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避让喜事
徐红揉揉酸疼的胳膊,嘴上说的欢喜,却着实有些心累。
醒着抱抱也就罢了,这孩子人小却精,便是睡着也要抱着,这些日子,可是把家里人折腾的不轻。
只是孩子刚满月,魂儿轻,怕他听懂生气更不好带,不好说他坏话,只得挑着好的夸一夸!
“咱们如意看着就是个招人疼的乖孩子!”
柳榆抱过一回如意,又小心把娃儿递还给徐红,末了想起满仓,又多问一句。
“在屋里睡觉呢,那才是真的乖,吃了睡,睡了吃,醒了也不哭,只睁着眼盯着房梁,除了拉了尿了饿了竟是再不哭的,也比如意也净,几天拉一回,好带的不得了!”
亏得满仓乖巧,不然一个两个这般折腾,成天成夜的抱俩孩子,这谁吃得消!
“这也是个聪慧娃儿,知道尿布脏了不舒坦!”
柳榆又夸几句满仓,既知道满仓在睡觉,柳榆也不进去打扫,拿了钥匙就要告辞家去。
“等等!”
见柳榆跨出院门,年氏忙道。
“伯娘,可是还有什么事儿!”
柳榆又走回来,见徐红的面上带着迟疑之色,似乎有甚不好开口的事儿,心下就有些奇怪。
“你三哥三月三订婚,女方来看家,你三婶的意思是让你大姐掌勺,收拾席面,这话递到我跟前,我没答应,却是也不好立即回绝她!”
徐红的眉间带着愁,看一眼立在自个身前,满脸不明所以的柳榆,半吐半露道:“你回去告诉你大姐,如果你三婶问到她面前,让她找个借口回绝了!”
柳榆虽一时想不透徐红为何要拒绝,但看徐红的面色也知,这件事儿上,她是回护柳梅香的。
柳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没旁的事儿,拿着钥匙便走了。
回到家,打开柴房门看过一回竹鼠,只见坑窖里只有五六只竹鼠抱着竹笋啃食的欢快,余下的,都挤挤挨挨睡的憨沉。
这些竹鼠多是柳榆和长生喂得多,听见动静,都惊了一惊,缩到角落,待看到是柳榆,又开始咔嚓咔嚓啃起竹根竹笋。
有李铁头例子在前,每每柳榆都要观察一番它们的精神状态,见它们精神头颇足,鼠生欢乐,也就放心。
离去前又瞅一眼坑窖,几日功夫,坑窖底又积一层食物残渣,秸秆也脏污了,就有些头大。
老实说,养竹鼠并不累人,它们不挑嘴,竹竿竹笋竹根都行,替换着味就成,唯一让柳榆难以忍受的,就是清理坑窖了。
拿过铁锹,又换一身旧衣,认命的跳进坑底,开始铲挖清扫。
中间长生和柳梅香拿着粪箕子进来,要把铲到上面脏污的秸秆丢掉,被柳榆给赶了出去。
左右他已经脏了,就可着他一人折腾吧,让二人去准备明日要卖的吃食,莫要管他。
二人无法,柳榆又说得入情入理,天色不早,面粉得和起来,馅料也得调起来,也就随了柳榆的意思。
大人各有事忙,长生往两个锅里都兑满水,叫过小雪,让她烧热水,预备着柳榆收拾完好洗澡。
清扫出来的脏污仍旧丢尽粪池沤肥,坑底再次换上干净的秸秆,闻着自个身上的味儿,柳榆叹一口气。
好在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把澡桶注满水,热热的进去,从头到脚泡洗干净,柳榆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一个人洗澡要快的多,炕上有提前放好的干净的里衣,感叹一句成婚真好,柳榆美滋滋的穿好干净的里衣。
一手拿着干爽的布巾,擦着头发走出了屋子。
灶房里,回来时和的面团已经醒好,柳梅香和长生正在分着面剂,年氏在一旁搅和红糖馅料和芝麻馅料。
“明儿人不知有没今天多!”
柳梅香搓着麻花,忧心道。
“管它呢,就像你三婶说的,这些都是吃食,就算余下一些卖不完,留着自家吃也就是了,抛费不了!”
年氏放下筷子,把馅料放到灶台上,擦擦手,也帮着一起搓麻花。
听着年氏的话,柳榆就想起徐红交代的话,一手擦着头发,歪头看向柳梅香,道:“大姐,伯娘让我告诉你,三婶若是找你做三哥订婚的席面,让你推了呢!”
柳榆话音落下,柳梅香面上就是一怔,几息后,点点头!
柳榆瞧一眼柳梅香,柳梅香面上温和恬淡,看不出什么来,有心问问怎么回事,但见年氏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愉,知道怕不是啥好事。
又见长生给自己使眼色,也就止了口。
这天众人做小食又折腾很晚,待到吃过饭食,又洗漱好,已经很晚。
二月的天,已经不用烧炕,被窝刚一进去还有些冷,抱着身边人温热的身躯,柳榆舒服的轻叹一口气,挨挨蹭蹭的,只觉十分暖和。
“你知道伯娘为啥让大姐拒了三哥订婚宴的酒席吗!”
油灯吹熄,屋里一片漆黑,柳榆搂着长生劲瘦的腰肢,小小声问道。
“大姐和离归家,伯娘不欲让大姐沾惹三哥的婚事,免得三哥和鲜哥儿俩人日后有个吵嘴磨牙,大概伯娘害怕到时不管是三婶,亦或者任氏拿大姐说嘴吧!”
“订婚宴和婚宴一样,主人家有些忌讳的多,左右也不是啥好差事,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一辈子不抬杠拌嘴,大姐避开了也好,伯娘也是心疼大姐!”
沉默一会儿,长生细细道。
昔年还在田家的时候,不管是田家一族的喜事,还是水三妹娘家的喜事,他是从来不被允许参加的!
水三妹说他命硬,别克了新人婴娃,破了人家的喜事。
柳榆听的心里有些闷闷,大姐和离错不在大姐,如今却是大姐生生比矮一头一般,只让人不平。
心里也知长生说的在理,整治席面本来累,再被人疑惑讲究带了霉运,也太糟心,还是避开了好。
突地就想到昔年村里有人家娶亲,他那时想看新娘子新夫郎,也想捡个鞭炮红馍。
年氏却只把他拘在家里,说是主人家找人算过,失父失母失夫的人要避开,不能观礼。
柳榆幽幽叹一口气,心里也不清楚是个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