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探监
“警察同志,我们也很冤枉啊。我们初来龙城,谁都还不认识,谁能想到会有人利用我们的院子犯罪。那院子我们买下来刚刚装修好,还没来得及进去住就被火烧坏了半边墙。我们也无辜地很。”
何月瑶又委屈又心急地抹着眼泪,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年轻警察,温婉看凄哀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你只要一五一十回答我们的问题,不隐瞒不撒谎,确定你们和歹徒不是一伙,就不会有什么事。”
何月瑶捏着帕子连连点点头,“好好,我配合,我都配合。”
何月瑶苍白的脸没什么血色,之后一个多小时都在认认真真回答警察的问题。
问到事发当日的行踪,何月瑶详细交代,“我是13号给装修师傅们结的账,第二天下午我就回了老家洋州,准备把老家的一些大件行李收拾一下搬过来,原想等收拾好房子,就接老母亲进新家里住。哪里想到我才精疲力尽地赶回龙城,就听说隔壁失火的事。事发当天我都不在龙城,我是真的冤枉。”
“你家就你和你母亲两个人?”
被提到这个,何月瑶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不禁潸然泪下,连连摇头。
因为哭泣脸颊和鼻头都有些粉,整个人透着一股因岁月而自然凋零的美人花。
即便颜色褪尽,依旧不减风采。
即便伤心欲绝,也仪态优雅地手绢掩面,不失体面。
“我原本还有丈夫和儿子,可是、可是……”
何月瑶哭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半天才断断续续道,“可是儿子在二十岁那年,意外骑摩托车去世了,丈夫怨怪是我平日太放纵,也和我离了婚。我在洋州实在待不下去了,走到哪儿都会想起我儿子,这才跟老母亲搬来龙城生活。我现在只有一个老母亲相依为命了。”
何月瑶眼泪如串珠,浸润地手帕都湿透了。
问话的女警察给她拿了一包纸巾,将笔录登记完,递给她签字按手印。
“签完字就可以先回去了。因为案子还在调查阶段,所以近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龙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问话。”
何月瑶十分配合地边点头边签字,“我会尽力配合。那我家那房子,现在可以搬进去住了吗?我老母亲已经在宾馆住了一个月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一直想住进家里。”
警察点了下头,“你家房子已经做过现场勘察了,你们自行决策便是。”
“好的,谢谢您,谢谢。”
何月瑶朝两位警察深深鞠躬,抹着泪离开了警局。
因为前几天现场勘查,席家和隔壁的大杂院,也就是现在何家的院子,都被警戒带隔离了起来。
何月瑶走到自己大门前,看眼旁边席家气派的大门,微垂下眼睫,将警戒带拉扯成一团,丢进了街上的垃圾桶。
她开门进家,与席家后院一墙之隔的墙面被熏得发黑。
她缓步到那片黑墙前,微仰起头望着墙头上掉落的几处瓦片,微勾的唇角倏地垂了下来。
她剧烈呼吸几下,压下有些起伏的情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喃喃一声,“又得重刷。”
而后便甩脸回屋去了。
*
四合院接连遭遇小偷、毒蛇、火灾,已经属于情节严重的刑事案件,案子便由刑警队全面接手调查。
有高老首长特意叮嘱,刑警队破案速度十分之快,人证物证样样齐全,全都指向同一个指使者——何肖恩。
席合知道,何肖恩充其量是个执行者,周寻才是最深的谋划者兼主导者。
不过她不准备深究,周寻她另有其他方式让他赎罪,让他蹲大牢才是最轻松的惩罚。
先把何肖恩这个白眼狼清理了。
何肖恩从得到打手全部被抓,席合苏醒的消息,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本就是一场赔上一切的豪赌,以为有周寻这个聪明人出谋划策,就能有胜算。
最终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是啊,跟席合站在对立面的人,何时赢过?
他从小认识席合,怎么反倒忘记了?
或许是太想堂堂正正地证明,她丢弃自己是错误的决定。
太想得到她的认可。
最终却被巨大变故的落差感打击到失去了理智,萌生了罪恶,做出了最不自量力的决定。
他输地一败涂地。
事实证明了,她丢弃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何肖恩被起诉关押,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他也没有辩解,就那么承担了下来。
他不承担又能如何?
周寻是多么聪明的人,做一切事情时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丁点把柄。
连席合小姐查找那么久都没能找到的人,自己这个蠢货又岂是他的对手。
何肖恩此时被屎堵住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理智,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斤两,以及即将面临的下场。
买凶杀人虽没成功,但花钱雇的打手死了三个,这对他的量刑怕是会很不利。
下半辈子他怕是都只能在牢里度过。
他一再提出请求,想要见席合。
席合开始不答应,最后一次刚好准备去见何舟儿,便同意顺便也见他一面。
何肖恩和何舟儿巧合地关在同一个监狱,即便相隔的物理距离很近,重新相见的时间距离却隔着两千多个日夜。
和何舟儿预约探视的时间早一些,席合便先见到了何舟儿。
几个月的时间,何舟儿瘦了很多,以前漂亮的卷发也剪了,整个人带着一股憔悴,眼神却更狠厉、尖锐了。
她看到席合的第一眼便激动地抓住面前的隔网栏杆,恨不能穿过来咬死她的模样。
张口要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
席合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
席合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色,镇定自若地在探视窗外坐下后,理了理大衣,敷衍式地问了一句,“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还好好的,你爸爸却要惨了。”
“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是你害他,你这个老不死的毒妇!”
何舟儿因为席合的话眼睛血红,失控地拍着桌子大喊大骂。
身后跟着的狱警突然眼神一厉,呵道,“号。”
何舟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直身子,喊了一声,“到!”
“再敢口不择言,不虚心接受改造,就取消你探视资格。”
“是!”
之后狱警便没有再说话。
等何舟儿回过神来自己在席合面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激动到身体几乎发颤,恨不得立马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