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乡遇故知

各方都在进行这繁重的调查工作，张帆倒是懒得忙里偷闲，在驻地四周随便的走着。

这边的气候跟内地完全不同，虽然感觉着太阳的直射，但是风吹在身上还是感觉很冷，环顾四周，张帆感觉这个地方是一个充满了颜色的世界，洁白的哈达，七彩的经幡，高高的红色僧帽，僧袍，等等等等。在蓝蓝的天空映射之下，显得那么热烈而真诚。

一队一队的牧民赶着各种牛羊在街道上穿行，虽然味道难闻，但是还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最让张帆感到惊讶的是那一对一队的朝圣队伍，三步一拜，五步一叩，虔诚而坚定，双眼之中都是幸福的光芒。

看到这些，张帆真的害怕自己的想法是真的，这么虔诚的人真的会被人当做武器一样的玩弄么？

转了一大圈，感受的更多的是这里人们的淳朴而善良。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张帆能够从那一张张的笑脸中感受到人们的热情。还有更加热情的人给张帆送来了一碗热热的奶茶。看到这位阿姨脸上单纯的笑容，张帆自然不会拒绝，躬身行礼，之后双手端起奶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看到张帆的样子，这位送奶茶的阿姨也很是开心，跟周围的几个人聊着什么。虽然张帆听不懂，但是看到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微笑的样子，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张帆更感觉要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不要打扰这边的安静和谐。

就在张帆在这里歇脚喝茶的时候，几个在聊天的人中间，一个人貌似懂些汉语，怯生生的上前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虽然听起来语音生硬，没有半点可逃，但是张帆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大概是他难得能说的清楚的几句汉语了。

张帆微笑的回应了他，说道：“我是从四九城来的。”张帆说着，还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口音，因为从小在四九城长大，虽然说的也是普通话，但是四九城的话还是太快，儿化音也太多，如果不可以矫正，张帆估计这个藏族的汉子根本听不懂。

“首都，首都。”这个汉子仿佛非常高兴，兴奋的用藏语跟身后的人交流着。

张帆能从他们眼睛中看到那种希望和崇敬。

看到大家的样子，张帆也想跟大家交流交流，就慢慢的说着四九城的样子，有天安门，有故宫，也有全国都想去看的升旗仪式。

张帆一边说着，一边等着那个藏族汉子给大家翻译。

就这样，一句一句的介绍，时间匆匆而过。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在张帆放下茶碗准备回去的时候。

那个汉子说道：“客人，愿意到我家里吃饭？”这个汉子生硬的说着，张帆感觉这几个字好像是在拼凑一样，但是还是明白了这个汉子的意思，是想邀请张帆到他的家里吃饭。

张帆还是客气了几句，感觉打扰了人家。

但是，周围的人也劝了起来，虽然张帆不知道大家的意思，但是看样子应该都是挽留张帆到他们家里去吃饭。

张帆看到盛情难却，自然也就跟着这些人一同向前走去。

这是一片居民区，看房子的建筑格局，很像是某个工厂的家属区，因为这些楼房的建筑样子都是一样的。

看到张帆疑惑的样子，那个藏族汉子，生硬的跟张帆介绍着：“我是钢铁厂的，这里是我家。”

张帆这时候才知道，这个汉子在钢铁厂上班，这里就是钢铁厂的宿舍。

跟着汉子上楼，正是晚饭时间，走廊里面的人很多，当看到有一个汉族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看着，还三三两两的讨论着。

那个汉子也是开心的跟周围人介绍着。虽然听不懂，但是听到里面有首都的声音，所以张帆大概知道，这个汉子说是四九城来的朋友。

大概听说是首都过来的，这些人也都开心的跟说着什么，张帆自然一一微笑点头，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跟着上了三楼，汉子打开一间房门，就招呼张帆进去，一户标准的两室一厅，听到门响，屋内一个一身藏族服饰的女子迎了出来。

汉子跟女子说了几句，女子立刻也热情的招呼张帆进入客厅坐了下来，女子赶紧到厨房忙活了一下，就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张帆闻到味道，就知道是刚刚喝的那种奶茶。

只见那汉子又对身后跟着的人说了几句。那个人就立刻离开了。

张帆还以为这个汉子让人去买东西，就赶紧阻拦着汉子，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不用客气，随便吃点就好了。”这几年虽然大家的生活都提高了很多，钢铁厂的待遇应该也不错，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到来就让人家破费，那就不好了。

汉子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没事。”汉子虽然皮肤很黑，但是张帆看到，这个汉子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脸色有点憋的通红。

张帆也没有办法，就坐了下来，恭敬的接过地过来的茶杯。简单的跟这个汉子努力沟通着。虽然气氛很是热闹，但是张帆有点尴尬，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沟通不利啊。

就在气氛有点尴尬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听说来了四九城的朋友，我来看看。”这道声音很是洪亮，普通话很是标准，甚至还有点东北的口音。

张帆很是奇怪，赶紧起身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藏族的汉子走了进来。

“你好，远方来的客人，我叫德吉。欢迎来到高原。”这个汉子热情的说着。

“谢谢，谢谢。有些事情过来出差，路上碰到了这个汉子，就被带过来吃饭了，打扰各位。我叫张帆。”张帆不好意思的说着。

“不用客气的，张同志，相遇就是有缘，听说泽让带回了一位首都的朋友，我就知道他的汉语水平不行，就赶紧过来了。”德吉开心的说着。

听了德吉的介绍，刚刚带他回来的那个汉子叫做泽让，在藏语里面是长寿的意思，那个女子是泽让的妻子叫做达瓦，藏语里面是月亮的意思。

随着德吉的到来，大家的交流明显顺畅了起来。语言互通了之后，大家也慢慢没有了初次见面的尴尬，气氛更加热烈了起来。

之后，一些看热闹的邻居就渐渐散去了，留下了几个汉子围坐在桌子上陪着张帆，达瓦也到厨房去忙活了。

“你的汉语怎么这么好啊？还有很浓的东北味道。”张帆跟德吉聊着。

“我在东北读的大学，也是在那边学习的汉语，所以就带上了东北的味道。”德吉说着。

几人聊了一会，张帆也慢慢知道了，这个德吉是炼钢厂的技术员，也是工厂考出去的第一批大学毕业生，他从小就是这个厂子的子弟，后面参加了高考，到东北学习了机械制造，毕业了就回到工厂成为了一个技术员。

这年代，不要说一个大学毕业生，就是一个大专生都是极为稀缺的，张帆估计了一下，毕业这么多年，这个德吉应该也是钢厂技术的大拿了。

听到他是在东北读的大学，就问道：“您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啊？我当年下乡的时候就是在春省。”

听到张帆说到春省，德吉很是兴奋说道：“我就是在春省读的大学！我在那里度过了四年的时间。”

“我也在那里待了三年，后面恢复高考，我才考回了四九城的。”张帆说道。说到这里，张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人。

张帆问道：“德吉，你是春省大学机械制造专业毕业的，你认识一个叫王建国的东北人么？”

听到这个名字，德吉更加兴奋了起来。“当然认识，我的同学，我的室友，我的东北话就是跟他学的。张同志，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哦，太巧了！建国是我在下乡的时候，知青点的队长。我们是一同复习高考的，他考到了春省，我考到了四九城。”张帆开心的说着。

“哦，我大概知道了，建国每次说到他们知青点都满是骄傲，他说你们那里考出了七个人，他最佩服的应该就是你了，说是你带着他们开始学习的，他们都放弃了几年，是你到了那里，他们还开始重新看书学习的。你是公安！对吧！建国跟我们说过。”德吉说的很是兴奋，还想起来了很多曾经大学时候的事情。

张帆一边点头，一边跟他说着。

看着两人热烈的聊天。泽让在旁边询问着，听到德吉的解释，大家都觉得挺巧的。

有了王建国的关系，几个人都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很快，房间内渐渐响起了歌声，随着歌声，看到达瓦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从屋内走了出来，后面还有人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什么。

德吉给张帆简单介绍了一下，说这是藏族招待客人的礼节，一步一步的教着张帆要如何来做。仪式结束，几个人开始了推杯换盏的晚饭。

清冽的青稞酒，肥嫩的手把羊肉，更加促进了几个男人之间的情谊。

“张同志，这次来到高原是有什么事情么？需要我们帮忙么？”酒宴正酣，德吉问向张帆。

“最近有个案子，嫌疑人来了这边，我们小组也就过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暂时还不知道。”张帆说道。

“需要我们帮什么忙么？别看我们都是工厂工人，但是常年在这边生活，很多东西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知道的。这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德吉笑着说道。

“谢谢你，德吉，只是暂时什么情况，我们也还没有掌握，还在初步的调查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助的，我一定会过来找你的。”张帆客气的说着。总不能把他自己的想法跟这些人说吧，第一这里人多又杂，万一泄露了怎么办，第二，都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交浅言深。第三，这件事情都是黑衣人组织的事情了，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万一参与进来，有什么不必要的事情发生，那就更加不好了。

“好的，我的朋友，有需要一定要说，否则我也没有脸去见我的大学同学了。”德吉说着。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宾客尽欢。

之后，德吉自告奋勇要送张帆回去，并邀请他第二天带他去看高原最伟大的建筑布达拉宫。

“德吉大哥，这边的藏族人民都信仰宗教么？”在回去的路上，张帆斟酌了一下词语，问向德吉。

“是的，基本所有的人都信仰着。就算是我，也相信。”德吉说着，眼神中还闪烁出那种信仰的光。

“德吉大哥，你在内地读过书，知道我们内地情况，所以我对这边信仰也不是很了解，可以跟我说说么？我感觉这个很神秘，这两天也看到了很多朝圣的人们。他们很虔诚，也能够看的出来，他们很幸福。”张帆含蓄的问道。

“当然可以，我的朋友。”德吉说着。

之后，德吉慢慢的介绍了一下这边宗教情况。张帆了解到，原来这边的宗教情况很是复杂，有的信仰佛教，有的信仰各种神明，山神，天神，水神等等，很是复杂。不过大部分藏民都是信仰藏传佛教的，可是在这个同样的教派下面，还有很多不同的分支。虽然德吉介绍的简单，但是张帆感觉还是很繁复。每一个教派都有不同的传承和历史，大家的信仰也各有不同，总之，张帆总结的是，这个事情相当的复杂和繁琐。

看着张帆一头雾水的样子，德吉笑笑：“张帆同志，这个事情基本都是从小接受的事情，每个地方，每个家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怎么，这次的案子跟宗教有关？”再怎么说德吉也是读过大学的人，更有着充分的生活经验，通过张帆的询问，就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嗯，可能会跟宗教有些牵连。”张帆说着。

“这就会很复杂了，我的朋友，在办理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有关宗教的事情应该都会很严重。”德吉说道。

“知道了，我的朋友，我会小心的处理这次事情的。”张帆说着。

到了张帆等人的暂时据点，德吉跟张帆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并约定，明天过来接张帆到布达拉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