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白首其七
李莲花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我先给家主号个脉。”
老家主伸出手,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李莲花,“我似乎很早之前见过李神医。”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的事虽已不是秘密,但依着他的意愿,当日知晓他身份的人并未过多宣传,自然也就没能传到南海。
李莲花面色不改,细细探着老家主的脉搏,“确实见过,不过十年过去,没想到家主还能记得我。”他收了手,眼眸含笑的看着老家主。
老家主又是咳嗽几声,接过管家递来的水喝下,这才缓过几分。
“那想必李神医年轻时也定然是惊才绝艳之人。”
他也朝着李莲花温声笑着,没问他们之前是如何相遇。
……
出了屋子,李莲花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顾管家,“老家主这确实是忧思成疾,并非药物或是医术能医治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下只能做到这了。”
顾管家接过药方道了谢,将三人恭敬又送回了客栈。
李莲花看着远去的顾家马车,抬脚走进客栈,朝着柜台前站着的陆权微微颔首。
“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三人上楼回了房,刚坐下,房门被一把推开,方多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怒意,“你们出去没喊我!”他瞪着那双狗狗眼看向三人,一脸控诉。
李莲花依旧从容,对他轻轻安抚道:“小宝,把门关上。”
方多病关上门,怒气冲冲坐下,抱着胳膊一副我哄不好了的模样。
李莲花挑眉,把桌子上放着的糖匣子往他面前推去,“吃颗糖消消气。”
江忘川乐得看他哄小孩,也不说话,举杯轻轻抿着茶水。
“这不是想让你多休息休息嘛,这正要去叫你,没想到你先一步过来了。”
李莲花本就了解方多病的性子,不过几句话便将人哄好,气呼呼从糖匣子里拿出一颗糖丢进嘴里,算是原谅他们了。
“你们此行去顾家可有什么线索了?”对上江忘川戏谑的目光,他尴尬的开始转移话题。
李莲花将刚刚的事同他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们之前得猜测是对的,这顾卿礼被赶出顾家可不是因为这姨娘难产而亡。”
方多病点头附和,说起了自己昨晚的发现,“我昨夜去跟踪秦昊刚,发现他去见万两金赌坊的人,他这些年来可未曾戒赌。”
他得意扬起头,“这不是主要的,我昨夜还听到了一件事,那姨娘怀的并不是顾家老家主的孩子……”
原来秦昊刚一直爱慕表妹,只是表妹却被顾家老家主看上,娶到府中纳做姨娘,年少的喜欢便被这么扼杀在心中。
之后他也渐渐忘却这段感情,只是那时他承着秦家人去看她,酒后失了分寸强占了她。
再后面的事情并不难猜,姨娘得知自己有孕,当即便知道这不是顾家老家主的,顾家子嗣稀少,她这一胎备受期待,但她也深知,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和秦昊刚的事情便会被发现。
于是一直在寻合适的时机,想让孩子‘无意’堕下,顾卿礼就这么成了那颗棋子,只是没想到姨娘因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顾家能做到富甲一方,顾家老家主又怎么会是个蠢笨的,他知道这个姨娘与秦昊刚的事,不过顺水推舟把顾卿礼赶出了顾家。
至于原因,李莲花也有些头疼,他敲了敲眉心,“许是觉得顾卿礼在顾家总受到诸多限制吧。”
桌上一时无人说话,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
顾卿礼好男风,又喜事海鲜,无论哪一点,只要他身上背着顾家长子的身份就总归要被人诟病。
哪怕顾家老家主能护他一时,但纸包不住火,他的事迹总会被人提及。
倒不如放他离开,天高海阔,他只是顾卿礼,无拘无束的顾卿礼。
“但老家主难道没想过,他这样的做法会困住顾卿礼十年,乃至一生吗?”江忘川无法理解。
李莲花轻轻抿着茶,“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吧。”
若他们猜的是对的,顾家老家主已经病入膏肓,此行让他们去见他,应该也是想让他们告诉顾卿礼一声。
这位父亲想下台,但他没有台阶。
李莲花当即写了信给顾卿礼送去,用的是天机山庄传信的雄鹰,速度极快,相信不过两日便能传到丹州。
他们来对了时候,顾家老家主不愿再藏,他只想见见自己的儿子,所以顾卿礼和许子墨未能查到的事,他们轻易就查到了。
*
他们又在南海晃荡几日,也了解到不少南海之巅的事情。
信寄出的第七日夜里,听雨客栈内来了两名风尘仆仆的少年,翻身下马,被陆权领着来到李莲花一行人所在的桌边。
“李神医说的是真的?”
顾卿礼早已没了初见时的从容温润,发丝有些凌乱,站在李莲花面前,手指有些轻颤。
许子墨也没好到哪里,却依旧轻轻握住他轻颤的手。
李莲花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又给他倒了杯茶,“顾公子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从丹州再到定州,最后抵达南海,顾公子可受到了以往的阻碍或监视?”
顾卿礼紧紧握着茶杯,蓦地起身,“我去找父亲!”
被李莲花叫住,“顾公子该好好休息一番,至少换件衣裳睡一觉,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也算是不辜负老家主所做的事情了。”
顾卿礼停下脚步,喃喃道:“李神医说的有理。”于是找陆权安排了房间。
江忘川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轻轻叹口气,“他这听雨客栈发展得如此大,可他本人连临近南海的定州都无法进入,他十年来竟不曾怀疑。”
李莲花牵着她的手回房,“不过是一个有心隐瞒,一个不愿相信罢了。”
这种滋味,他尝过的……
次日一早,顾家马车停靠在听雨客栈门口,顾管家恭敬站定,见到顾卿礼的那一刻不免眼里含泪,“大少爷,该回家了。”
顾卿礼点头,领着许子墨入了马车。
李莲花一行人也应着顾卿礼的邀请随同。
马车在顾家大门前停下,顾卿礼看着那扇门,恍如隔世。
一路来到老家主的院子,却在院子外再次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复才重新抬脚进入。
老家主今日难得没坐在屋里,而是坐在轮椅上被小厮推着在院里行走,容光焕发的模样,哪有一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父亲……”
老家主被小厮推着转身,笑盈盈看向说话的少年,“回来了?可吃过早餐了?”
他语气平和,仿佛这场对话未曾经历十年风雨。
……
*
别骂我,这个无头无脑无逻辑的案件便当做是我的敷衍吧,我真的写不来嘛!
况且这如果要写明一个十年前的案件,各种线索、人证物证、逻辑性都要吧,我这个废柴文笔不得写到猴年马月啊!
我能写你们也不能够有耐心看完嘛,对吧……
好吧,我知道整个案件很迷啦,要不你们还是浅浅骂一下?
这样你们心里也能好受点,我也能少些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