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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惊弓之鸟董二颖

这一战的伤亡率有多低呢?

当然不会像兔子撵大象那种,只有一个追击过程中扭伤脚的伤员辣么夸张。

不过也差不多了。

死了两个,伤了一个。

死的那俩都是虎贲营的,追溃兵追入街巷。

把人逼急了躲院墙上,趁他们经过从墙上跳下来,把他们扑下了马。

手中短刃直接割了喉。

完成这项壮举的那俩溃兵,当场就被其余骑卒举弩枪打得跳了一段抽筋舞,然后变成马蜂窝。

伤的那个有些离谱,是卫尉的步卒。

还没开战就受伤了。

是因为旁边的哥们儿临战太紧张,上弹矢的时候手哆嗦。

哆嗦到把弩弦从扳机勾子上给抖下来了,弹矢打到夏阙的青砖地面反弹打碎了他的膝盖。

你说这属于战损还是运气太逆天倒霉催的损失?

如果计算上那个手抖的憨批因此挨的军棍,此战战损应该是二死二伤。

明明从蹇硕到皇甫嵩,包括这会儿没什么发言权在旁边听闲篇儿长见识的张让赵忠。

这帮丫都在疯狂压抑上翘的嘴角。

就这,却还在一本正经的讨论如何引以为戒,不再出现类似损失。

属实是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要知道事后粗略估计,围攻西园军营盘的加起来得有一万之兵,攻打夏门的约莫有七千之数。

击溃数倍之敌或许不值得夸耀,击溃数倍之敌自己还近乎零伤亡。

你要说这帮丫没想着指望此战让自己名存史册,那绝对是昧良心。

他们的装嘀范儿,看得庚哥是嘴角疯狂抽抽。

还真给讨论出了正经的预防措施。

骑卒以后逢林逢窄巷之类的严禁入内,有必要的话在外围守着等步卒来解决。

上弦不计较,但以后所有的装弹动作弩枪都得斜向上指天或者指向敌阵。

不得指地或者指向自己袍泽。

到这儿本来也就该结束了,但皇甫嵩又给吕大憨批和蹇硕请功了。

举荐之功。

一个是举荐的张辽,一个是提拔的高顺。

虽然这一战出风头的是骑卒,步卒基本不显山不露水。

但皇甫嵩这种程度的大将,能从细节里头看出来很多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他说平时训练还看不出来,但论战时指挥若定,这二人皆大将之才。

就属于发展起来跟自己比也不差的那种程度。

这会儿他和卢植来皇宫开会,西园军营盘他就交给张辽代管着呢。

蹇硕还就罢了,听完请功吕大憨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本来他虎贲营的骑卒此战都功劳最大,他倒不在乎那点举荐之功。

关键是吕憨批乡土观念还有点重,并州又出了英才他高兴。

这还没完,皇甫嵩又建议搞燃烧弹。

此战他看出来了,火油这玩意儿好使。

原本的十字矢火矢是方便远距离烧本身就易燃的东东。

但皇甫嵩觉得百步左右放火它杀伤力也挺大。

关键是长竹管做的照明弹放火不专业。

所以他想请研发碰着就碎特别容易撒灯油,一放放一片火的玩意儿。

要有这种玩意儿,蹇硕守夏门的时候那些排子车就别想接近护城河,都能给丫烧个干净。

庚哥也乏了,并且庚哥对研究这种玩意儿兴趣不大。

从小他的阿姨就告诉他,玩儿火容易尿床。

直接让皇甫嵩去找毕岚解决,然后就散会自己玩儿去了。

蹇硕听到这个建议也很热心,毕竟跟他这次守城相关。

带着皇甫嵩去就找毕岚了,也不复杂,很快就给他们捣鼓出来了。

竹管改成陶制的,两头密封,塞上浸过灯油的麻絮。

麻絮尽头是插着一根木棍儿隔开两块卡在圆槽内的火石。

要放火的时候抽出木棍。

随着发射后十字矢的旋转,火石会在陶管里头疯狂碰撞,点燃麻絮。

陶管一遇撞击就 碎裂,然后灯油被麻絮点燃,嘭的就会烧一片。

这种点火装置,于是也添加到竹管照明弹和短竹旋转火矢上了。

果然战争才是科学技术的第一推动力。

……

二颖接到诏令的时候都麻了。

他有点被吓着了。

虽然皇甫嵩卢植他们的集体意见是收着点。

但这次战役对董二颖的惊吓也远远超过他们的预计。

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这场仗能打成这样,后头光顾高兴了。

二颖这次可是出动了将近两万兵,他驻扎在洛阳城郊的四成兵力了。

其余的都是草原骑卒,对攻营拔寨和攻城作用近乎于无。

能用的步卒他都派去了,结果却遭遇了三场溃败。

其实损失不大,逃散的兵马后头基本都归营了,真正被打死的不到一千。

关键是溃败,特别是被远少于自己的兵力打到溃败。

这年头的兵马容易有心理阴影。

一次优势这么大还不胜的战役,容易导致他的兵以后见着对面下意识就想跑。

还死了手底下一员大将。

原本史实里二颖手下唯一寿终正寝的段煨,在这一仗里头被打死了。

他就是那个被打下马然后被亲兵背着跑的。

断裂的肋骨把五脏六腑扎了个稀烂。

也不怪亲兵,关键是这年头战场断肋骨这事儿吧它不常见。

大家都没经验。

吕大憨批率着并州系的骁将比赛在相国府门前码人头的时候,二颖就在相国府里。

他是等着捷报然后去皇宫主持大局呢。

结果被战报给惊着之后,又被吕憨批那帮人吓到了。

那会儿他觉得死亡距离自己特别的近。

他觉得吕布那群憨批随时都可能冲进相国府取他首级。

二颖原本没这么怕死。

他早先在羽林营里头当过羽林郎。

羽林中郎将领满编郎官百名,羽林营一千八,也就是每个郎官领不到二十兵。

后来跟随着去讨韩遂,也是从底层一路拼杀上来的。

那会儿年轻不怕死。

但这会儿功成名就之后就不舍得死了,所以特别惜命。

皇甫嵩只认识战场上堪称骁勇的二颖。

并不知道进京当过太尉到现在是相国的二颖有多大的蜕变。

所以在他的错误信息下,卢植他们集体对二颖有一些误判。

撕破脸鱼死网破干到底?不存在的。

在二颖的感觉中,西园军虎贲营包括卫尉部队都已经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怪物。

用着他无法理解的兵器近乎会妖法的怪物。

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以区区数百之数,轻易战胜他近两万兵?

在看战报的时候,二颖将西园军步卒和卫尉部队的步卒没有发挥出太惊人的战力,理解为他们在留力。

他觉得自己的两万人马就是被几百骑兵击溃的。

他因此觉得,小皇帝靠这群怪物是完全有能力杀掉他。

诏令到的时候,二颖正在相国府里惶恐不安。

他想去北郊兵营,虽然北郊兵营也未见得安全,可总比他相国府安全点吧?

而且还方便跑路。

可他不敢出府,所以还在调动北郊兵营里的兵马来护送他。

然后诏令就到了。

二颖还以为是来对他治罪赐死的诏令呢。

一面派人聚集相国府守卫,一面找人催促来护送他的兵马。

带着拖延的心思去接的诏令。

打定主意抗命然后逃走。

结果就听到了完全违背他认知的诏令。

啥玩意儿?封我为太师?

啥玩意儿?准我在太师府召开常朝朝会?

啥玩意儿?夸我为君上分忧?

压根儿就当昨夜那场未遂的夜袭没发生过是吧?

呆呆的接过诏令,二颖惊疑不定的就看向了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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