但是几个人不抱什么希望，根据现在掌握的一些情况，这些毒贩一旦被抓，都不会交代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因为一旦被贩毒组织知道，毒贩一家子都没有活路了。

几人虽然对这个结果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经过半天的询问，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几个人还是很沮丧。

在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兴致说话了，这一点线索都没有，回去怎么继续工作啊？

“哥几个，他这里没什么消息，也可以理解，毕竟一大家子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咱们去他家里走访看看，既然被控制，就是做的再隐秘，也会有苗头的。家里这个长期待业的人，突然能在外面赚钱了，而且还不是小钱，家里的人肯定还是有所警醒的，没准有什么发现？”张帆说着。

几人一听，也是这么个情况，再说，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方向，群众走访也是工作重点之一，几人就继续上车向毒贩的家庭住址走去。

几人没有直接去这户人家，而是先来到街道居委会了解情况。出示了工作证，说明了来意之后，居委会主任翻看了一下记录。

居委会主任缓缓的介绍了起来，这户人家姓刘，家里一共有五口人，父母，两子一女。家里的老刘在这一片的废品收购站工作，妻子没有工作就操持家务，被抓的是家里老大，今年二十，无业，待业在家，家里老二今年十七，无业，待业在家，平时在街道办接些手工工作。家里老三是个闺女，今年十五，还在读书。

全家生活比较拮据，主要收入都是靠老刘一个人的工资生活。老刘和妻子都是勤劳肯干的，一份工资，加上平时四处捡些废品，还有老二做些活计贴补家用，家里虽然困难，但还是过的下去。

据说他家的老丫头，很是争气，每年考试都是全年级前三名，还在各种比赛中获得了很多奖状。

刘家老大在没有被抓以前，一直在家里生活，平日也是游手好闲，四处闲逛，跟着一些社会人员还有一些待业青年混在一起。这几年国家严厉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他们那一群在一起混的人也都解散了，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都被抓进去了。这个刘老大也在家里老实了一段时间，根据周围邻居介绍，从去年夏天开始，刘家老大对周围说在外面找到了工作，之后日子就越过越好了，刘家老大的身上也是新衣服，新皮鞋，手表等等东西不断。

听完了居委会主任的介绍，张凡等人大概了解了这个家庭的基本情况，准备到家里去询问询问。

走进刘家，有同事已经上前去打招呼了，张帆就在四处看看。这个家庭看起来很是拥挤，小小的房子住着五个人，还有一个女儿需要一个单独的地方。张帆看了一下，是用布帘隔起来的。家里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很多东西就破破落落的放在角落里，床底下堆着。但是墙上贴满了奖状，可以看出，这个女儿应该是这个家庭所有人的骄傲。

张帆找了个角落站着，听着同事与刘母的聊天。前后十几分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刘母都反复的说着，家里老大很是孝顺，虽然偶尔在外面厮混打架，但是对家里人极好，照顾弟弟妹妹，孝顺父母，就是街里街坊的有事情，也第一个伸手帮忙。

张帆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刘家老二，只见他面色很是紧张，眉头轻轻皱着，紧闭双唇，双手紧紧的抓在腿上，仿佛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又不能说出来，还很怕公安询问他。眼珠在不断的转着，好像在思考着如果有人问，要如何答复。

在同事还在跟刘母询问的时候，张帆悄悄的叫出了刘家老二，两人走到院子旁边的回廊上，坐了下来。

“刘家老二，你哥的事情相信你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等法院判的时候，也是一个死刑。”张帆缓缓的说着。

当老二听到哥哥会被判死刑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帆，瞪起的眼睛里遍布血丝。

“我说的你可能不相信，应该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猜大概也就是，坚决不说，公安也没什么办法，你哥哥是初犯，法院最多判几年就出来了。”张帆继续说着。

听到这些，刘家老二开始眼神躲闪，眼球转动，仿佛要找些什么借口来应付张帆。

“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你哥哥贩毒，你看到了那些因为吸毒而妻离子散的家庭么？你知道这件事情对这些家庭，对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打击么？你应该也是初中毕业了，最后一个王朝的鸦片战争你应该是知道的，那你就应该知道毒品的巨大害处。所以，你哥哥如果没有重大的立功表现，结果就只有死刑一条路。”张帆说着。

听到这些话，刘家老二开始低头思考，结合他自己脑袋中的一些知识，整个人突然变的很是惊恐。不过，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会，刘家老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渐渐稳定了起来，更加坚定的看向了张帆。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有些人应该还用你家人的安全威胁了你哥还有你，但是你父母和妹妹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张帆说着。

听到这些，刘家老二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浑身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了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公安同志，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情。去年夏天，我哥哥买了些肉和米回家，非常开心的跟家里说他找到工作了。家里人都很开心，过了一段时间，家里人就发现不对，哥哥每天都是快傍晚的时候才出去，要凌晨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我能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道很重。有一天，我爹忍不住问了哥哥工作情况。哥哥说实在一个舞厅上班，老板怕有客人喝酒之后闹事，他的工作就是维护舞厅的安全和正常经营。虽然爹娘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疑虑了，只是叮嘱哥哥注意安全。但是我却还是很担心，因为现在社会上的工作情况我也是清楚的，哪里有这么好的工作，可以开出这么好的待遇。哥哥经常带很多吃的喝的回来，他藏东西的地方我知道，我还看到了很多钱。”

刘家老二，停下来，深呼吸了一下，好像要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有一天晚上，哥哥还是吃过晚饭就说去上班了，出了门。我也找了个借口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看到哥哥真的是去了一个舞厅，而且还跟几个人打着招呼，看起来很是熟悉，他应该是在那里工作。我也就没有什么疑心了，就回家了。那个舞厅的位置在xxx。”

说出了舞厅的位置的刘家老二，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老二，你不用这样，这个舞厅的位置，我们公安早就掌握了，已经开始了调查，这不算什么秘密。能跟我说说，是谁威胁你的么？你还记得这个威胁你的人么？”张帆问道。

“不记得，或者说我没有看到他，今天早上我去街道送糊好的纸盒，在回来的时候，就在前面的一个胡同里面，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了我的腰上，之后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叫我不要乱说话，否则就杀了我全家。在听到没有声音后，我回头看，什么都没有看到。”刘家老二说着。

“嗯，不用着急，那你再仔细想想，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多大年纪？顶在你腰上的东西是顶在哪个位置？”张帆一点点的引导着刘家老二回忆着。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三十多岁，不是苍老也不是幼稚的声音，很是沉稳，还有点低沉。东西就顶在我这个位置。”刘家老二一边回忆，一边指了一下自己的左后腰的位置。又继续说着“那个人应该比我矮，我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在我肩膀下方传过来的。”

“嗯嗯，张帆点头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能想到的，比如你哥哥喝醉酒之后的话，或者晚上说的梦话？”张帆继续问着。

刘家老二仔细思考着，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年后的一天，哥哥带了很多吃的回来，很是高兴，全家一起喝了点酒，哥哥有点喝多了，我扶他上床，他说他在外面认了一个干爹，这个人很有势力，准备重用他，他还说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就没有别的了。”

听到刘家老二的话，张帆继续思考着。

这会，里面的同事也问完了情况，就出来了，张帆也感觉这个二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就跟着几个同事一同出了门。

在出门的路上，张帆跟几个同事交流了刘家老二的谈话的内容，几人决定到老二说的被胁迫的位置去看看。

走到了老二说的位置，几个人开始分散开来，四处看看。在一个墙边的位置，看到了两个足迹站立的痕迹，立刻一个同事就跑到附近的派出所去借相机和拓印足迹的东西。在那个同事回来之后，几人就开始搜集现场的证据。

这两个足迹被拓印下来后，几个人又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发现了很多脚印，好像有人在这里等待了很久，来回踱步的印记。几人又是拍照，拓印足印。

几人在这里的地上还发现了很多的烟头。张帆拿出一个小袋子收集了几个烟头，拍照留好证据。

几人看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回队里了。

回到队里，找来大队长，还有留在队里的同事，几人把这一趟的走访情况跟大家通报了一下，并把后面发现的现场照片和足迹痕迹都拿出给大家看了。等着队里新的任务。

队里开始集思广益，分析起现在得到的消息。

甲说“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贩毒团伙应该势力庞大，刘家老大了解一些情况，所以才更加害怕，怕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我们也可以加强对刘家人的观察，如果这个团伙真的要对他们不利或者要控制他们，总会对他们进行观察的，所以，应该也能发现这个团伙的蛛丝马迹。”

乙说“这个舞厅，应该是一个据点，我们应该重点监控，还有舞厅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要重点监控。”

丙说“这个威胁刘家老二的人，应该寻找寻找，在这种贩毒团伙中，出来执行这种威胁或者灭口任务的人，在他们团伙中，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了解到的东西也比底层的卖毒品的人多的多。”

丁说“通过这几组现场照片和足印痕迹来看，站在后面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在墙角等待的人，足迹能看出是同一个人。前面这个人的足迹与大家说的刘家老二基本一致。从这组足印来看，这个持刀威胁的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是个左撇子，另外从足迹来看，这个人的左腿应该有些伤，有点瘸但是不影响正常的行走和生活，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丁说“从地上的烟头来看，这个牌子的香烟就是四九城产的香烟，这个刀手应该就是四九城本地人。如果这个人对李家老二的生活有所了解的话，应该这道老二是去街道交手工还要拿一些新的工作回来，这以来一回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从刀手的足迹痕迹来看，这个人在这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抽了十几根烟，是个老烟枪，所以他的左手食指和无名指的关节应该被烟熏的很黄。还有，这个烟有过滤嘴，这个刀手的生活质量应该不错。”

又有一个人说“我觉得这个刀手，应该留着小胡子。”

听到这个推断，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个同事很是年轻，刚从大学毕业一年多。还有点不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发言，被大家同时看着，脸上有点微微泛红，但还是坚持的说着“大家看一下地上烟头的长度，每颗烟都是剩了一样的长度，正常人抽烟，有的喜欢抽到底，有的时候可能抽几口就不想抽丢了，但是按照老烟枪的判断，这种人基本每颗烟都是抽到底的。但是这个长度，就明显不符合老烟枪的人物设定，所以我猜测这个人留着小胡子，烟抽到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抽完了。”

这个人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要说的话。

大家开始陷入思考。

几秒钟之后，周队长带头鼓起了掌。全场掌声一片。周队说着：“好，好，后生可畏啊，观察入微，分析有理有据。很好！”

之后总结道：“那么咱们现在分成三个方向来走。第一个方向就是对这个舞厅的监视，这里分成一明一暗两个队伍，明面上的队伍张帆带队，两名队员在加上下去派出所，对这个区的所有舞厅，酒馆都进行一次检查，让狗子们发挥巨大作用。暗地里，四名队员在配上几名刑侦大队人员，对舞厅的人员进行监视。第二个方向，两名队员对刘家的成员进行观察，看看最近是否有人在观察他们，如果人员不足，就找找辖区派出所，或者工厂保卫科。这个就看两位的能力了。最后一个方向，就是寻找这个刀手。30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左腿有点瘸但是不明显，惯用手为左手，留着小胡子。队里派两人，其余人手，还是发挥个人能力。”

王大队长很快布置完任务，在场的队员就开始根据自己的情况加入不同的队伍。

王大队长也通过这个过程，一点点的了解着自己的队员。

队伍分完，大家也就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该盯梢的盯梢，该监视的监视，该找人的找人。

张帆感觉自己一定是托了几条狗子的福，每次的这种任务，张帆的任务就是管理狗子，明面上的行动队，定在晚上八点对舞厅进行突击检查。舞厅之后还安排了检查几个酒馆，主要是怕敌人发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大队还安排了几个烟雾弹。

下午，张帆就找到辖区的派出所，因为做了几年的刑警工作，跟这些派出所很很是熟悉，刚刚进到派出所，就被副所长看到了。

副所长直接开玩笑的说道：“张帆啊，你能不能少来我们派出所，你一来，我们就要加班。”

张帆说道：“所长，我可就靠你了，没有了你的支持，我们连工作都不好开展。”

“少来吧你，每次过来需要帮忙的时候就这么说，每次喝酒的时候第一个跑。”副所长继续说着。

“下次，下次一定陪到底。”张帆保证着。

“行了，说正事，这次什么事情。”副所长收起玩笑的样子，问道。

“今天晚上，队里安排了几个场所的突击检查，具体时间，地点，晚上通知。七点，我们队员到您这里集合，您这边需要支援十个左右的人手。”张帆说道。

“嗯，知道了。”副所长说着，就转身要出去安排任务。突然想到什么，回身说道“哎！不对啊，你小子不是调到了缉毒大队了么？怎么还要我们支持啊？”

“我的所长诶，刑警队，缉毒队，不都得需要您的支援，这可是我到缉毒队的第一次任务啊，老哥，要给安排好，回头请您喝酒。”张帆说着。

副所长挥了挥手，就回头去安排了。张帆也回到队里去了。

晚上七点，缉毒队过来的人是张帆，大毛还有八条狗，看到派出所也派出了十名精干队员，让张帆没想到的是，副所长居然亲自带队。

张帆感激的对副所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