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挑拣瓷器
黄管事让开进库房门的道路,柳榆几人依次进去,青砖垒就的库房内,横七竖八的放着许多瓷器,陶器。
这间库房足有两间大小,中间不曾做隔断,在库房正中央的空地上,堆了一堆的不成型的破碎瓷器或者陶瓷。
柳榆只扫一眼,便把视线放到四周的瑕疵器物上。
细细看过几处,摆放地上的瓷器和陶器,有的是顶端或者底部烧纸的变形,有的则是表面有碎裂痕迹的网状纹路。
有的是器物表面和内里凹凸不平,有的则是烧的起泡,更有的器物表面都很好,光滑平顺,线条流畅,只那上的釉色仿佛拿水冲过一般,颜色烧制出来看着有一些脏。
“咦!”面前这个碗瓷白色润,口部两道蓝色线条点缀其上,看着温润光滑,这恁好的碗怎么也混在这处瑕疵品里面了。
柳榆上前一步拿起,轻轻翻转一下,才看见这个白瓷碗底部布满渣粒。
“几位小兄弟可看好了。”
黄管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了,好了。”柳繁看柳榆柳雁一下,柳榆当先冲自己点头,柳雁也迟疑着给出肯定答复。
柳繁从身上掏出一串铜钱,递给黄管事。
柳榆也掏出钱,递给黄管事,黄管事瞥见柳榆手里的碗,笑道:“小兄弟眼力不错,这种底沿粘渣的碗算是问题最轻的了。”
“咱们兄弟不懂这个,敢问黄管事,哪样的瑕疵品才最好。”柳榆心中一动,谦逊问道。
黄管事收下柳雁递过来的银钱,笑道:“这个如何说的准呢,有些人觉得只形状平整度都好,釉面难看些不要紧,有些人就偏偏看那淋淋漓漓的颜色不痛快。”
“说不准,都说不准呐!”
黄管事笑呵呵说完,一把把手伸到柳山面前。
“作甚。”柳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黄管事伸过来的手,疑惑道。
“一人一车,一百文。”
“咱们是亲兄弟俩,没分家。”柳山一把扯过柳繁,忙开口解释。
“对不住,咱们不讲究这个,只看车子和人数,要么你和车子出去,等你哥出来。”
柳山还要再说什么,柳繁看一眼库房内挑拣的欢快的其他人,忙又从身上摸出一串钱,递给黄管事。
“哥,你作甚不和他讲讲价。”柳山一边挑拣看的顺眼的瓷器,一边同柳繁小声嘀咕。
“没用,不过多费唇舌耽搁时间罢了。”柳繁拿眼睛一夹侧面挑拣瓷器的两人,示意柳山去看。
“那两人长的颇像,想来也是亲兄弟,你想想进瓷厂大门时,有哪个没有交钱。”
还真是,这几个人个个都交一百文钱,想到此,柳山的心情方才好受些。
“我要多多的挑拣,把车子装的满满的。”抱着这样的信念,柳山快速挑拣起瓷器来。
几人挑拣出半车的时候,那些提早进去的人已经都挑拣的差不多了,板车里已经装的满满当当。
“几位小兄弟莫要挑那些变形的,那种不好卖。”一个中年人开口提醒道。
“大叔,那哪种好卖些。”柳雁离的近些,开口问道。
“这怎么好说呢,有人喜欢吃面条,有人喜欢吃馍,都是说不准的,不过陶器再好都不如瓷器好卖。”
柳榆借着搬放瓷器到板车上的功夫,往几人的板车上大致瞧一眼,只见还真没有陶器,瓷器的话,还真如这个大叔所说,各样的都有。
“大叔,这个瓷器你们往外卖多少银钱一个。”柳榆好奇问道。
“这些瓷器就是完好无损那也不是上等的瓷厂,碗碟约摸在十文钱左右,汤盆的价钱贵些,约摸在十五文左右,但那是好的。”
“咱们这些次品,也不将就杯碗汤盆了,统统三文一个,随便挑拣。”
中年男人看一眼柳榆,见小伙子目光清正,人也生的俊郎,虽眉毛上方的一根额带不似庄稼人,身量看着也板正的很,中年男人看柳榆颇为顺眼,并不隐瞒。
“多谢大叔相告。”柳榆拱手致谢。
大叔摆摆手:“不是啥大事,你们回去合计合计也能知道卖啥价合适。”
话是这样说,但也给了几人参考,几人绑好板车,又拿绳索细细固定好,中年大叔冲几人挥挥手,就拉着车出去了。
柳榆几人想到大叔说每个瓷器能卖三文,想想一车至少也能装两三百个瓷器,瞬时心中激荡。
也不再耽搁,又地头开始扒拉翻找模样整齐,釉面较为平滑的瓷器。
待到几辆板车都装的满满当当,柳山尤嫌不足,在库房里又转一圈,搬出一摞白瓷碗碟。
“你自己看看还能不能装的下,别还没出瓷厂门就落车打碎了,到时候不好向黄管事交代。”
柳繁眉头轻皱,看着这些不能带出去的瓷器,心里也痛,这都是钱呐!
柳榆也痛心,一个三文呐!看着板车确实已经放不下了,也有些无奈,又不舍看一眼库房里堆叠的瓷器,待眼睛扫到库房的角落,看到某种东西时,顿时眼睛一亮。
小半个时辰后,黄管事拿着钥匙准备锁库房门,就见这兄弟几个的板车上方用草席层层围住,加高,盖的严严实实,用绳索细细固定。
那满车的瓷器虽然盖在草席下,却足足高出板车的侧栏两尺有余。
“嘿嘿,黄管事,咱们借用一下你们库房的草席子,这些席子几多钱一张,咱们兄弟不白使。”饶是柳山这个厚脸皮,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这草席子不值几个钱,你们用了也就用了,下次不能如此了,这也就是人都走了,若是方才大家都还在这儿,说什么我也要你们把草席子拿下来。”黄管事摆摆手,有些无奈。
“咱们定然不会给黄管事你添麻烦的。”柳山开心道,忙给黄管事致谢作揖。
几人辞别黄管事,拉着板车出瓷厂大门,柳榆还好说,他天生的力气大,这点东西不在话下,肩部也没如何发力,步履也轻快。
柳山心里高兴,凭着心里的一口气倒也还好。
唯有柳繁和柳雁,只觉沉得很,肩膀那处因为发力也被绳子勒得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