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教导
“你们这一批丫鬟，是正正经经从官牙那里买来的，不是普通的粗使丫鬟，是将你们当做一等丫鬟来进行培养的。不过，别以为听了这话，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谢妈妈扫了一眼四个丫鬟，打压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且你们要学的东西，在一个月内，至于能分到哪个院子，看其领略多少。”
“识字、懂礼、女红、梳妆，这四门就是你们这一个月要学习的。”
“以后你们每日，卯时起戌时睡，一日两饭，分别是辰时中和申时中，只有一刻钟让你们吃饭，别迟了。”谢妈妈绕着几个丫鬟转来转去，俨然一副夫子做派。
“你们之中除了玲珑，可还有识字的？”谢妈妈的眼睛，随着几个丫鬟的脑袋越来越低的低。
“看来是没有了？那今日就先学习《礼记》。”礼记，玲珑也是略有耳闻的，陆文当时也是让玲珑读过。
似是有所困难，珊瑚咬唇开口道：“妈妈，我们还没有识字，开始就学如此高深的学术，怕是理解不了。”
“不是让你们背书，而是要理解其中意思，能够更好的服侍主子。懂得礼仪，以后和主子出门，也不会丢了咱们永宁侯府的脸。”谢妈妈直盯着珊瑚，似是要盯出个窟窿。
谢妈妈转身，拿出四张纸，分发下去：“不识字，总识得数吧，我一字一句的念，你们就跟着读，一天一张纸，第二日考较。”
“《礼记?冠义》：“礼仪之始，在于正衣冠”。意思是说，把衣服穿好，把帽子戴好，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日后你们伺候主子时，也要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别搞什么勾栏做派，给主子丢人。”
“知道了，妈妈”珊瑚见无人出声，就率先开口。
玲珑心想：她大约是想好好表现，去个好院子，但这恰巧不得谢妈妈的待见。
“主子没让开口，你们便要多口多舌吗？”
珊瑚见谢妈妈又盯着自己，便又低头下去，珊瑚倒是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今日就学这一句，好好背吧，明日考较。早膳过后来东边的这个屋子，学习女红”谢妈妈放下话就出了门。
没给其他纸张，也没有笔墨，大致不想让她们浪费纸张。
“玲珑妹妹，这没有纸笔，咱们也没法练字，我看谢妈妈颇为欣赏你，不如妹妹去要些来”珊瑚面上带着微笑，看着温和又良善。
玲珑内心腹诽：又想要笔墨纸砚练字，又不想挨骂，什么好事都落你身上，脸怎么那么大，她就不信珊瑚不知道笔墨的价值。
“珊瑚姐姐，不必去找妈妈。咱们拿一个小杯子，里面放些水，写一笔，蘸一下，不就能剩笔墨。等明日考较时，让妈妈刮目相看，岂不更好”玲珑装作天真的样子。
终究还是年龄太小，竟让玲珑糊弄过去，珊瑚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我们就这样练字吧，你们要有不会的就来问我，我把妈妈的话都记下了。”
“好的，珊瑚姐姐。”
谢妈妈仅在一墙之隔外，听着玲珑的巧言善辩，不由得一笑，拿着本要给她们练字的纸笔离开。
四等丫鬟的早饭是由大厨房做的，需要自己去提，玲珑和珊瑚他们说好，两人一天。第一日先是玲珑和琉璃，本来应该是珍珠和玲珑去的，谁让琉璃因为昨晚的一饭之恩粘着玲珑，便让玲珑和琉璃去了。
大厨房不愧是掌管全家丫鬟婆子饭食的地方，烟雾缭绕，着实让人看不清。待眼睛适应了厨房的环境，玲珑向厨房里喊了一声，“各位娘子，子桑阁谢妈妈的早膳做好了吗？”
玲珑直接搬出谢妈妈，她们是新进的四等小丫鬟，单单是拿自己的饭食，怕是连话都说不上。
“子桑阁的，姑娘等会儿，这就好了。”几个掌厨的娘子没有动弹，只一旁切菜的娘子回话。
“娘子，不知道咱们得早饭能否一起拿了。”
“这是当然，还有一道鸡蛋羹，马上就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谢妈妈的面上，也要先将子桑阁的丫头弄饭。
“多谢娘子了。”
回去的路上，玲珑和琉璃两人拎着他们四人的大饭盒，玲珑另一只手还拎着谢妈妈的饭盒。不愧是教导妈妈，光是早饭就很是丰富。
“玲珑”是许秋。
“娘，你怎么在这？”玲珑疑惑道。
“我被分到孙少爷那里做厨娘，只是做些点心。我看孙少爷院子里的小丫头，都去大厨房拿早饭了，我想你肯定也要去，就在这条你回子桑阁的必经之路等你”许秋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娘，看来你这个地方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孙少爷赏下来点心，你带回去吧。”许秋从袖子里拿出由帕子包裹的点心，递给玲珑。
“娘你吃了吗？”
“吃了，这些你带回去。”
玲珑注意到旁边琉璃饥饿的眼神，好似要将玲珑的手给吃了，默默接过糕点“行，娘，那我就回去了。”
许秋也注意到了琉璃的表情，好笑道：“快回去吧，和你的小姐妹一起吃，下次娘再来看你。”
“娘亲，再见。”
玲珑看到许秋的样子觉得还好，此刻，玲珑最担心的，就是此时正在流放路上的父亲陆文，虽然路上已经给陆文带了食物和药品，还买通了解差，还是很担心不能平安到达边境。
“谢妈妈，这是您的早饭。”玲珑将谢妈妈的食盒递了出去，便和琉璃一起告退了。
谢妈妈看着玲珑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珊瑚姐姐，珍珠姐姐，咱们的早饭到了”琉璃兴奋的说道。
“终于来了，肚子快饿扁了。”珊瑚抱怨道。
玲珑拿出帕子，露出里面包裹的点心“姐姐不急，这里有一些点心，咱们一人一块。”许是许秋算计好的，特意留了四块点心。
“运气不错，还有点心吃，味道也就还可以吧”珊瑚嘴上不留情，吃的速度却很快。
琉璃却是一口就塞了进去，颇有几分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意味。和琉璃不同的时，珍珠吃的小心翼翼，似是仔细品尝。
玲珑家中虽然是开点心铺的，却也很少吃高档的点心，免不了仔细的尝尝。
丫鬟们的早饭不多，一碗粥，一个馒头，一叠小菜，逢五还会有一个鸡蛋，算是很不错的。谢妈妈的早饭就丰富，一道鸡蛋羹，一碗白粥，一碟小菜，还有一个肉包和菜包，就是这分量怕谢妈妈吃不了。
饭后，还要将碗盘送还，回来就开始学起了女红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