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方淳意27
想到跟自己第一件无限接近完美的作品极其相似的容颜。
皇帝眼底染上趣味。
他顺手将淳儿扶起身,“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我还想着带你去御膳房玩一趟。”
淳儿淑女得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这一顿她吃得很舒心,除了某人有点没品外。
“下一次吧!”她扬起小脸,笑容灿烂,“今日有些晚了,我要先走咯。”
小姑娘跑得轻快,裙摆随着摆动掀起翩跹之态。
皇帝直到少女的身影离开视野后,才动身往回走。
“你查出来她的身份了。”
平淡的陈述句,让苏培盛后背一紧。
“是,不过皇上不曾过问,奴才不敢多嘴。”
“嗯,在朕想知道之前,管好所有人的嘴。”
他不想有不长眼的跑出来坏了他的兴致。
不管意儿是不是碎玉轩的人,是不是小宫女。
他现在都还不想弄清楚。
“是,奴才明白。”
-碎玉轩-
甄嬛受流珠浣碧扶着,走向凤鸾春恩车,身后的槿汐给予她莫大的鼓励。
能被特许穿着衣裳去侍寝,是莫大的荣恩,看来皇上对莞常在的确青眼有加。
收到槿汐的眼神。
甄嬛稳了稳心神,她有些羞耻得不知眼神放在哪里。
往下看是入眼可见的薄纱衣裙。
白皙的肌肤在轻薄粉纱下若隐若现,玫红海棠花样式的肚兜被清晰得印出来,让她小脸烫得厉害。
往前看是教引姑姑满意的眼神,和一排跪地低头不敢看她的宫人。
这样的场景加剧了她的羞涩。
但是想到教引姑姑说,其他小主侍寝皆是赤裸着裹着薄衾,由太监抬着走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多了。
她开始相信槿汐说的话。
或许皇上对她的确有些不同。
甄嬛含羞坐上轿子,她不禁在脑海里浮想联翩。
皇上究竟是何模样,先前父亲曾委婉说过皇上的模样俊美无双。
她想到了目前见过最俊朗的男子,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温实初。
温实初虽然生得风光霁月,可惜她并不喜欢温润柔和的公子。
相比之下,她偏爱极富侵略性的相貌。
思及此,甄嬛赶紧止住念头,暗骂自己不知羞。
不论皇上是何容貌,都轮到她来评判。
她连忙让思绪去想其他的。
不知道皇上此刻可曾忙完政务。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按照槿汐建议得那样,替皇上揉肩解乏,她总觉得对个陌生男子这般,有些太过轻浮。
就这样思绪纷杂间,轿子停了下来。
外面响起了通报的声音,“莞常在到!闲杂人等回避!”
随后她看见浣碧手伸进门帘,扶她下轿。
她下意识先检查一遍衣裳,再捂住胸口起身。
浣碧感受到自家小主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安慰,“小主放心,奴婢今晚都守在门外。”
“嗯。”甄嬛低低应声。
其实她无意让浣碧来伺候,毕竟浣碧是她的庶妹,她不想让她过早知晓人事。
可惜浣碧态度坚决。
她亦的确心慌得紧,便还是允了浣碧代替流珠过来侍奉。
主仆二人往里间走去。
等到服侍甄嬛躺下后,浣碧便被请了出来。
她紧张得站在门口等候,双手不自主交织。
与此同时,皇帝先顺路去了趟御书房沐浴更衣。
“皇上。”
小厦子匆匆进来,苏培盛听到他的话后,上前请示,“余答应身边的锁心求见。”
“怎么这时候过来。”皇帝挑眉,“让人进来。”
锁心跟着小厦子往里走。
见到皇上,立马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余答应要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锁心将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得献上一物,“还请皇上过目。”
苏培盛将东西检验一番,呈到了皇帝面前。
是只荷包。
荷包上绣着精美杏花图样,里面也装满了杏花干花。
这是锁心的声音适时响起。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她声音清脆,“小主说初见皇上时还在春日,便一眼终生,愿生死相随。”
“这段时日皇上临幸新主,小主心中苦闷,相思许久不得消减,故而奴婢自告奋勇取了小主亲手做的荷包求见皇上。”
锁心一番话说得自己潸然泪下。
作为被余莺儿自带的懿症波及最多的人,锁心跟她的前辈四心一样,都将自己当成了为主效忠,甘愿自我奉献鞍前马后的忠仆。
即便话里漏洞百出。
她也真的觉得,是自己主动要来的,而不是余莺儿暗示的。
是她自己趁小主不注意把荷包收起来的,而不是余莺儿故意把东西放到她面前跟她讲什么,春日游吧啦吧啦吧啦。
这副替主邀宠的忠义模样,让皇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记得在自己严加看管的情况下,能进宫的人脑子都挺正常的啊。
这锁心是苏培盛亲自拨去钟粹宫的。
去之前还挺正常的。
去了之后脑子就不怎么清醒了。
他本来以为这宫里难得能遇到个余莺儿那样听不懂人话,傻得好笑的人不多。
没想到还能出现人传人的现象。
皇帝收起荷包,“回去告诉你家小主,等过段时间朕会去看她。”
“皇上。”锁心还想挣扎一下,但已经被小厦子请出去了。
苏培盛跟着出门,冷眼看锁心不甘心得走远。
他扫了眼守卫,沉声道,“什么人都敢由着她们乱来,下去领罚。”
看守外门的两名侍卫苦笑。
他们也想硬拦啊。
但是那宫女跟不要命的疯子一样,直接伸脖子往他们剑上闯,万一出了人命就说不清了。
这才不得不让人进去禀告。
不过这些话都只能放在心里,两人明白现在不是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于是一同跪下认罪,“是。”
他们退下领罚,其他侍卫默默补上。
小厦子不解,“您老怎么生这样大的气?”
“一天到晚别瞎打听。”苏培盛没好气得杵了小厦子一拂尘。
哪里是他生气。
是皇上不喜这样没眼色的人。
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在新人侍寝当晚过来。
况且,这余答应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消息这样灵通。
皇上前脚刚到御书房,余答应的人后脚就跟上了。
苏培盛目光一凛,扫视着周围。
看来是太久没给这些人紧紧皮了。
他眼底涌现出狠意。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脑袋被人敲了一下,思路瞬间被打断。
他茫然转头。
皇上在他身后负手而立,狭长的双眼看不出喜怒,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在想什么,该走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