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花灯节
大熙花灯节因与春节无差几天，因此也被称作初春节，每年都会大肆操办。
因为花灯会在晚上，两人今夜便不打算返回云隐山，就在镇上客栈定了间房。
日暮已至，街两侧的店铺先后挂上晕黄的花灯，各式各样的花灯在店铺门口轻轻摇曳，抬眼看去便像是掉进满天星辰之间。
花灯会还未正式开始，酒楼茶肆中人满为患，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街上戏台子早已搭起，有人杂技有方引满堂喝彩，有人一曲霓裳羽衣惹如痴如醉。
小雪无声，悄悄落在行人肩头，似是恼怒无人搭理，便又静默着化去。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快，寥寥几步，街上的景色不知不觉已然发生转变。
因处在花灯街，各色的花灯印在地上，便像是铺出了一条五彩的路，街两侧的小贩叫卖声不断，引得行人纷纷驻足，眼花缭乱，一刻钟也不过是挪两步到了另一个摊子。
“禁街箫鼓，寒轻夜永，纤手重携。”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人潮如织中，他不着痕迹的带她避开身后互相追赶的孩童。
“李莲花，这盏花灯好好看！”
江忘川向一旁看去，在摊子前停住了脚步。
“夫人好眼光，这盏花灯用的是极薄的娟丝覆盖，其上再用宣纸做镂空样式……”
小贩见有人来，脸上笑意更甚，指着那花灯上的图案继续推销，“夫人仔细瞧瞧这花灯上的图案，这图案可不是画的，而是用真的花瓣风干，再浸之以特殊的药汁，历经十数个时辰后方能使其不褪色……”
江忘川听得眼睛发亮，举着花灯侧头去看李莲花，“好看吗？”
李莲花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她映着灯光的眸子，美目生辉，大抵如此。
江忘川笑了笑，将花灯放在他的手心，“那我就要这个！”
李莲花笑着应好，转身给摊主结账，只是再转身便不见江忘川，他顿时慌了神，目光落在穿梭的人流中，心中一沉。
“李莲花！”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快速转身，对上一张鬼脸，却不觉得吓人，只觉得心下安稳，眉头舒展开来。
江忘川以为自己吓到了他，扯下脸上的鬼脸面具，笑着扑到他怀中，“胆小鬼，被我吓到了吧！”
李莲花紧紧回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的肩颈，“嗯，确实有被吓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息不太平稳，在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时才悠悠好转。
江忘川这才意识到什么，拿着面具的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李莲花，我在呢！”
李莲花反手给她戴上披风的帽子，借着宽大的帽檐吻上了她，微凉，却比刚刚吃下的那碗红豆汤圆还要软糯。
街上行人匆匆，却无人在意这地方的状况。
一吻分开，江忘川还紧紧揪着他腰间的衣服，“我下次不吓你了。”她抬眼去看他。
李莲花轻轻笑了笑，再次牵起她的手，“忘川，我不怕吓的。”
江忘川在他手心挠着，“那李神医刚刚是在做什么？”
“不过是突然想抱抱你。”他理不直气不壮的答道。
惹得江忘川一阵好笑，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走走停停，一路行至河边，河水潺潺，水面飘着许多河灯，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江忘川眸中一亮，当真是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目光落在河边的摊子，拉着李莲花往那走去。
“夫人可要来两个，在这河灯上写下心上人的名字，或是写上愿望，随着河边流去，凡是所念所想皆能成真。”
那摊主说着，拿着两盏河灯递给江忘川，江忘川接过，李莲花便给摊主结了账。
又在摊位上借了笔，在河灯上落笔。
“这上面的字可以让别人看到吗？”江忘川写完，抬眼看向摊主。
摊主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江忘川笑靥如花，和李莲花一起来到河边。
“李莲花，你想看看我写的是什么吗？”
不等李莲花回答，她便献宝似的把河灯举到了他面前。
他垂眸看去，眸中在看到字的那一刻有流光溢彩：‘吾夫莲花’
他对上她好看的眉眼，周遭的声响仿佛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在耳畔，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笑容明媚的她，和映着花灯的眸子里藏着的他。
唯两人尔……
“忘川，你要看看我的吗？”他声音有些沙哑。
见她点头，他便将河灯凑到她眼前，同样只有四个字：‘吾妻忘川’
“！！！”
这次轮到江忘川震惊了，震惊过后便是浓浓的欢喜，她看着李莲花，唇瓣微动，“夫君，咱俩心意相通！”
李莲花哑着声音应了一声。
*
“李莲花，你刚刚看到路边那个小孩了吗，他长得好像方小宝，我都怀疑是不是小宝私生子了……”
直到回到客栈窝在李莲花怀中，江忘川还兴致高涨，半点没有困倦的意思。
李莲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只是听着她说话也觉得高兴，时不时回应她，直到她困意上头，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李莲花，我困了……”
江忘川打了个哈欠，说完便背过身沉沉睡去。
待她呼吸平稳，李莲花又将人抱回自己怀中，这才拥着她睡去。
*
翌日天光大亮，江忘川幽幽转醒。
寻着身旁的热源靠近，引得身旁的李莲花闷哼一声。
“忘川，别乱动……”
江忘川被他沙哑的声音吓跑了睡意，这才惊觉自己的大腿抵到了什么东西。
连忙移开，抬头去查看李莲花的神色，面若桃花……
虽说用词可能不太恰当，但她脑中第一想法是这个。
“抱歉抱歉！”
她往床里面缩了缩，与他分开些距离。
李莲花叹口气，又将人拉回来，翻身而上，反手拉过被子裹住一室春光。
“忘川，可好些了？”
他伸手解开里衣，借着昏暗的光线查看她身上留下的淡淡痕迹。
江忘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忙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李莲花这才放下心，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
屋外落雪，屋内有雨，冬日的鹪鹩声细碎，却也同样好听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