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有味道的1章
柳榆冷着一张脸回到家,见柳梅香果然拿出许多肉菜。
刘茂林兄弟俩俱肃着一张脸,陪在堂屋,柳福生找着话头,同年忠兄弟俩说着话。
年氏和柳梅香在灶房收拾饭菜,年氏正指点着肉菜如何搭配,一眼看到柳榆在灶房门口。
不由就是一笑:“可算回来了,你伯娘和三婶啥时候忙完!”
“这灶房有我们就够了,您老还是去堂屋陪表叔们说话吧!”
柳榆不由分说,把年氏推哄到堂屋,按到椅子上。
临出门时,看着年忠兄弟二人强打起的尴尬笑脸,就是冷冷一笑!
“阿榆,你这是做什么!”
柳梅香看柳榆把那些装好盘,只等着下锅烧纸的肉菜全部收起,忙阻拦。
这天将午时,不说赶紧起火烧菜,这人反倒把老太太搭配好的六个荤菜全部搞乱。
看待会儿菜上不了桌,阿奶生气骂人。
“如今天冷,这菜一道道上也容易冷,左右表叔们也不是外人,咱们就吃大锅烩吧!”
长生听柳榆如此说,把择好的菜都浸到水里,人坐在灶台前,准备烧火。
很快,一大锅荤香四溢的大锅烩就煮好,锅里切成薄片的扣肉和粉肉酥肉很快吸饱汤汁。
“大姐,你再去后院掐几根葱丢锅里提味!”
把柳梅香支开,柳榆从碗柜的最上方摸出一个落满灰尘沾着油烟的小纸包。
柳榆快速盛六碗饭出来,在长生震惊的眼神中,把纸包里黄褐色的粉末分别倒进肉菜最丰盛的两个大碗中。
“嘿嘿,拉不死你们!”
赶在柳梅香回来前,忙又拿筷子迅速搅搅,想了想,又在装满肉菜的两个碗上,又盖上几片肥瘦相间的扣肉。
“你手怎恁快,我这葱算是白掐了!”
柳梅香一踏进灶房门,就见柳榆的筷子刚添好扣肉离开。
这饭都盛好了,葱算是白掐了,柳梅香有些无奈。
“阿奶催的急,我怕挨骂!”
“大姐,这些饭食我和长生端去堂屋就行,你带着小雪就先在灶房吃吧!”
柳榆一手两碗饭,当先一步送去堂屋。
堂屋里,方桌已经放到正中,年氏见柳榆端着两碗大锅烩菜过来,眉头就皱起来。
为免年家兄弟多心,却是啥也没说。
“表叔们不是外人,一盘盘上菜,没吃两口菜就冷了,冷肉吃到肚里也闹肚子,这么大碗吃,暖和!”
柳榆作势把肉菜送到年忠兄弟面前。
年忠兄弟二人极力推让,这肉菜果不其然到了柳福生和年氏面前。
长生端着两碗肉菜也走进来,见柳榆看过来,冲柳榆点点头。
柳榆顺势接过来,径直放到年忠二人面前,笑道:“这是表叔们的,好容易来家一趟,莫要客气!”
柳茂林柳茂叶年长,两碗饭又是一阵推让。
堂屋离灶房几步路,很快,最后两碗也端上来。
如此,桌上的几人才开始动筷!
“我煮饭的时候放了夏天晒的紫苏叶还有香椿叶,听说这样做出来的肉菜更是去腥解腻,你们尝尝可有甚不同!”
药毕竟有些味儿,哪怕它碾成了粉末。
不过自己加了醋和辣椒,应是多少能遮一些。
“就你能耐,行了,这儿没你事儿,你表叔们也不是外人,都一起上桌吃饭吧!”
年氏尝一口汤,酸辣口儿的汤,因为煮过荤肉,格外鲜美。
倒是尝不出紫苏和香椿的味儿。
想来是晒干保存的时间太长,味儿都散尽了。
白瞎自己辛苦晒制这么一大竹匾,今年春上再不弄了。
年忠兄弟二人也尝一口汤,酸、辣、涩、苦还有股极淡的药味儿。
难喝倒也不算十分难喝,只觉得味儿很怪。
想到老姑家的这个哥儿自小就被当成汉子教养,二人遂也明白,这个侄儿只怕对灶上的活计并不熟练。
柳榆推拒了老太太一处吃的提议,和长生盛好饭,搬了小凳子,避开直对堂屋门的地界,在院中随意找块阳光充足的地方就开吃起来。
“你方才放的是………”
长生下意识探头看看堂屋的几人,视线所挡,啥也看不见。
又悄悄往灶房看一眼支起小桌吃饭的柳梅香母女,轻声道。
“嘘……晚点再和你说!”
柳榆冲长生眨眨眼,许是因为目的达成,心里十分快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长生淡淡瞥一眼兀自高兴的柳榆,心却是微微揪起。
只当他是为初二那天薛氏和陶氏对柳梅香的冒犯,为替柳梅香出气方有此举。
只怕他心里没个轻重,看那药包糟污成那样,也不知搁了多久,若是吃坏人就糟糕了!
一顿饭还算平静吃完,柳榆收拾碗筷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留意着年忠二人的动静。
见两人神色如常,心里不禁觉得可惜遗憾!
这包打虫泻药果然是放太久,放恁多还一点效用都没。
想当年他为省事,把三天的量一顿冲喝完,差点没拉虚脱。
看着辞别回家的年忠二人背影,柳榆心里着实不平。
兄弟俩终于不用被柳榆探究的视线扫来扫去,心里就是一松。
二人快步离开,对于柳茂林柳茂叶今日的冷待也有猜测。
只还在竹园村中,却是不好多说。
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肚腹隐隐发痛,他二人是年氏的娘家侄儿,逢年过节乃至平常有事都会走动,村里人都对二人颇熟。
两兄弟强忍着越来越难受的痛意,同众人寒暄,见人越扯越多,忙指着放心不下家里生病的老娘,就急走出村。
踏过青石桥,还能听到身后村民们夸赞二人孝顺的声音。
肚腹间的胀痛却是越来越强,二人好想找个草丛就地解决。
奈何河边的芦苇茅草在秋日的时候,都被割个精光,兄弟俩强撑着拐上一条小道,随便找了个野沟才彻底轻松。
二人长出一口气,再吸,却是一股腥臭酸腐之气直冲天灵盖。
一个不稳,脚下的淤泥又陷了脚。
俩人面面相蹲,一时间你扯我,我扯你,竟是摔倒在黄秽之物上。
狼狈爬起的过程中,崭新的衣衫也沾染的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