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花缭乱的城市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身为别人的影子与他一起看到如此不堪的画面，我无法想象此时的许宵该如何面对父母，我能感觉得到那种愤怒，那种对女人的恨，对母亲的恨，奇怪，他竟然不恨他的父亲。

那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我希望快一些过，我有一种屈辱感，许宵也有。这时我多希望这种体验到此结束，我可以回到我的生活中，随便找点理由让楠楠与他分手就好，为什么一定要体验他的人生呢。

我以为这第二次的经验，即使有男女之分，但我也能适应这样的角色转变，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发呕，想吐，翻江倒海，可无济于事。我除了要平复自己的内心，我同样感觉着许宵的内心，可我一点也不想，我想喊停。

仿佛一个世纪一样，窗中的画面终于结束了，赵玲妹穿着衣服，老高依旧躺在床上回味着，收拾好的赵玲妹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老高，他们俩竟然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那样在床边安静的等着，静得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回过神的老高，翻身下床走到什么地方我们看不见，再次出现时塞给赵玲妹一沓东西，仔细一看，红红的票子，是钱，是许宵几天后去省城报到需要的钱。

接过钱赵玲妹扭头就走，老高伸手拽了她，被她一把脱开了，快步的离开那个房子，那个院子，直到打开门看到许建设。

“给你了？”许建设催问着

赵玲妹把手里的钱塞给许建设就转头往家走，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许建设在后边一张一张的数着钞票，慢步悠悠的跟在后面，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许宵紧绷的手掌放松下来，他轻轻的压低了身子，让自己坐在了那根树杈上，靠着树，久久没有离去。脸颊流下两行热泪，他好可怜，明明自己如人尖般的众星捧月，考上省城的大学，披红挂绿，那是全村，甚至全县，全市都让人羡慕的榜样。谁能想到这样的自己，上大学的学费靠着母亲愉悦别人得来，那推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许宵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他可能一直不理解为何父亲每次缺钱了就找老高，老高每次也都痛痛快快，为何老高就可以不用还钱，他什么都懂了，再回忆这些年的过往种种，随着他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懂的越来越多，他很早就发现这当中的怪异之处。只是今天，眼见于此，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相信。

那天我们在树上待到很晚才回来，随便和老俩口编了个去同学家的借口，他们也没追问什么。许宵那一夜瞪着棚顶一直到天亮，脑海中总是会回放窗口的场景，我也被他这样一遍一遍的折磨着。那天以后许宵就开始在村子里七大姑八大姨那打听老高的事情，总感觉他是想证明老高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以求自己的心安。

农村的大妈大婶 最喜欢的就是家长里短这些事，都以为许宵是快上学了，闲的没事干，出来陪他们聊天的。自然也愿意真真假假的掺和到一起八卦着。

老高是村支书家的亲戚，脑子灵活外加本地人有些贼懒，他顺势把别人家的地都包了过来，做了种植，每年的收入在这个村子里算得上首富了。老高身材魁梧，在村里人缘也是不错，早些年也能吃辛苦，利用赚的钱，又捣腾投资县里市 里的各种小买卖，日子那是过的相当滋润。可惜早几年老婆染病走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十里八乡的媒婆也是三不五时的来给介绍，都希望傍上这棵大树，可自从丧偶后老高反倒乐得一个人了，对给介绍的都是东挑西拣的怎么都不合适。

听大婶们说，老高床上功夫了得，长了个巨龙，那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看许宵将信将疑大婶们赶紧补充细节。

“你个娃娃懂什么，毛刚长齐”

“咱们村你看谁家爷们没钱了，输钱了，管保晚上带着媳妇去老高家，这账也就平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知道啊，那些娘们儿自己说的，比自家老爷们都好使”

“那有的巴不得天天输钱把自己送过去呢”

“我要是老高，我也不找媳妇，这天天换着样的，不比守着一个强”

几个大婶一起说的那个乐呵，丝毫不顾忌刚成年上大学的许宵还是个小伙子。可我总感觉这帮女人是故意说给许宵听的，她们想看看许宵啥反应，搞不好前两天这事，村里也都是传开了，这村里的人家长里短，能不知道许宵家的事儿吗？

许宵听的有点落寞，因为他发现这村里没有一个男人能比老高强，即使一个光棍，也能让这些女人那样陶醉，让这些男人低声下气。

“许宵，你不知道吧，老高和你们家关系最好了，那都多少年了。老高媳妇没死的时候就可关照了。”一个大婶不怀好意坏笑的看着许宵说出了这些话。

“你瞎说什么呀，别带坏人家孩子，这可是大学生，许宵，别听你婶 瞎说哈”另外一位大婶幸好有点眼力见，赶紧制止了这场马上不能收场的玩笑。

许宵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赶紧离开了，他不想听了。他发现了母亲赵玲 妹的特别之处，哪怕那话真假难辨，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摆在眼前，这关照了好多年，像一记飞镖，镖中了许宵。

许宵实在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回了家，母亲赵玲妹如以往一样收拾着这个家，看见许宵依旧温柔的叫着他，那声音软软的，暖暖的，我听着都喜欢。许建设手里有了钱，又搞定了许宵的学费，这会儿估计在哪 打着牌呢。

“妈，你和那老高啥关系？”见许建设不在，许宵有些委屈的问道

赵玲 妹愣住了，放下手中的家伙事，看着许宵，娘俩就这么对视着，谁也张不开嘴说下一句。

“你啥都别管，也别听，没啥关系”赵玲妹明显想打发了事

“我听……”许宵刚要继续说下去，赵玲妹瞪大了眼睛，制止了他，那也是我头一次见她失了温柔，变得凌厉起来

许宵不敢再问，站在院子里看着赵玲妹，委屈的快要哭了。

看自己儿子这般模样，赵玲妹走了过来，拉住许宵坐下“你呢，考上了省城就行了，这一辈子就好好在外面闯，不要再回来了”

“妈这一辈子，就你一个指望，你出去了，我就安心了”

“妈，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省城吧”许宵很想让母亲和自己一样离开这里

“我不去，好歹这是自己家，哪 有老了老了的离开家的，你爸再不济，也一辈子了”赵玲 妹短短几句话，尽是认命

进城报到的时间到了，出发那天，是老高张罗要送许宵去省城的。许宵行李不多，简单几样，还有赵玲妹给准备的新的床褥，老高热情的帮许宵把东西放到后备箱，这车是大众的某一款，虽然不贵，但在他们村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临出发，许建设没上车，说忘记约了伙记打牌，就张罗着让老高带着赵玲妹还有许宵去学校报到，帮忙安顿好以后再带着赵玲妹回来，我和许宵看着许建设那似笑非笑的嘴脸觉得很恶心，不知道这一趟，他又糊弄了多少钱。

这一路尴尬极了，许宵和母亲一句话不说，倒是老高高兴的像个亲爹一样，叮嘱这个，张罗那个的，确实比许建设强。

到了省城老高先在学校旁边开了个宾馆，说是今天太晚了，不能直接回去了，让赵玲妹先住下，第二天再来接她回村里。然后俩人像父母一样送许宵来了学校报到，去宿舍安顿下来，赵玲妹帮儿子整理好床铺又把带来的特产分给同寝室的同学，整的同寝的同学都以为这是一家三口，老高也屁颠屁颠的。

出了宿舍门，赵玲妹交给许宵一个小包包，里面是他的学费生活费，一部分是那天宴席礼金，一部分是那晚他母亲的价钱，这一包放在许宵的手上格外的烫手，他又死死的攥住。老高也塞了个红包过来，摸着还挺厚的，把电话给许宵留下，让他有啥事，缺钱了给他打电话。这一举动赵玲妹刚想制止，被老高就拦住了，示意她不要拒绝，有点了村首富的霸道劲，但看着赵玲妹的眼神是温柔的。

这仨人的场面极具戏剧性，他们彼此都守着这个秘密，觉得对方不知道自己清楚，其实彼此又都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关系。本这一路许宵就没怎么说话，这拿了人家的红包，总不能一声不吭，硬挤了句“高叔你带我妈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路上慢点”老高听了乐呵呵的

许宵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俩人的背景渐渐离去，赵玲妹不时的回着头。许宵打开了老高的红包，足足有2000，他竟然有点满意，脑海中不时的出现赵玲妹那天说的话“这一辈子就好好在外面闯，不要回来”而那天晚上，我和许宵都不敢想外面的宾馆发生着什么，至少过了今晚，以后就都不用再想了……

开学后的许宵非常痛苦，虽然在村里县里他是学霸，可是到省城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简直太大了，尤其是物质生活和眼界上，很多东西，吃的， 用的，喝的，他在以前从来没见过。突然手里有了可支配的现金，他一下子茫然了，看啥都好，看啥都想试试。

这一学期刚过一半，老高给的2000就花没了，他给自己买了运动服，球鞋，和城市 的孩子下馆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补齐他们之间的差距。可许宵毕竟只是农村孩子，他的钱包顶不住啊，当发现老高那2000花光了以后，他有点清醒了，也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了，开始学着人家勤工俭学了。

当家教吧，他没经验，又是农村孩子和城市的孩子比不了多才多艺，自然也找不上他。周末去商场扮扮玩偶，发发传单也都不能周周固定下来，收入自然也不稳定。课程课程不好跟，学不进去，钱钱花的所剩不多，工作也找的不甚满意，许宵在大学的开局可以说是狼狈极了。

每周他也如约给赵玲妹和许建设打个电话，他不爱和许建设说话，尤其那晚的事情以后，他对这个父亲又怕又恨，许建设也成天打牌啥的顾不上他，爷俩互相都懒得理睬，他总是希望父亲最好别总输钱，可每每想到村里人对老高的评价他又觉得输钱也许是件好事，说来说去，还不是老高有钱是原罪。

赵玲妹依旧温温柔柔，我都很喜欢她说话的语调，难怪老高对她也是着迷。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丽可爱的女人，真想不通怎么就到了许建设手里。她总是叮嘱许宵要好好吃饭，好好上课，省着点花钱，总之都是母亲对儿子的关心。

许宵每次也都是讲他们爱听的说，这也好那也好，就是不说自己其实这头一个学期已经过的稀巴烂了。曾经家里的天之骄子，如今在大学一闻不名，对许宵这种既自信又自负的男孩来说打击很大。他总以为按母亲说的，出来了就能好好混了，他也以为以他的能力来了大学也一定一飞冲天的，只可惜现实只会啪啪的打脸，他其实啥也不是。

就这么又晃荡了一阵，许宵在离学校几条街的美食城找了份兼职的工作，每天晚高峰5点开始上班，一直到夜里11点，每个月800块钱。这是一家东北菜馆，老板是东北人，来合肥20多年了，一直干东北饭馆，后厨师傅是老板从东北带过来的。服务员俩个小姑娘是包吃住的那种全职的，前台一个收银姐姐，加上许宵一共四个人，他们四个都是安徽人，而且只有许宵一个男生。

许宵这种男生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但他骨子里骄傲得很，他是大学生，他只是来兼职，天天晚上低三下四伺候那些喝酒的，喝多的对他呼来喝去让他很不适应，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仨人是不一样的，在老板眼里，这四个人没啥区别，再另外仨人眼里，他就是中看不中用，啥活也干不明白，还总让别人擦屁股。可有一点他是有优势的，就是他是个男生，十九郎当的大小伙子，正当青春，这前厅仨姑娘，除了收银姐姐比他大，也才23岁，另外两个都是18岁的小妹妹。

这男男女女的小姑娘小伙子天天一起工作到半夜没几天，渐渐暖昧的状态就出来了。许宵迷上了收银姐姐陆小红，23岁花样年华，娃娃脸，皮肤白皙，胸大腰细，平时又对许宵照顾几分，他总是算账的时候整不明白，多点少点的，怕老板骂人，经常是陆小红帮他擦屁股。陆小红对这个小四岁的弟弟也开始有了点异样，许宵虽然不是那种帅气的，但长的也算周正，有英气，个头不矮，还很结实，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俩人都动了心思。

许宵总喜欢不忙的时候和陆小红一起呆在前台，姐长姐短的，搬个东西，记个账的，借此机会有一些小小的肢体接触，碰个手，碰个胳膊的。可我知道，许宵总是喜欢盯着陆小红那丰满的胸部浮想联翩，还常常看的出神。陆小红也发现了许宵这个小动作，最近开始总是穿着低胸的小吊带套一件外衫，半圆的球形美极了，加上她皮肤白皙，走路一颤一颤，让许宵直咽口水。不用说许宵这个19岁的大小伙子了，连我这个在他身边存在的影子，也是对陆小红着迷，她虽不是长的惊艳的姑娘，但特别有滋味，很吸引人。

这段时间可是苦了我了，别忘了我可是在一个小伙子的身体里，他每次的冲动，意淫，幻想我也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以前总是假设如果变成了男人要怎样怎样，可真儿真儿在一个成熟男性的身体里时，那滋味不好受了。我可不是为了体验这些的，可有什么用呢？好的坏的，一样都落不下。

许宵开始每天有了去饭店打工的奔头，也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衣服要干净，内裤袜子要勤换洗，每天都精精神神的去饭店上班，只要不忙就在前台和陆小红那呆着，弄得另外两个服务员天天八卦他俩的进展，旁敲侧击，敲着小锣边的追问他俩啥关系。夜里11点一起锁门，和这仨姑娘一起走到他们的宿舍，看着另外两个回了屋里，他不愿意陆小红回去，又碍于面子不直说，扭扭捏捏的在门口也不吱声。陆小红毕竟大他四岁，他怎么会看不出许宵的心思，只是矜持也好，吊他胃口也罢，陆小红掌握的很到位，把许宵也是勾的五迷三道。

“你不想我走啊”陆小红撅着小嘴有些撒娇

那时的许宵还从未尝过恋爱的滋味，他对女人的所有幻想也是从陆小红才开始的，是陆小红打开了他的闸门，可他又自觉高贵，总觉得自己是个大学生，陆小红只是个高中毕业的收银员，所以迟迟开不了口，或者说他在等陆小红主动。

陆小红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步入社会早，在这种饭店当收银每天也是面对各色人群迎来送往，他知道许宵的小心思，只是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恰恰是许宵的优势，他是省城的大学生，虽然和自己出身一样都在农村，但一个大学生的标签，就让他们天差地别了。对于陆小红来说，许宵绝对是个好人选。

看许宵有些害羞一动不动，陆小红主动的往前走近，一点点用胸部靠近许宵的身体，慢慢的拉近抱住了许宵，把脸埋在许宵的肩膀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句“你看我这样行吗？”

许宵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陆小红的声音在耳边让他心颤，痒痒的，胸前那个自己一直着迷的软软的双胸就这样贴在自己的身前，像两个软软的球一般，让许宵不自觉的往里拉进一点，贴的更近。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许宵全身热了起来，一股暖流从下顶了起来，陆小红笑了，是嘴唇贴在他肩膀上的笑，许宵也害羞了，这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的为异性而冲动，他想就这样陷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脑海中出现了那晚他在窗口看到的老高和母亲一丝不挂的场景。

陆小红害羞的推开了许宵“太晚了我回去睡觉了，改天再说”

留下许宵还保持着刚才的温存久久不想离去， 他的小心思得逞了，陆小红的主动让他有了小小的骄傲，他为自己的男性魅力赞叹着，他开始期待下一次，她刚才说‘改天再说’那‘改天再说’就是……许宵再一次看到了那天的窗口，甚至开始了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