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宫女53

临近选秀，整个宫里都蔓延着一股浮躁的氛围。

各宫娘娘小主发火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增多了。

反倒是向来爱吃醋的华妃，因为揽下这个大活儿，每天都在操心哪里不够大气，哪里没有体现皇家威仪，哪里缺人少人等等，忙得没时间想那些新秀女。

到了晚上，她心心念念的皇上还会经常来陪伴她，不说日日相伴，也是大半时间都给了她，让华妃有种回到府邸做爷真正女主人的错觉。

皇后则看得更开一点，左右国库不丰，她手里的银子还需要留用，前面有华妃那个冤大头操持，这个时候她也不会找华妃不痛快。

齐妃倒是想闹一闹，等到新秀女入宫，她的三阿哥岂不是又要被忽视了？

好在曹贵人肚子不中用，生了个病怏怏的公主，连皇上都不喜欢。

眼下就剩珍贵人的肚子了，希望也是个可爱的小公主才好！

咸福宫内，江杳把眼前人扶起来。

“如意姐姐这是做什么？”

“小主大恩，如意和宝沁毕生牢记！”如意激动地带着宝沁往下跪，在御膳房似乎是个好出处，可如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御膳房太容易出事了！

往年有多少在御膳房的小宫女被迫卷入后宫之争，身后无人，最后被利用被抛弃，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宝沁又是个没心眼的，先前还有珍小主照看，但等新人进宫，人多手杂又怎么顾得过来。

“快起来吧，我是真心喜欢宝沁的手艺，我爱吃的她都会做，平白给我添了个御厨呢！”

江杳很满意如意的识趣和宝沁的听话。

把宝沁接进时安堂，一来是以情换情，告诉她们，她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值得托付，二来情谊和人心都容易变，有个人质在手里她才用的安心。

芳荷姑姑已经有了退位的打算，而接班人里面，如意的胜算最大，性子虽直人却通透知趣，看得远且能力足，最重要的就是重情义有软肋。

“小主快别夸她，能得小主赏识是这丫头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意说话虽亲热，眼底却是浓浓的恭敬。

要不说她这人聪慧呢。

分寸感，在她们这样的关系里，尤为重要。

等到皇帝来看望江杳时，便见她身边多了丫鬟。

“这丫头瞧着眼熟，是叫宝沁？”

“亏皇上还记得呢！”江杳拉过皇帝的手往里走，指着桌上的榛子酥、蛋黄酥还有杏仁卷，都是平日里她爱吃的。

“这丫头念着往日情分，常常打量敬嫔姐姐好说话，用小厨房给嫔妾和敬嫔姐姐做些点心吃。”

皇帝见她心情好，也顺着话接，“可要留在身边？回头朕也给你修个小厨房。”

江杳没有回话，甜甜笑着往皇帝嘴边递了半块她咬了一口的蛋黄酥。

倒也没有嫌弃她的想法。

平日里在时安堂两个人的互动就很亲密。

别说吃江杳剩的糕点，就是正经用膳她不爱吃的，咬一口就往皇帝碗里放。

一开始没吃过别人剩菜剩饭的皇帝，还气过一回，他是皇帝！

什么人敢这么对他！

犯事的人也不恼，就淡淡地看他生气，到了晚上皇帝觉得也差不多该给个台阶让自己下了。

皇帝把人抱住，想亲一下，结果直接被人挡住，“皇上吃饭时嫌弃臣妾，这时候就不嫌了？”

？？？

是一个概念吗？

江杳扯过被子就趴在皇帝身上，别的也如常，但亲嘴是不能了。

对于调教男人，江杳无师自通。

其实就是趁热打铁，每个阶段都会先给对方吃到甜头，等对方慢慢上头的时候，突然翻脸，通常这个时候对方都会以安抚诱哄为主，而她要做的就是保持清醒，在对方的底线上面反复横跳。

所谓打破底线再重塑底线。

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这种情况，用另一个概念来讲，就是增加特殊性。

皇帝这么多年对华妃的宠爱做不得假，很大一部分原因归根在于华妃的特殊性。

家世，美貌，脾性缺一不可。

可惜就可惜在华妃的特殊是家世大于本身，所以一旦家里失势就容易被反噬。

江杳一路走来，做得最多的就是在塑造自身的特殊性，容貌，性情，以及皇帝的容忍程度。

当皇帝习惯了小细节上的妥协，等真的面临大事情上的纠纷时，大概率心里的天秤会倾斜。

这种倾斜不同于对华妃权衡利弊下的选择，而是无意识地习惯性袒护。

习惯这种东西，向来致命。

皇帝对于吃江杳口水的事情，从抵触到无奈再到放弃挣扎最后妥协习惯，其实只花了三个月时间。

“确实不错，都是她做的？”

“嗯哼！”

江杳傲娇点头，像是在炫耀获得最新糖果的小屁孩。

皇帝失笑，他发现自己最近脾气好了许多，尤其是在时安堂的时候。

选秀在即，他以为他的珍贵人会和华妃一样，患得患失。

结果居然还没有几碟子高点惹她上心。

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再次涌现心头，且比之前更加浓烈。

皇帝不是毛头小子了，对于这种感情并不陌生，只是上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是在纯元还在的时候。

他不认为珍贵人哪里有和纯元相像的地方，纯元温婉体贴，识大体懂分寸，平心而论纯元不如珍贵人美，但纯元是他的爱妻，他的爱人。

目前而言，他对珍贵人确实上心，顶多是喜欢罢了，远远谈不上情爱。

因此对于这种诡异的情绪，皇帝归结为占有欲。

他不希望珍贵人面对他时，还分出心神想别的。

皇帝的纠结，江杳看在眼里。

没办法，她叫不醒一个装睡装深情的人，但等甄嬛入宫了，她坐等皇帝自扇嘴巴。

至于小厨房的提议，江杳选择等生下孩子再说，反正她这个贵人的身份待不久了，时安堂也住不长，她可不想前人栽树 后人乘凉。

不过宝沁跟在身边，算是过了明路，皇帝让苏培盛去皇后那边说了一声后，宝沁就成了江杳的专属小厨娘了。

选秀当天。

艳阳当空，万里无云。

华妃的大把钱财显现的淋漓尽致，场面奢华宏伟，细致到地上铺的石头都是打磨圆滑的。

皇帝坐主位，身边是太后。

一排排的秀女如流水般走过，皇帝皱眉，太普通了！实在惨不忍睹。

这个难看那个丑。

这个太胖那个太瘦。

怎么看都没找到一个合眼缘的。

太后忍不住看向皇帝，这些秀女全是精挑细选的满汉贵女，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出挑人儿。

奈何皇帝被江杳养刁了。

别说这些普通的，等到甄嬛出场，皇帝除了感慨再见故人之外，也没在姿容上觉得有多出挑。

眼见皇帝油盐不进，太后急了，便顺手指了个全身亮闪闪的夏冬春，人群里就她最扎眼。

皇帝无所谓。

选谁都一样，但是要他主动选他不干，他审美很高的。

终于天空一声巨响，甄嬛闪亮出场。

沈眉庄甄嬛一行队伍娉娉婷婷地走过来。

不出意外沈眉庄成功晋选，端庄大方的模样很得太后眼缘。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七！”

小太监连报两遍后。

才见一位身着淡雅旗装的秀女跪地道，“臣女甄嬛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上位的两人都看向这个被连读两遍的秀女。

“甄嬛？”皇帝看腻了一群花枝招展的秀女，瞥见个清新怡人的，提起来点兴趣，“哪个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