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淳意10
若是任由甄嬛按照记忆中熹贵妃的承宠经历发展,余莺儿等不了那么久,她必须要加快甄嬛成长的进度,让其与华妃早些对上。
届时鹬蚌相争渔人获利。
她不屑去斗,便需借甄嬛之手将年氏打压下去。
这时,耳边听到凌止云的话,她快速回过神,扶住对方要下跪的举动。
“你说的我便信你,你我私下不必拘礼。”
“是,微臣明白。”
凌止云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就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几乎到了书纹动不动躲在假山后浮出水面吸氧的极限时。
两人才一前一后得离开。
“呼~!”
书纹深深吸了口气,又舒长得呼出来。
恢复气力后,便马不停蹄赶回了碎玉轩,将事情原委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了淳儿。
这也是今日淳儿一早便来守株待兔的原因。
截胡这事,她最喜欢了。
嘻嘻。
风筝在手中随着迈步摇摇晃晃,穿着宫女服饰的淳儿年龄看起来更小了些,软糯糯的小脸漾出甜甜的笑来,似乎比园中的花卉还要香甜几分。
她步子迈得不快,跑出几米远,依旧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
直到整个人都没入转角后,才隔绝了那道仿若盯上猎物的目光。
很快,皇帝眼前不再有那欢快的身影,只留圆润鹅卵石铺出来的小路上,飘下的几朵花瓣。
他缓缓收回眼,修长的手指随之放开了遮掩住的荷包。
碎玉轩。
他记住了。
花园偶遇来去匆匆。
少女蹦跶着远离,男子驻足停留片刻大步而去。
两者途径处携带来的微风,牵动着一旁受阳光照耀的蔷薇花一同颤动起身姿,花朵盛开在矮木丛旁,展示独属于蔷薇色泽的绚烂夺目,娇嫩欲滴的花瓣宛如丝绒柔软光滑,鲜艳的红炽热滚烫。
随微风拂过,相邻的两簇蔷薇花轻轻摇曳,又待两人分开之际,花骨朵被行走带来的轻风惊得散开,迫切的绽放丝毫看不出是九月残夏的强弩之末。
直到再次有一对人走近,带来的微风让两簇蔷薇重新挨在一处。
“小印子说御花园里三角梅和凤仙花开得正好,我瞧着这边的蔷薇娇艳得紧。”
浣碧扶着甄嬛,顺势看过来,“难得小主喜欢这样姹紫嫣红的花。”
“无论是淡雅清新,还是姹紫嫣红,皆有独特之处,或如素绢上轻点水墨,或似绮罗中缀满繁锦,似人一般,前者高洁脱俗后者风姿绰约,唯有平分秋色,而难辨高低优劣。”身着素月湖绿旗装的少女思有所感,笑容恬静优雅。
她弯腰轻嗅蔷薇,脸上满是对花卉的喜爱亲近之意。
“高洁之花瞧多了,乍看绮丽之色难免觉得惊艳热烈。”
甄嬛的心情随着园中百花渐渐放松,感悟亦随之增多起来。
浣碧若有所思,想了一会道,“奴婢确实一会子爱栀子花淡雅沁香,一会子又偏好芍药色泽明艳动人,的确各有千秋。”
两人相视一笑。
继续一路往远处逛去。
主仆二人兴致盎然,在园中转了两圈,等兴致尽了才缓步离开,顺道向咸福宫走去。
全然不知,机缘被人截走了。
-咸福宫-
沈眉庄才拜见了主位娘娘。
便听到莞常在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沈眉庄一愣,“是安答应宫里的主位贵人?”
“正是。”
“快将人请进来。”
她忙起身整理仪容,在铜镜前检查片刻后,移步到门外。”
“眉姐姐。”
“沈贵人安好。”
富察贵人和甄嬛并排走来,一个温柔似水一个清婉脱俗。
“嬛儿。”沈眉庄伸手回握住甄嬛,又对着富察·依娴行了平礼,“富察贵人安好。”
“怎么竟是一同来了?”
她疑惑地在脑子里想着碎玉轩到延禧宫的距离。
即便嬛儿先去的延禧宫,来的人也该是陵容才对。
富察贵人,她实在想不出何时与其有过往来。
“今日我宫里的小太监为了讨我欢心,特意做了个竹蜻蜓供我玩乐,但我哪里好意这样嬉闹,便只在御花园里逛了会子,正巧遇到了富察姐姐。”
甄嬛挽着沈眉庄往里屋走,说到竹蜻蜓时小脸红了一瞬,“亏他想得出这样的消遣,许是与我同住的淳常在看着实在年幼,又是个好玩儿的性子,让底下人都觉得咱们这些小主都是那样活泼的。”
她轻笑一声,惹来沈眉庄宠溺地伸手点她额头,“还说呢,富察贵人有所不知,这妮子自幼便也是个好玩乐的,我瞧那小太监是送礼送对了地方。”
“咯咯咯,想不到瞧着清雅安静的莞常在,私下里竟这样可人儿疼爱。”
富察·依娴掩唇笑着调侃。
三人围坐在窗边,采月立刻将六安茶和茶点备好。
荷雨则跟在浣碧身边,站在两侧等候侍奉。
“对了,富察姐姐说是来拜见敬嫔娘娘的,可曾晚了时辰?”甄嬛闲聊到一半,似才想起什么,看向富察·依娴。
“我正要说呢,还怕扰了两位妹妹的兴致。”富察·依娴眉眼舒展,恰似一弯新月,形成温柔的弧度,朱唇含笑若春花,叫人生不出防备。
“怎么会,姐姐莫要多心。”
“是啊,我虽是第一次与姐姐见面,却觉得格外想与姐姐亲近,姐姐不必这样拘谨。”
“有两位妹妹这番话,我才是真的放心许多。”
富察贵人微微颔首告辞。
沈眉庄与甄嬛携手相送。
待去了咸福宫主殿拜见后,富察依娴径直回了延禧宫。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安答应房中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
她本就被这穿不惯的绣花鞋闹得心烦,听到咿咿呀呀的小曲儿,更是烦上加烦。
刚要开口骂过去。
便听到了另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讥笑,“哟!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与常人不同,绣个花儿都要哼个歌儿唱个曲儿,这来日要是能侍寝了,岂不就是个要上赶着去的下贱胚子!”
夏冬春嗓门洪亮清晰。
刚出第一声,就把安陵容震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恼人的歌是听了。
但更加闹人的聒噪音调又出来了。
眼见夏冬春要没完没了得拿腔作调,富察·依娴冷哼出声,“怎么,夏常在自个儿没个所长之物,反倒在这挖苦旁人。”
“你!”
“你什么你,见到本贵人还不行礼问安,真把延禧宫当成你夏家了不成!”
夏冬春满脸不服气,却不得不敷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