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觉得这样就是解脱
这晚上是赵全和叶莉结婚以来，他第一次独自一人睡在这大床上，周身异常安静，床也并未觉得宽敞，习惯的还是躺在自己的那个位置。此刻的安静与叶莉在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两个人在家时也并未显得家里有多热闹。叶莉此刻一定在娘家哭鼻子，能想象得出岳母要把他骂成什么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并不新鲜，还是那些嫌弃他没出息，没有钱，觉得配不上叶莉的陈词滥调罢了。
赵全躺在床上，身体呈大字型，让自己舒展开来，‘嗯，还挺舒服，一个人睡也并不觉得大’这几天在拘留所他睡的床硬的快把骨头磨碎了，根本就是几张木板铺个床单而已，也没有枕头，被子单薄的当窗帘都嫌遮不住，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摸着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枕头赵全无比幸福。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擦，真特么倒霉’不免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刚到地就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是谁闲的没事干跑来举报把自己搁里头了，不然这几天正是好好享受的时光，那个技师真的不错，虽然谈不上漂亮，那皮肤的细嫩，身材的丰腴真的是让赵全着迷，现实中他可遇不到这样的女人，可惜了，可惜了
赵全的脑海中倒腾了很多事情，唯独在困的不行马上要睡去时才又想起了叶莉，他不知道叶莉会不会因此提出离婚，若是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再找借口了，反正现在的自己也有钱了，也可以挑了，什么样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现在想想叶莉也就是一般。不过，她还算对自己不错，自己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孙子，不地道了，可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她妈不也一直看不上我嘛，那就给她再找个好的去呗。赵全反反复复在叶莉好与叶莉不好的矛盾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晚一夜无梦，赵全睡的极其好。不知道是几点，感觉天应该是亮了，隐约好像窗帘已经有点光亮了，好像也听到了钥匙的开门声，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叶莉回来了？赵全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是忽然感觉有一个黑影窜进了卧室，一把掀开被子一个什么东西啪的就抽在赵全的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赵全一下子就惊醒了，确切的说是疼醒了，直接就蹦了起来，揉着眼睛一看，是手里提着一条皮带的岳母，身后是叶莉。
叶莉妈见他醒了，根本不管眼前的赵全只是穿了个小裤衩，拿着皮带追着他抽啊，嘴里骂着“臭不要脸的东西，我家叶莉看上你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要啥啥没有，还敢出去嫖娼”“挺大个人了，不要脸，你惹一身病回来，你欺负我姑娘”“就应该判你几年，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叶莉妈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声音也越来越大，嗓音洪亮，一点不像奔60的人。叶莉全程站在一旁，哭的那眼泪都串成串了，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睛也肿的不像样，看起来，昨天一晚上没睡。
赵全也急了，边躲着边喊“你才不要脸呢，你大早上掀女婿的被窝，有你这么个妈，能教出什么好姑娘”“我告诉你，你现在犯法了，你再打，我就报警”赵全的身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应而少受抽打，相反，因为他的话，叶母更加的气愤不已，她早就说了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可叶莉不信啊
“叶莉，你听听，这就是你背着爸妈自己找的老爷们，这是什么玩艺”
“你自己听听他说的话，有没有半点良心，狼心狗肺啊”
“你怎么就眼瞎成这样啊，叶莉”
叶莉 妈手里拿的是那种老式的牛筋的皮带，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估计是叶莉爸的，只是今天这场合老头没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老头也没想到这娘俩能来这么一出。叶莉在旁边听着自己的母亲和老公骂的越来越难听，没有一个人顾忌到她的存在，她除了哭，没有别的反应。
也不知道此刻是几点，反正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哐哐的砸门声一直不停，叶莉才去开门。大门一开，两位身着警服的民警在门口，见叶莉哭成那个样子，里面还有吵吵闹声赶紧询问“有居民报警，听你们家里传来打斗声，女士您没事吧”叶莉摇了摇头就是哭，两位民警寻着声走了进来，看见了打成一团的叶莉妈和赵全。
大门口，就在刚刚民警敲开门的时候，门外还站了不少邻居，好奇的向屋里东张西望，希望能得到点什么信息。
民警进屋后立刻就将两人制止了，带到了客厅了解情况，叶莉妈激动的说话声音都降不下来，一直都在喊着，搞得民警一直劝“阿姨您冷静，您看我们都来了，有啥事慢慢说，别激动，把皮带先放下。”
叶莉妈这才算是反应过来，喘着粗气，此刻我才看清，叶莉妈的脸上早就是一脸的泪水，老太太得有多伤心。
“这是我女婿，去湖南出差刚到地在酒店嫖娼被抓了，拘了5天，昨天刚回来”
“到了家，一句对不起没有，一点悔意没有，然后把我姑娘气回家了”
“你们说说我该不该打他”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越激动，那眼泪越是控制不住。一旁的叶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那哭。
“想当初他是骗我姑娘和他闪婚的，他啥也没有，啊，撺掇我姑娘和他领证，领完了才告诉我们家长，你说说这男人多可恨。”
“行，证也领了，你好好过日子吧，他不，一天天的班班不好好上，赚不了多少钱，还嫖娼”
“我姑娘，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哪 一点是配不上他了，让他这么遭禁人”
“警官啊，这种人就是欠打，我今天要是把他打死了，我老太太认了，我说啥也得替我姑娘出这口气”
“太过份了，当我们叶家没人了？挺大个岁数，你要是不要脸，我也豁出去了”
民警边听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斜了眼看了看一旁穿着小裤衩的赵全，那身上左一条右一条的红凛，也是挨了不少。白了一眼提醒他“你进去把衣服穿一下吧”这时赵全才反应过来，赶紧回了卧室套了件衣服，出来时看到一堆邻居堵在门口好信儿的听着里面的说话，气的赵全一把把大家推了出去，“滚，滚滚，都回家去”把大门就关上了。
看得出管片民警其实对于日常的家庭纠纷大概齐的缘由也都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也都觉得这赵全太操蛋，自己犯了错，还不道歉，这么好的媳妇把人家女方家气成这样，便也是懒得搭理他。
“你们这个是邻居举报的，你们当事人要不要报警，要是报呢咱们就回所里做笔录”民警看了眼赵全询问
“那我这让她给我抽了一身的伤怎么办？”赵全简直不要脸到极点，这个时候，竟然想到的是身上的伤
民警也是有点意外赵全的反应，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寻思了一下接着说
“咱们回所里的话，做笔录那前因后果都得记录清楚的，你这个伤是什么伤，是谁打的，是不是她那也是需要调查的，这个我不能现在就下结论，这都是需要时间调查的。”民警几乎是盯着赵全的眼睛说的这些话，我也不确定他是懂还是不懂，只是他看了看民警，又摸了摸自己胳膊手的，好像在犹豫着
“一家人有啥话要坐下来慢慢说，犯了错了是吧，更应该争取对方的原谅，及时道歉”
“你们是一家人，那个是你媳妇，自己的媳妇不珍惜？那你结婚干嘛？”另外一个民警也接着话岔态度稍微软和一些，可还没等这警官说完，赵全抢了句嘴
“当时是她非要闪婚的，又不是我非要娶她”赵全说完这话，全屋的人叶莉，叶莉妈，两位民警都愣住了，目光全都看向他，赵全可能也感觉到这话不合适，马上低下了头
叶莉妈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刚刚平静一下子又爆怒了，起身就冲向赵全，拳头狠狠的砸向赵全的脸，大嘴巴扇，掐他，挠他，嘴里骂着“臭不要脸的东西，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两位民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叶莉妈的这一举动，愣是呆了几秒钟，才赶紧冲过来把人拉开，边拉边劝，一旁的叶莉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
此刻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恶心过，当初的许宵，包括秋秋的妈妈，哪一个人附身时，我虽然对于他们的一些行为痛恨，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那种无耻到底的情绪。赵全的这一举动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人的认知，那天见面时彬彬有礼的赵全，辉哥口中的赵全，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一副面孔。
赵全知道自己这话不应该说，可是不说也说了，不该被发现的已经发现了，岳母打上了门，邻居报了警，所有他不想面对的，都摆在了眼前。今天这事已经无法收场了，叶莉全程没有说话，没有向着自己，也许我是应该道歉，也许是我对不起她，可是这些年，她妈也是让我受了多少委屈啊。
既然今天已经这样了，没有人帮我，那我只能替自己着想，这有什么错？
整个屋子被哭喊声，骂声充斥着，民警的劝说，叶莉的无动于衷，让赵全对眼前的一切都觉得厌烦，我现在有钱了，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气，你生气你就回娘家好了，你带你妈回来干什么？要不你们就打死我，打死我偿命，赵全的脑袋里乱七八糟，是所有人对自己的不公，自己只是犯了一次错而已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他自己也被这情绪压迫着，不得解脱，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每个人，他都极其的讨厌，他受不了的大喊
“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
就在他喊出这一句的时候，整个房间一下子都安静了，民警也停了下来，把叶母拉到了一边
叶母回过神来反问赵全“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家，这是我的房子，你们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滚，赶紧滚，别在我家撒泼”赵全终于说出了这番话，已经压在心底很久，在他不得岳母喜欢，在他和叶莉没有共同话题，在他们的日子平淡的还不如水的这些日子，时时压在他的心里，今天终于可以说出口。
叶母笑了，甩开拉着自己民警的手，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自己折腾的凌乱的衣服，看了眼叶莉“姑娘，你听见了吗？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叶莉当然听见了，清清楚楚，每一个字，她也不再哭了，看着母亲，满脸都是心疼，她眼见着母亲和她回了家里，眼见着他俩打成一团，眼见着赵全没有一句歉意，尽是埋怨，叶莉都看见了，到如今，赵全让她们不能过就滚，叶莉就算再傻，她也明白自己与赵全的差距是真实存在的，想当初相恋多年的男友最后都分了，这个是自己匆匆找的，觉得人不错，就闪婚的，一切的因果，理应由自己承担，不应该让母亲再出头了。
“妈，我听见了，咱们走吧，行吗？”叶莉非常平静
“警官，今天这事给你添麻烦了，要是不报案，我们想走了”
警官被突然冷静的叶莉追问着，目光看向赵全，赵全甩了句“我不报案”那话好像是给了叶莉母女多大恩惠。叶莉扶着母亲，多一分钟都没停留，推开门就离开了。
两位民警左看看右看看，当事人走了一半，再看一下眼前的赵全，甚是鄙夷，扔下句“有什么事再给派出所打电话吧”便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刚刚热闹的房子，一下子又安静了。
赵全没有一丝难过的状态，相反他觉得很痛快，虽然他挨了打，那些皮带抽上来是真的痛，虽然他的脸被抓的一条一条，身上也都是印子，还不知道被扇了多少个巴掌，但他就是觉得痛快。不如说他突然觉得挣脱了别人的那种冷眼，他种完全没有激情的生活，那种时刻被配不上所支配的恐惧。他不想再装了，他不想明明有钱却不敢花，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现在的他完全配得起任何人，他的生活就是可以充满刺激和激情的，他不用再怯懦的去叶莉家吃饭了，不用再听叶母的碎碎念了，现在，此刻，不是赵全配不上叶莉，而是叶莉配不上我赵全了。
他让自己瘫坐在沙发上，幸好这个房子是老头当初留下的，幸好今天我可以痛快的将他们撵出去，幸好我还有钱，老天爷如此倦顾，赵全竟然笑了出来，特别的开心，痛快，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日子谁爱过谁过，今天我就是不想过了。
晚上十点左右，赵全沉浸在电脑游戏中厮杀，手机信息声响“咱们离婚吧”来自叶莉
“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赵全回复完把手机扔到一旁，再也没去看过。