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绎
“你们为何会在迷踪林里?刚刚的白衣女人是谁?”君离问。
蔺平安答:“我们在迷踪林调查,是因为有好几次弟子失踪和死亡的事件发生在这附近。”
“那个白衣女人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
“她是人是妖?”叶亭曈问。
在知晓鹤归妖族的身份之后,她对自己的判断有点拿不准,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人族。”妖中大佬鹤归下了结论。
君离补充了一句:
“她身上附着一个很强大的恶魂,不是你们这群普通修士对付得了的。”
“刚才那是恶魂?它和怨魂有什么不一样?”叶亭曈想起那股差点将她掐死的神秘力量。
她本还以为那女人练了什么魇术秘法,原来是只恶魂。
君离解释道:
“修为高、怨气深,则成恶魂。”
“它与怨魂最大的区别在于,怨魂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我净化,转而往生投胎。”
“但恶魂无论过千年万年,都只能被消灭或镇压。”
叶亭曈倒吸一口气,她现在还觉得有些后怕。
“可这恶魂为何与一个人族共存?”
“你看见那女人腰上挂着的玉坠子没?”君离道:
“那必是恶魂生前随身之物,它就附身在那上头。”
叶亭曈明白过来:“白衣女人身上保存着恶魂的遗物,那恶魂生前肯定与她关系匪浅。”
想到自己毫无理由地被攻击,叶亭曈道:
“如果真武门和妖族都没有说谎,人没有捉妖,妖也没有杀人。”
“那么这些失踪和死亡的人与妖,很可能都与这个神秘的白衣女人有关了?”
君离点点头。
蔺平安带着君离一行人回到了真武门。
他正要带他们去见掌门陆庭山,却发现丢了个人——
鹤归不知何时不见了。
蔺平安急着要往来路去找,却被君离拉住了:
“他啊,太多年没回来了,近乡情怯。”
“不用管他,给他时间冷静冷静自然就出来了。”
从山门往里走,前坪的地上铺的是干干净净的汉白玉砖,四角各置一根擎天柱,柱上的兽纹灵动得仿若活物。
大殿修得雕梁画栋,就连窗户都是上等琉璃所造。
这气派,恐怕与第一大仙门昆仑派也差不了多少。
君离总算明白身骄肉贵的钱公子为何不远千里从金陵跑来这里修仙了。
有一路弟子抬着担架从前坪经过。
担架上蒙着白布,白布外露出一双脚。
蔺平安轻轻“啊”了一声:“又死一个。”
君离凑过去想看看死者,却被为首的一名修士拦住了。
那修士身长足有八尺,气度不凡,穿着打扮亦与旁人不同。
普通弟子的道袍用的是纯色棉布,他身上的不但是丝绸,还隐约能看见高雅的兰草暗纹,只是衣服形制与其他弟子保持一致。
他腰间随意地挂着一块玉佩,通体黝黑,识货的人才看得出那是极品墨玉;
手中执一把象牙折扇,每一片薄如纸张的扇骨都雕出繁复的镂空花纹。
若说钱公子的打扮看上去像暴发户,这位修士周身的气派便是从小浸淫出来的。
看似随意,却无处不奢华。
更惹人注目的是他身后的两位相貌姣好的女子。
一个给他遮阳,看上去老成持重,一个给他扇风,脸上巧笑嫣然。
这架势看上去却不像是弟子,倒像是婢女。
“你们是什么人?”那名修士打量着君离和叶亭曈,皱着眉问。
钱万两立马屁颠屁颠地凑到修士跟前,道:
“两个杂草门派的小杂草罢了,不入您的眼!”
“赵师兄累了一天,不如这尸体就交给我帮你处理吧?”
姓赵的修士摆了摆折扇,有些自视清高,并没有太把钱万两这种货色的马屁放在眼里。
他将目光移向蔺平安。
蔺平安忙道:“洛少侠和叶姑娘是鹤归前辈的朋友,他们也是来帮忙调查近日怪事的。”
“洛少侠,这位是赵绎,与我同为内门弟子。”
蔺平安大致说了他们遭遇鹤归和白衣女怪的事,便要走近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给君离他们看。
“慢着。”
赵绎将折扇“啪”地一合,拦在了蔺平安面前。
他睨了君离二人一眼,语气中似乎对蔺平安的举动甚为不满:
“我派之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不入流的外人插手了?”
叶亭曈性直嘴快,没等蔺平安阻拦便不服道:“外人便外人,什么叫‘不入流’?”
“鹤归可是和你们真武门开山师祖同生共死过的人。”
“我身边这位洛少侠,本事也不比鹤归小。”
“你再厉害,能有他们厉害?”
君离对叶亭曈突如其来的一顿吹嘘有些不适应。
刚想谦虚两句,却听赵绎冷冰冰地道:
“妖无善类,鹤归虽与师祖有过‘一时之谊’,未必不是包藏了什么祸心。”
赵绎看向君离与叶亭曈:“你二人与妖族厮混,我没有立时将你们逐出山门,已经是给了蔺平安很大的面子了。”
君离倒没料到在真武门的地盘上还有瞧不上鹤归的人。
本想替老友辩驳一二,却被蔺平安一把拽到了身后。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们先去拜见掌门。”
蔺平安向赵绎堆起笑来,连拖带拽地将君离和叶亭曈飞快地拉走了。
等到了无人处,蔺平安才小声道:
“你们可千万别招惹这位,赵绎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子,门派供奉的财神爷啊!”
“听说啊,他的母妃便是被妖害死的,因此对妖族特别痛恨。”
“你俩算是踩着了他的痛处,以后和他说话小心点,否则他真能将你们赶出去。”
君离好奇道:“真武门收弟子还兴带婢女?他来真武门是修行还是度假啊?”
蔺平安有些难以启齿地道:“那个……霎雨和霎晴是他的侍妾……”
“稳重、高鼻梁那个是霎雨,爱笑、双眼皮那个是霎晴。”
“……”这下连君离都叹为观止了。
叶亭曈恍然大悟:“难怪钱万两那么上赶子地巴结他,原来是一路货色。”
“不不,他与钱万两那砸钱买进来的半吊子不一样。”
“他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在内门弟子中数一数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