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委屈上了
苏令晚也不说话,安静地掉着泪。
晶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掉在马车的地毯上,明明悄无声息,却让霍延正眸底情绪暗涌。
他大手一伸,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箍住。
“哭什么?”
嗓音低沉,缓和了不少,“你撞坏了我的鼻子我什么都没说,你倒委屈上了。”
被他抱住的苏令晚,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直接炸了毛。
“你松开!”她抬手推他,含着泪花的眸子使劲地瞪着他,“撞坏了活该,明明就是你想欺负我在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得了便宜你还卖乖,霍延正你就是个混蛋!”
她骂他,他毫不在意。
甚至抿着的唇角也有了弧度:“你抱也抱了,撞也撞了,到底是谁得了便宜?”
“你!”
“我可什么都没干!”霍延正垂眸看着她,唇角弧度更大了,“不过你既认定我干的,那本大人不介意落实这个罪名!”
他说着就压下来,吓得苏令晚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先放开我。”
霍延正没说话。
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捂着他的嘴巴,肌肤相贴,让霍延正血气翻涌。
他闭了闭眼,一把将她松开。
她太胆小,身体的反应,他担心会吓坏她。
突然得了自由的苏令晚连滚带爬地滚到一旁,刚坐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冬安掀开帘子,朝里面说了一声:“姑娘,您住的地方到了。”
苏令晚忙低下头,弯腰出了马车。
下了马车,她闷头往铺子里去,冬安抱着东西追上来:“姑娘,姑娘,您的东西。”
苏令晚这才想起长公主送给她的衣裙和首饰。
她转身接过冬安递过来的东西,轻声道了句‘谢谢’,脚步不停地进了铺子。
一进铺子,她就关上了门。
后背抵着大门,她心慌慌得厉害,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车离开的声音传来,又过了好久,她这才敢转身,透过一旁的窗户往外看......门口果然没了马车。
她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抱着手里的东西正要去后院,却迎面撞上从后院出来的苏母。
对方站在暗影里,冷冷地注视着她,没说话。
苏令晚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抬脚朝后院去,在经过对方身边时,苏母突然出了声:“呵......一只小家雀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令晚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她,目光平静:“我以为母亲会很开心!”
“我开心?”苏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转身面对苏令晚,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我还没死呢,你就在外面给自己认了个娘,苏令晚,你是巴不得我早死是吧?”
看着眼前发疯的女人,苏令晚一脸麻木。
“如果你要真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苏母突然发起疯来,她跳起来一把扯住苏令晚的头发,恨意滔天:“你在国公府吃香的喝辣的,我在这里没吃没喝,你是不是想饿死我才甘心?”
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早上春喜给她挽的流云髻也被扯得七零八散,霍延麟送给她的珠花也被苏母扯掉摔在地上......
苏令晚闭了闭眼,这一刻彻底死心。
苏母还在拿拳头捶她,一下比一下重.....
“够了!”
苏令晚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章翠岚,你够了!”
章翠岚是苏母的名字。
倒在地上正‘哎呦哎呦’大叫着的苏母,一听到她直呼她的名字,当场傻眼了。
“你......你......你竟敢......哎呦来人呐杀人呐,这个小贱人她竟敢大逆不道......”
章萱萱和刘氏跑了进来。
看到苏母倒在地上,章萱萱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令晚:“你竟敢打你娘?”
刘氏更是夸张:“天啊天啊,你是要遭天谴呐,你怎么能动手打生你养你的母亲?苏令晚,你是要被天打五雷轰。”
苏令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冷冷出声:“如果我真的有罪,那就让天雷劈死我,但今天,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我得先把话说清楚。”
章萱萱却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回来就打自己的母亲,苏令晚你好恶毒的心肠!”
苏母又开始哭嚎:“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亲生的闺女要打死老子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氏:“你还快过来给你娘磕头认错!”
苏令晚没动。
“我哪来的错?”苏令晚前所未有的冷静,“母慈子才孝,母亲对女儿不慈不爱心里没她半分,做女儿的凭什么孝敬她?”
苏母:“你......”
苏令晚冷冷地注视着她:“从今天起,请你搬出我的家,若是觉得不服,可以报官来抓我,一切后果我都会承担!”
此话一出,别说是苏母,就连章萱萱和刘氏都震惊了。
“你......你疯了!”
苏令晚异常冷静:“你嫁给我爹这么多年,嫁妆没花你一文,全都在你手里,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是她全部的家当。
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
一听说才‘一百两’,不等苏母开口,一旁刘氏已经不乐意了。
“你打发叫花子呢?一百两银子够干什么?你娘还有几十年要活,你得将往后几十年的养老钱都付了才行!”
章萱萱:“就是,一百两能用几日?你最起码给够......”
她朝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最低一千两!”
刘氏悄悄瞪她一眼,随后道:“一千两哪儿够?你别忘了,你表妹现在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她现在身份不同,可是长公主的干女儿。”
“听说长公主富可敌国,一千两在她哪儿不过是金山的边角料。”刘氏拿胳膊肘碰了碰苏母,低头凑到她耳朵旁,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苏母听了,看了苏令晚一眼,冷哼一声:“让我走可以,你给我一万两银子!”
看着眼前贪得无厌的三人,特别是苏母,她觉得自己好可悲。
回想这几年自己对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突然觉得像个笑话。
你看掏心掏肺的付出,到头来,只剩下算计和剥削。
她嘲弄一笑:“一万两?你哪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