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生无常

昨天还是个看厕所的低级别备胎，一夜风流，摇身一变成了和皇帝同骑同辇的美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卫子夫还没有完全适应，以至于在面对姐妹们嫉妒的眼神时，她还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爱人的眼里没有缺点，全是与众不同。卫子夫的这点矜持和拘束，被刘彻当成了不落俗。

对于男人而言，生理启蒙和初恋有着本质区别。就如同爱看岛国小视频，但谁也不会把“老师”当初恋对象。

在刘彻眼里，那些过往的庸脂俗粉加一块，也抵不过卫子夫一个怯怒的嘟嘴。

往日的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已经成为了不羁的青春记忆，那一晚的跌宕起伏和风驰电掣，彻底唤醒了刘彻体内的雄性基因。

抱着不怎么安分的卫子夫，刘彻终于明白，他虽然是皇帝，但全天下的人和事，需要他一个一个去征服。

他要当个受万民敬仰，受远邦朝拜的皇帝。

一个征服一切的千古帝君。

而他这些远大理想的实现，需要一双崇拜的眼神，一个不离不弃的倾慕。

所以，回到未央宫的刘彻，正式将卫子夫迎入宫中，册封为卫美人。

一夜之间，从奴隶到美人。对这个大落差的变化，反应最快的要数刘娉。

卫子夫刚刚回到平阳公主府，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专门的房间。未央宫的册封诏书刚到，刘娉已经为她备齐了金银细软，各种服饰，还有贴身的侍女。

“恭喜卫美人修成正果。”

“谢主子栽培。”

“以后就叫我公主吧。”

“诺！”

“本公主早就看出美人不是泛泛之辈，时机成熟，卫美人果然一飞冲天。”

“都是公主成全。”

“卫美人身居六宫，可不要忘了我这个月老哦。”

“子夫初来乍到，还请公主多多提携。”

“卫美人入宫，平阳公主府也算美人的娘家，本公主已为美人备好了嫁妆。”

“公主大恩，子夫永生不忘。”

“皇城不比我这小小的平阳公主府，宫闱森严，规矩众多，追名逐利，勾心斗角，卫美人可要多留个心眼。”

“公主教导，子夫谨记在心。子夫到哪都不会忘了平阳公主就是子夫的靠山。”

和聪明人沟通，不用太直白。卫子夫说完，刘娉满意地点了点头。

卫子夫入宫之前，刘娉暗自给她的嫁妆加了码。以至于她入宫的排场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陈阿娇。

秋叶飒飒，艳霞昭昭，衣着华贵的卫子夫踌躇满志地走出平阳公主府，坐上了刘彻御赐的辇车。

珠泪涟涟，嘤声凄凄，脸色憔悴的卫少儿没有资格站在送亲的队伍前，只能在平阳公主府的角楼之上，暗自目送朝夕相处的妹妹。

就在同一条街上，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霍仲孺转身看了平阳公主府最后一眼，孑然一身地踏上了归乡之路。

与来时不同，他的包袱里放着秦星承诺的钱财。有了这笔钱，他可以还清债务，还可以做个小生意，或者买个王朝最小的官职。

短暂的长安之行，他像是过了一生。

他很庆幸，没有当先皇的太监。但也很失落，到手的生财之道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自己的初恋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一往情深却求而不得，正要放弃又天降艳福。

畅想的男耕女织，转眼之间却是黄粱一梦。

卫少儿没有原谅他的趁人之危，甚至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那种见到他就寻死觅活的恨意。

面对老实人卫青的马鞭子，他不得不选择狼狈地离开。

好在秦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承诺的事情，他兑现了一半。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随便弄点钱财，对“天慧”系统完全不叫个事。

有一件事情，秦星很矛盾。

在决定送走霍仲孺时，他有些犹豫。因为“天慧”系统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霍仲孺不仅长得像老鼠，繁殖能力更是比老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少儿怀孕了。

秦星心心念念的霍去病，发芽了。

他矛盾的不是拆散了一对很意外的姻缘，而是不想让霍去病一出生就没了爹。

他的这份矛盾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对卫少儿的那点“不太确认”的感觉。

完成了两件对他至关重要的事情，秦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卫少儿，秦星问心有愧，是他的百密一疏，让她堕入了深渊。

所以，送走卫子夫和霍仲孺后，秦星对卫少儿格外的殷勤。

一个女人再懵懂，也分得清爱慕和怜悯。

此刻，秦星所有的温柔体贴，在卫少儿眼里都是可怜自己。一个在爱情面前失去尊严的女人，面对曾经的“男神”，只会选择默默关上心扉。

秦星很无奈。

平阳公主府这种压抑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抱得美人归的刘彻迅速找到了下一个征服的目标。但是他这个目标在两宫太后的眼里，完全和贪玩画等号。

刘彻，当朝皇帝，要养马。

习惯了刘彻这个贪玩脾性的两宫太后，对刘彻的郑重其事哈哈一笑。

玩去呗。

刘彻这回的不务正业与以往不同。他为自己的新爱好选了个玩伴。

在霸上把马屁拍到位了的李广出任太仆，负责给皇上养马。

李广接到这个任务后，用脚后跟稍稍捋了捋自己今后的前程。发现在他充满希望的前路上，有一颗钉子不得不拔。

秦星。

事实上，当李广看见刘彻抱着卫子夫回到狩猎大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秦星这个长在他心大脉上的肿瘤必须马上割了，要不然，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时候，皇上突然把太仆的帽子框在了他头上。

他知道，机会来了。

新晋太仆给皇上上的第一份奏章就是要人才。

要会养马的人才。

大汉朝头牌马夫，秦星、卫青。

一人升仙，全家得福。

身份对等的客观要求，加上卫子夫的枕边风，卫青全家级别升迁，成了自由的庶人。

在卫子夫的特别关照之下，就连卫家编外人员秦星也被授予了大汉朝普通老百姓的荣誉称号。

急于用人的李广给刘彻出了个馊主意。说是为了激发秦星的养马积极性，卫青的身份证先发，他的先扣下。等他养出良种马再把“甜枣”给他。

刘彻一听很兴奋。心想，你个老小子太阴了，这么下流的方法都想得出来。

换天，一定拿你“还施彼身”。

得悉要换个地方养马，卫青和秦星内心没起太大的波澜。但得知新任“弼马温”是李广，秦星的心头一紧。

他知道，自己占了两回便宜，现在轮到李广反扑。

对于智商时而在线，时而摸鱼的李广，他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李广会拿卫青开刀。

其实，李广的确存了那么点小心思。一来二往，他早看出卫青和卫家的其他人，才是秦星的软肋。

整件事上，有一点小插曲。

刘娉不高兴了。

她跑到椒房殿，在两宫太后面前撒泼打滚。抱怨自己弟弟当了皇帝就欺负自己。

抢她家女人，现在又强占她家男人。

王娡一眼就看出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女儿安的什么心。

一定是刘彻要的这两个马夫长得比较心旷神怡。于是，他给刘彻出了个主意。

给卫青和秦星分了个黑白班。

白班为国家养马。

黑班给刘娉解闷。

而且两人的籍贯还落在平阳公主府。

身负二职，家国兼顾。

物尽其用，两全其美。

刘彻欣然接受了皇太后这个人生无常，大肠套小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