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街口肉摊大采购
柳榆见林氏和钱夫郎两个人围着家里的大小子聊的兴起,便挥手同二人道别回家。
“回吧,这一下午长生出来看好几趟了。”说罢,又冲柳榆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柳榆见林氏冲自个笑的开怀,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想到可能因着河生哥亲事将定,人也看啥都顺眼,也就没放心上。
人才刚跨出一步,就见从自个家的篱笆院里,慢腾腾拐出来一个人,这人立定侧头看过来的时候,青色的粗布夹袄衬的人仿佛一株秀挺的长葱。
“你回来啦!”长生的眼睛里突地光彩熠熠,眼角眉梢俱都惊喜,满盛笑意。
瞧着看着自个笑的柳榆,长生忙挪动拐杖向柳榆的方向行去。
“莫动,这到家没几步路了。”柳榆大跨步向长生走去,待到篱笆门口时,柳榆止住脚,和长生一前一后进了院里。
“嗨,你方才看见没。”钱夫郎嘴角挂着含蓄的笑,拿手捣捣林氏的胳膊。
“看见了,和你看的一样,莫要声张。”林氏扭头看一圈,压低声音道。
“哎,我的嘴最是紧。”钱夫郎说完,又感叹一句:“长生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两个人又是一番唏嘘。
她们背后唏嘘感慨的这些事,长生和柳榆是一概不知,两人此时正在拆解捆绑的结实的绳索。
为防止绳索解开瓷器顺着滑下,柳榆特意把车把撑在长条凳上,使车身处在一个平衡的位置。
在灶房做饭烧火的柳福生和年氏也快步到院里帮忙,几个人解起绳子还是很快的。
年氏还是不放心,自个扶稳车把,眯眼看那满满当当摞的挺高的瓷器,嘴里不禁啧啧。
“乖乖,这么些瓷器得多少银钱。“年氏细细瞅一眼,合计了大概数目,就有些肉疼,这一车说不得有个四五百个瓷器,若是砸在自个手里怎么好。
“一百个大钱。”柳榆往下搬着瓷器,随口道。
“多,多少!”年氏不敢置信,竟然这么便宜。
“都不是啥好瓷,交上一百文钱,随便拿。”
柳榆见三人感兴趣,便把今儿瓷厂一行细细说给几人听。
话说完,瓷器也都搬进了东次间。
吃晚食的时候,柳榆又把瓷器的价格同年氏交代清楚。
也是防着明儿他去窑口摆摊,村里若是有人上门挑拣瓷器,年氏方便收钱。
“那瓷器我方才搬的时候数了,差不多四百八十多个,我们拿的碗碟多些,阿奶明儿也去挑拣一下,把咱们自家要用的挑出来。”
“知道了,咱家里这些宽口碗还是我和你阿爷年轻时候置办的,这一用都几十了,粗粗笨笨的早就想换了,这碗口子大,冬天的时候饭凉的那叫一个快。”
年氏捧着手里的粗瓷大碗,笑眯眯道。
“明儿我就挑一套瓷碗出来,端着去人场吃饭的时候也有排场。”
冬天的时候人人爱围着灶台吃饭,到夏天的时候大人小孩都爱端碗寻个凉快的地方吃饭。
流经村里的月河岸边遍栽杨柳树,大槐树,夏日的风顺着河面吹过来,连风仿佛都更凉快一些,最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村里人也多端着碗去岸边吃饭。
年氏想着这些,又给自己添了碗红薯片汤。
饭食吃过,收拾干净灶房,年氏又嘱咐柳榆明儿要带的干粮在灶房的橱柜里,便自个端了热水进了房间。
因着明儿要早起去窑口,洗漱干净后,长生便催着柳榆去睡觉。
柳榆原本想着同长生商议,以后再去窑口就不带他了,天不亮就要出发,晨间的温度实在是清冷,长生的腿还在恢复,柳榆怕他受了寒气以后再落下腿疼的毛病。
话都到嘴边,见长生说起出门一脸的开心模样,又咽了回去,罢了,明儿走时再带个小褥子,给长生盖在腿上,应是也能遮挡住寒气。
二日天还未亮,柳榆便早早醒来,窗外一片昏暗,柳榆摸黑起身点亮油灯,快速穿衣梳洗,不忘把那根额带绑在额头。
收拾好后,又把小时候用的小褥子翻腾出来,许是在箱子里压的太久,闷的一股子箱子味。
把油灯端到隔壁房间,嘱咐长生穿衣起身慢着来,柳榆便去搬板栗酥到车子上,再把秤,泥炉,铁锅,油纸等物都收拾到一个背篓里,弄妥一切后,又赶紧去灶房热饭。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柳榆把橱柜里的干粮带上,又把长生抱到板车上,顶着未明的天色,拉着板车便出发去窑口了。
还没走到村口的时候,便远远听到一阵狗吠的声音,柳榆寻声望过去,记得住在那处的是田富贵几家。
想到前日在村口听许家的婶子说,水三妹那婆娘近日来来回回的去镇上,不禁有些疑惑,这总不会是那婆娘惹来的动静惊到狗吧,若是这个点去镇上,这也太早了。
柳榆皱着眉,回头又瞅了掩在竹林后的房屋一眼。
长生一路不停的赶到许家坝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待赶到窑口时,那个卖早点的茅草摊前已经有客人落座。
街口对着两家卖猪肉的生意也不错,三三两两的客人割个一斤两斤半斤的肉。
卖肉的屠夫虽一脸横肉,看着极不好招惹,但面对来卖肉的客人依旧笑容满面,耐心十足。
柳榆想起家里的一沟韭菜,又见这猪肉似乎还冒着热气,着实新鲜,也跟着花了二十八文买了两斤五花肉。
屠夫的秤称的颇高。
“小伙子要不要买点猪肝给你兄长补补,今儿刚宰的猪,新鲜着呐!”
猪肝不贵,问清楚一斤三文后,又花费十文钱买下好大一副猪肝。
“这踢掉肉的骨头作价几何。”
柳榆一指旁边地上麻袋上堆放的几根大骨头。
“那个一文钱一斤,小伙子若是要,老汉也不称了,便宜些算给你,两文钱一个如何。”
这些大骨头要么是镇上的富户买来喂狗,要么就自家熬汤砸骨髓吃,寻常的百姓人家少有买的。
大骨头无一点肉,熬出点肉汤肉,那费的柴禾都能做几锅饭了,庄户人家精打细算算,那柴禾也不是抬手就有的,他们这儿又没有山,冬日烧炕都得计算着来。
哪里又能腾出多余的柴禾煮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