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绑架
刘群身体站不稳,肚子上的伤口刺痛的厉害,腿软地就要跌倒。
孙德兆扶住他,将他安安稳稳扶到自己的老板椅上,重新给他倒了水。
“刘叔,你也别太生气,气坏身体得益的还不是林荷花。这女人当真是心狠,之前跟我说策划的假死,结果却是趁机假戏真做。你一死,刘槐和刘俊的身世,就彻底被隐藏,就算我知道真相,也是空口无凭,之后她就能逍遥地跟着刘槐去龙城当太后,再也没人压制她。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刘群还在大喘气,被孙德兆这么一挑拨,气得更狠了。
“她想一个人享受好日子,做梦!让老子当了三十多年的王八,不弄死她,我不是男人!”
孙德兆大惊,连声阻止,“刘叔冷静,杀人可是犯法的,你虽然现在是失踪人口,不会被人怀疑,但万一被人看见……必须谨慎行事啊!”
刘群阴狠地冷哼一声,“老子已经是个死人,冤魂索命,想抓我?抓鬼去。”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刘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厂长,我是刘槐。”
孙德兆一下站起来,将刘群推到里面休息间藏好,这才去开门。
刘槐神情恹恹地走进来,眼睛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得出有好几天没休息好。
孙德兆关怀了几句,让他不要太伤心,人各有命。
刘槐微垂着脑袋,点点头,“我今天开始回来上班,和您打声招呼。”
孙德兆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上班不用着急,多休息几天,看你那黑眼圈。你妈和弟弟他们还好吗?”
刘槐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应了一声,“挺好的。”
“那你爸的葬礼不举办了吗?没听到消息。”
刘槐道摇摇头,“我妈说不办了,已经在乡里给我爸立了个衣冠冢。”
四十几岁的汉子,却沉默寡言地毫无主见,什么都要听妈的。
孙德兆也没再说什么,又宽慰他两句,便把他送出办公室。
藏在休息间的刘群听着外面的对话,不小心撞到柜子,发出响动。
刘槐脚步顿住,往休息间闭合的房门看了一眼。
“您办公室有人?”
“没有,我早上捡了一只猫,下班给我闺女带回去。她一直嚷着想养猫。”
刘槐喏喏地没再说话,点点头就走了。
等办公室门关上,刘群才从休息间出来。
想到自己曾经多么苛待刘槐,不由深深地懊悔。
刘槐虽是他的亲儿子,但他的存在时刻在提醒自己难堪的过去。
而且刘俊机灵又嘴甜,长得还好看,处处比木讷丑陋的大儿子强。
所以对比起婚后所生的小儿子,他对大儿子并不好。
却不想,不喜欢的儿子才是自己唯一的血脉,偏疼的儿子却是外人的种。
这种错付的懊悔和痛楚,让刘群攥紧了拳头,对林荷花的恨更深了几分。
刘群慢慢平静下来后,智商也稍稍回笼。
他不确信孙德兆的话,偷偷回家拿了刘俊的牙刷,找医院做了个亲子鉴定。
得到结果,刘俊当真不是自己的种。
刘群恼怒不已,既然林荷花不顾夫妻情义想杀自己,那自己也不必客气。
*
“你们还要多久回来,要不我去宜市找你们。”
席合听着手机里汪会会的声音,悠哉道,“快了,你好生陪你爸爸。他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精神满满,还接了几场商务翻译的活儿。要不是我拦着,他都迫不及待要重新回去上班了。”
汪会会声音轻快,看来汪德正的状况确实很不错。
“席合小姐,你查清楚没有,那个人……是不是你侄子的孙子?”
席合停顿了一下,回了两个字,“不是。”
语气很淡,汪会会还是听出了失落。
好容易找到唯一的亲人,留有后代,结果那后代却不是自家血脉。
这打击,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化解有些沉重的气氛,汪会会兴致勃勃地说起一件趣事,“席合小姐,你最近看围脖没有,竹海山庄火了,爆火的那种……”
席合正听着,视线瞥见高蒙坐在一旁沙发上自言自语,表情一瞬间变得冷肃。
他应该是在和日游神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有点事,下次聊。”
说着就挂了电话,走到沙发处坐下。
“怎么了吗?”
她往高蒙对面空荡荡的单人沙发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在问高蒙,还是日游神。
“我们可能要出趟门。”
高蒙抽回视线,看向席合。
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一抹肃然。
“刘槐绑了刘群、刘俊、还有孙德兆,在玻璃厂窑炉。”
席合惊愕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不确定地问,“你说谁?刘槐?”
高蒙肯定地点头。
整件事情的主角,却一直以来毫无存在的刘槐,突然暴起反杀。
高蒙和席合赶到立钢玻璃厂时,玻璃厂外已经部署了大批警力,正准备强攻生产车间。
警方已经和里面的刘槐喊话,让他放出人质,现在收手,为时未晚。
但刘槐像是已经疯魔了,打定了主意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丝毫没有住手的打算。
刘槐在玻璃厂工作十几年,对工厂环境了如指掌。
生产车间共有两处大门,此时都被安置了遥控炸\/弹,只要警察敢硬闯,当即引爆。
此外还有六个大窗,都被重物遮挡。
就连头顶的空调管道也被堵得严严实实,让特\/警无处悄无声息地潜入。
现在情势危急,通过车间内的监控可以看到,刘槐已经打开了窑炉设备,透过窑炉上的窗口可以看到里面刺目的火光。
刘群、刘俊、孙德兆三个人全身被绳子困成了蚕蛹,一下都没法动弹。
刘槐搬了一台电力锯齿切割机过来,通上电,锯齿快速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三人心下都是一寒。
他这是要将他们……分\/尸\/焚\/烧!
“刘槐,我是你亲爹啊,你要弑父吗!”
刘群愤怒又恐惧地大喊着,知道刘槐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后,虽然后悔,但长年累月的习惯一时还改不了,出口便是质问和责骂。
刘俊已经吓湿了裤子,平时闷不做声,老实被欺负被掌控的人突然发疯,竟是这般的吓人。
他哪儿还有以前在家时的自得高傲,嘤嘤痛哭得像个傻子,惨白着脸哀求。
“哥,我错了,放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尊敬你,家里的东西全都给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是你弟弟啊——”
刘群听到这声‘弟弟’,一下子受了刺激,捆绑的身体努力想要蹬刘俊,皮肤都磨烂了也移动不了半米,只能朝刘俊方向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