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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对付老人家的经验

“欲说张侯,恐不能以理说之,却须以情动之!”

这是蹇硕对庚哥说的话。

庚哥准备往张让那边走的步子顿时缩回来了。

张让那老东西可是个挺讲理的性子,你特么跟我说别跟他讲理,要跟他讲情。

讲什么情?劳资不搅基,对老屁股没兴趣。

可是听话听音儿,要就蹇硕自己这么说还就罢了。

卢喷喷让他好生与张让分说。

他学术御姐妈不止让他好生与张让说,还让他勿要伤了张让的拳拳之心。

怎么这态度都像是他特么是个渣男,张大权宦却是个痴心绝对的苦情戏女主呢?

这事儿不能问,但凡问了倒显得自己蠢。

于是直接去找张让的计划取消。

庚哥回寝宫坐到他的大摇椅上了。

让我们坐着摇椅慢慢摇……

啊呸,想正经事儿呢。

别哼歌,严肃一点。

喝着越来越习惯的加了葱姜的苦涩老茶汤,庚哥慢慢就琢磨过来了。

他虽然没亲近过祖辈,却也哄过一个老东西。

庚哥曾就读的贵族小学,有位高薪聘回来发挥余热的退休金牌名师。

据说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青少年教育专家。

无儿无女的老太太,一辈子潜心扑在教育上。

带出过无数各界猛人的那种。

那位老太太对高大少的评价就是,这孩子啥啥都好,唯一的毛病就是懒。

懒到连学坏都觉得费劲儿。

老太太觉得髙庚朔但凡愿意稍微努点儿力,必定也是枚人中龙凤。

所以一见庚哥,就矢志要掰正高大少这棵小歪苗。

坦白说以庚哥那打小儿爹不护妈不顾,除了有钱要啥没啥的成长经历。

没长成愤世嫉俗苦大仇深,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自己,见了爹妈就跟见了仇人一样的叛逆少年,得记老太太首功。

要不是老太太早早儿解决了庚哥不少心理问题,庚哥长不成后来那种大体上还算挺乖的好孩子。

除了懒点儿蠢点儿贪玩点儿废物点儿败家点儿不学无术点儿。

好歹也算一枚身心健康乐观善良三观比五官都正的人畜无害好青年。

甚至还会间歇性粉红一下。

特别是他爹跟他聊要不要送他出国留学的时候,粉红得尤为彻底。

可你要看庚哥整天在网上喷天喷地喷空气那劲儿,就能体会到这孩子其实还挺容易偏激的。

等同是老太太提前奠定了庚哥不容易太歪的人格模型。

可要说掰正小歪苗这事儿吧,老太太还是失败了。

那段时间把庚哥折腾得够呛,根本没法儿愉快摆烂躺平。

庚哥都动了要不要诱拐他那亲爹给他转校的心思。

可跟老太太斗法,一来二去也斗出些感情来了。

庚哥跟他高妹御姐妈相处模式里头的有些很讨人喜欢的皮,就是哄老太太那会儿练出来的本事。

按老太太的说法,是孩子爹妈都不怎么上心,也不怎么配合,她也只有听之任之了。

毕竟不年轻了,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心劲儿去把一切歪苗都掰正。

再说年纪大了心也慈了。

受国外快乐教育思潮影响,老太太说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

那些一辈子奋力努力积极上进的孩子们,真的会满意并享受这样的人生吗?

只有庚哥知道老太太在鬼扯。

上面所有的话只有心慈两个字儿是真的。

庚哥可是很懂得讨人喜欢的,斗来斗去老太太就真把庚哥当亲孙子了。

老太太之所以晚节不保,妥协掉了自己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原则,放任了庚哥的咸鱼,根本不是什么教育理念的新理解。

真相就是两个字,宠溺。

明知道自己这么干是不对的,就是忍不住的宠溺,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反正这孩子家境好,他爹妈也不需要他有什么出息。

让孩子过得舒服点没啥问题。

庚哥听见过老太太这么安慰她自己。

琢磨来琢磨去,庚哥就从张让身上,琢磨出了点那老太太的味道。

张让自以为他将自己心头那份舐犊之情掩藏得很好,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至少卢喷喷,何太后以及蹇硕三个人是看出来了。

只是不忍心戳穿他而已。

庚哥稍微留点心当然也能琢磨出来。

他就是想不明白,他跟张让那老东西交道打得也不算多。

也没有跟老太太似的那么斗过,这份感情到底是哪儿来的。

好在庚哥性格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反正跟他最终的目的关系不大。

要是这么回事儿的话,那还真不能跟蹇硕说的那样,不讲理只讲情。

而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怎么说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

豁然开朗,庚哥愉悦的喊潜邸四姬帮自己准备了一些东西,又兴高采烈的跟王吴氏斗了一会儿武棋。

可怜他也就能在他这呆奶妈身上找到虐菜的快感了,跟别人他都下不过。

五子棋好歹也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心头无事,舒舒服服睡透了一个大觉,日上三竿庚哥才起身。

洁面更衣用膳之后,一直耽搁到下午时分,庚哥才带着他的礼物出发了。

张让所居住的是一座偏殿,这在宫中可已经是格外的优容了。

一般没被分配到具体宫殿归属的宫人女侍,居住的地方都是掖庭永巷。

像胳肢窝一样大小的庭堂,像是要走到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狭长小巷,这就是掖庭永巷的来由。

汉武之后,设掖庭令与永巷令,掖庭永巷成为专门关押犯事内侍宫女的地方。

后头又增添了生产之类的功能场所。

可不再叫掖庭永巷的宫人女侍居所,还是一样的拥挤狭窄。

宫中贫民窟,一下雨就污水横流。

即使你做到再高的品秩,也就能在螺蛳壳里头做道场,并两三座房舍自己一个人住而已。

也只有到张让这种地位,才会让皇家分配一座偏殿居住。

蹇硕要宿卫,所以在庚哥的寝宫有自己的房舍。

赵忠是大长秋,虽然后位未定,他也可以在空置的皇后寝宫拥有自己的住处。

连宋典都照样居住在掖庭永巷。

所以宦官里头稍微得点权势的都喜欢在宫外置办房舍。

宫内居住条件属实是太差了。

即使跟庚哥赌着气,得到消息的让爷爷也一样在他住所外恭迎。

见过礼之后,庚哥让张让带他去到他的书房,然后摒退了左右。

连陈亥和吕大憨批都赶出去了,就留了他和张让两人。

“张侯且先赏鉴一番,朕为汝特备之礼。”

庚哥笑盈盈的比了比刚刚陈亥亲手搬进来的几个木盒。

虽然板着脸,张让的眉梢眼角却忍不住有些喜意。

陛下专程为自己准备礼物呢。

但我张让岂是这般容易被收买的人物。

即使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同意你乱来的主意的,张让有些傲娇的想到。

直到他打开木盒。

盒子里放着折叠在一起的四五件绸布制成的物什,看起来倒不是非常名贵。

张让接连打开几个木盒,里头都是一样的东西。

他取出一件,轻轻抖开。

就在那个瞬间,张让的笑容完全凝固了。

他脸色惨白,猛然回头,看向庚哥的目光竟有一份择人而噬的凶狠。

目光触及庚哥,那份凶狠终究是渐渐融化。

换做了一份入骨的心伤与痛楚。

他似乎难以置信的死死盯住庚哥,神情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起来。

只因为,那抖开的绸制品,赫然是一条四角内裤。

连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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